張述揪著那條拿刀的胳臂輕輕一扭,劫持者已經慘叫著從笛兒身後轉出。
張述揪住他胳膊一扯,劫持者立即往前撲。張述輕輕朝上一抖,劫持者立刻站立不穩,自己跳起來。
胳膊太疼了,他想不跳都不行。
再一扯,劫持者撲地爬在船板上。撲倒的時候下巴磕到船板,立時咬了舌頭,他疼得眼淚汪汪。
要是女孩子眼淚汪汪,那就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這矮男人眼淚汪汪,實在是沒什麼看頭,張述當然不會憐憫他。從他背上踩著走過去撿起背包和突擊步槍,再踩著走回來。
咯,咯。他踏過人體的時候,發出的聲音讓旁人听著心驚肉跳。他腳下的人嘶聲慘叫。
張述知道這人死不了,殺他也沒用處,說起來這也算大明的特務,吃皇糧的公務員。
只不過是討厭他用劫持人質這種方式,所以下手狠了點,再加上必須讓他失去抵抗能力,免得等會再生事。
搜了下劫持者,拿出一塊銅制腰牌來,上面兩個繁體字東廠,還是認得的。
張述搖頭嘆氣,替這些人不值︰「東廠老是這麼豪情奔放,每次死的都是他們的人。這個尚銘,真不拿手底下的人命當回事。」
笛兒嚇得臉色蒼白,眼圈紅紅的不住往下掉眼淚。她知道那個背包的價值,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里面呢。被人劫持的時候以為這次完了,怎麼也沒想到大人竟然真的把背包和火槍扔了救她。
船上又是一片死寂,眾人看著這個殺人犯又干掉一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殺了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制止他。
「安全了,不用害怕了。」張述見笛兒有點魂不守舍,一邊給她身上套繩子一邊安慰道。/.吧.
把繩子套在笛兒身上,放了下去。
「就是他,就是他。」這時那個被打傷的水手指著倒在地上的劫持者喊道。
張述奇怪地看著那些人,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意思。
一群人往過一走,張述立刻端槍瞄準。
「別誤會,壯士,別誤會。」船上的管事連忙解釋,「剛才這小子炸了我們的船,現在把他認出來了。不是要找你麻煩。」
「噢。」張述把槍順了下,不再管他們。
一群水手過來把那個劫持者揪起來亂踢亂打,「王爺的船只你也敢炸?找死啊你?」
管事的吼道︰「都住手!這人留著有用!得把他交到王爺那邊,你們現在打死了怎麼交待?」
水手們這才停手,拿繩子把劫持者捆上,放下小船。
「完了,這回全完了。不光任務沒完成,還得罪了陵王。」東廠緝事在旁邊看著,心如死灰。
笛兒落到船上,楊絮連忙安慰。笛兒不停地小聲抽泣,楊絮迷惑在問道︰「你怎麼了?」
「死人,上面死了好多人。」笛兒哭著說。
「嗯哼」秦奮嗓子里哼了一聲,提醒笛兒不要再往下說,他雖然沒見到張述殺人,但想也知道是自家大人干的好事。
楊絮扭過頭問道︰「秦先生,你知道上面發生什麼事嗎?」
秦奮對她可不敢怠慢,這是未來的老爺夫人,連忙拱禮說道︰「小生先下的船,上面的事情委實不知。」
楊絮听了,又回頭安慰笛兒。
笛兒哭起來沒完,先被那些死人嚇壞,然後又被人劫持。後怕!
她現在真是害怕了,沒想到老爺竟然殺人不眨眼。她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平時自己對老爺張牙舞爪,攔著他不讓接近小姐。會不會哪天老爺一生氣,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太陽?
張述喊道︰「還有沒人過來?我這邊有位置可以往下放。」
沒有人搭理他,人群中有幾個躍躍欲試,但馬上被別人拉住了,「你找死啊?沒看他殺了那麼多人,一會差官來了拿你當他同伙,你還有得好?」
「不能吧?無憑無據的。」听的人半信半疑。
「人家說得對。衙門那是講理的地方?別惹事了。咱慢慢下,總歸是會下去的。」
沒人敢到張述這邊,他也就不再枉做好人。
這時候船已經歪得很厲害,馬有點站不住腳了。一輛輛馬車呼呼隆隆掉下江中,順流飄走了。
有的馬車上面還拖著牲口,那牲口太倒霉了,遇到個什麼都不懂的主人。
周圍的小船開始四處散開,不怎麼敢過來了。
這種時候太危險,說不準大船多會就突然倒下。大船沉沒的旋渦會把小船卷到水底。
拉著秦奮三人的小船也要離開,楊絮急了,「我家夫君還在上面,能不能等等?」
「不能等了,姑娘……夫人。」船家看楊絮一副姑娘家打扮,說的卻是夫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張述在上面探出頭喊道︰「你們先走吧,我一會自己上岸。」說完又消失了。
楊絮在下面喊道︰「沒有船你怎麼上岸啊?」沒有听到回答,船家拔船離開了。
看看離江面已經不是很高,河里也沒有其它亂七八糟的雜物,張述解開馬韁繩,輕輕一拍馬背,「跳!」
馬撲通下水,濺起老高的浪花。張述正準備自己也下水時,就听旁邊有人喊道︰「緝事大人,緝事大人快下來!小的來接您了!」
張述抬頭看時,對面來了比那些小船稍大點的船,也就十多米長。
再回頭一看,船上現在剩下的都是些青壯,女人和孩子是第一批離開的。
東廠緝事大喜,跑到舷邊呼喊道︰「我在這里。」
從那艘船上扔過來一卷繩子,「大人,您把繩子系在那艘船上,然後抱住滑下來。我們在這邊拉著。」
「好 !」東廠緝事心花怒放,他把繩子拴在船柱上,慢慢往下滑。
張述看到這情況,也過去抓住繩子順著滑。
東廠緝事大驚,怎麼他也過來了?認出我來了?還是想逃生?
「快點快點,」張述不停地吆喝那個緝事,用腳踩對方的手。
剛才緝事一說話,他就听出了對方是那個提醒劫持者的人。
他並不知道對方是這次攻擊自己的主謀,只以為是個多事的旁觀者,所以打算給對方點教訓。
「救命!」緝事快哭了,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壞的人?他拼命的加快速度,卻仍舊逃月兌不了被踩手的命運。
「你也快點,別磨磨磯磯的。」有人在吆喝張述,是那個害得張述暴露身份的莽漢。
這家伙真是腦子缺根筋,眼見著張述殺了那麼多人還敢往過湊,而且還不停地吆喝張述。
「……」張述好脾氣的不跟他計較,只顧吆喝那個緝事。
眼看著就要到地方降落了,這解月兌的時候就要到了,緝事剛想笑一聲,就感覺雙手一陣巨痛,張述大腳踩在了他手上。
已經爬了這麼久,緝事雙手又酸又麻木,本來就抓不緊繩子,再加上張述猛的一腳踩在他手上,他叫了一聲掉到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