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身後還跟著兩個拳師,見小公爺被人當面揍了,而且還打得這麼重,都急紅眼楮。
兩人沖著張述撲過來,一左一右同時攻擊。
左側之人一記直撞拳,直擊張述的面部。
右側的拳師抬腿朝張述的小月復踢起。
張述身子朝右一側,閃了一小步,右側那人已經踢不到,他要繼續踢就會和左側那人相撞。
閃開那一腳的同時,他抬起挎著突擊步槍抵擋左側那人的拳頭。
咯吧一聲脆響,那人的拳頭正砸在槍身上。
張述听聲音就知道,這家伙拳骨碎了。
他把槍身一順,握住槍,身子朝前送,輕輕一頂,槍柄正頂在那人腰間。
「呃兒」這個拳師發出一聲慘叫,嘴里開始哇哇往外狂吐。
張述刷地收回槍,免得被那人的穢物沾上。與此同時腳下不停,繞過這人撲向另一拳師。
那拳師剛踢了一腳就見同伴受了重傷,正不知是救治同伴還是繼續攻擊時,張述已經沖到身前。
這名拳師不再猶豫,腳下發力,騰空跳起,身子在空中與地面平行,右腳斜著朝張述肩膀劈下。
張述不退反進,在他腳劈下之前已經沖到他身下,雙手揪住他肩背狠命朝地上一壓。
拳師大驚,雙腿收回想落地,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身子被重重摔在地上,五髒六腑都在翻騰,心髒快要跳出來了。他捂著胸口不停地喘粗氣,呼吸困難,面色發青。
三人的動作都是快如閃電,一眨眼的功夫張述已經擊倒二人。
戰斗結束,張述喝道︰「像你們這種惡少和走狗,本官見一次打一次。」然後毫不留戀地跨步就走。人都打了,難道還要留下來付醫藥費嗎?
雖然泉郡主並不喜歡趙信,可是兩家並未撕破臉,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這會見張述突然冒出來打了人就走,她的侍女不干了。不管怎麼說被打的那是小姐名義上的夫君啊!
侍女叫道︰「你站住!怎麼跳出來打了人就走?」
張述頭都不回地說道︰「姑娘不用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踩。這天底下的道理就是如此……」
說著話,他已經擠入人群,消失了。
那個侍女氣得面色發白,「這是哪來的混帳!」
泉郡主沉靜地看著張述消失,大眼楮來回轉動,若有所思。良久,悠悠嘆道︰「我們有大麻煩了。」
她雖然沒見過張述,但是看到他的步槍形狀、身手、作風等等一分析下來,也知道是他。
張述現在和陵王關系人所共知,任誰都會以為是她的主意。
侍女驚問︰「什麼麻煩?」
泉郡主無奈地答道︰「那人是張述。他為我們出頭打了人,國公府一定會以為是我指使。現在大喪,衛國公一定也在京師。他一向護短,哪能就這麼算了?」
侍女說道︰「要倒霉也是張述那個楞頭青倒霉。哪有他這樣的?不分清紅皂白出來就打人?郡主哪會有什麼麻煩?」
泉郡主秀氣地輕搖螓首說道︰「張述不會有事,殺人魔王誰敢惹呀?何況衛國公只會認為他是打手,我們家才是主使。肯定是要沖我們來的。唉,躲也躲不掉,回去等著衛國公登門問罪吧。」
侍女氣哼哼地埋怨道︰「都怪那個死張述!莫名其妙嘛!」
泉郡主溫和說道︰「怪不得他。人家也是為了幫咱。」
侍女仍舊一路埋怨著張述,兩人回到京師住地。
泉郡主果然所料不差。
昏迷不醒的小公爺被抬回公爵府後,衛國公趙策大怒。
他一邊穿盔甲一邊咆哮,「誰干的?敢打本公的孫子!給本公備馬拿刀,本公去拆了他的骨頭!」
下人回道︰「小公爺是在問泉郡主婚期的時候被人打的。」
趙策披好盔甲,活動活動肩膀,跺跺戰靴問道︰「你是說,泉郡主派人打的?」
下人回道︰「小的不知。」
趙策想了想坐下了,「查!給本公查出那人來路!」
當時見到張述打人的太多,眾目睽睽之下,根本無所遁形,很快就查明了他的身份。
趙策怒不可遏,「又是張述這個蠻子!陵王,就算是你不喜歡這樁婚姻,推了不就得了,為什麼要打我孫子?本公與你沒完!」
陵王和張述來往甚密,這已經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听說張述打人,衛國公趙策馬上就以為是陵王的指使。
「既然你們陰謀詭計在先,那就別怪本公手段不夠光明了。」趙策說道︰「拿本公帖子,去請泉郡主來府上做客!」
僕人拿著帖子到泉郡主宅院,泉郡主知道衛國公有請後,立刻整理衣裝前往。
趙信被當著她面打傷,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君,她總得表示一下慰問,另外還得向衛國公解釋這事並非自己指使。
但她沒想到的是,衛國公根本就沒有見她。
泉郡主和侍女到了衛國公府後,立刻被僕人領往別院居住,不許她們外出。直接被軟禁起來。
這下她算是沒有辦法了,她就是再能言善辨,再有理,人家根本就不听她的,連話都不讓她說。
趙策軟禁了泉郡主後,等著陵王回京師為太後奔喪。
要不是正值太後大喪不允許辦喜事,他當天就能把泉郡主送進洞房,生米煮熟飯。反正兩人是早就定好的親事,上哪講理都不怕。
泉郡主被衛國公請走一去不回,暗地里保護的王府侍衛飛馬稟報陵王。
陵王這時候已經在進京的路上,王府侍衛半途截住他,把泉郡主被趙策扣押一事稟上去。
「趙策欺人太甚!本王的女兒也敢強搶!」陵王勃然大怒,立刻心急如焚的趕赴京師。
到京師後,陵王連休息都顧不上,直接帶著眾侍衛闖到衛國公府上要人,他這次回來帶了兩百侍衛,個個殺氣騰騰。
進城以後侍衛們把馬甲盔甲都裝備上,眾人盔明甲亮全副武裝地在京城街面上狂奔,馬蹄鐵踏得石板路叮叮作響,沿途的百姓們被嚇得四散躲避。
巡邏的士卒們見他們殺氣騰騰地,也不敢上去找死,飛速向巡檢司稟報。
兩百多騎兵跑到衛國公府門前,整齊肅穆地停下。
陵王對著兩個看門士卒說道︰「去叫衛國公出來說話。就說陵王上門要人來了。」
兩士卒被他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跑進去稟報。
趙策听說陵王來了,笑咪咪地出府門外迎接。搶了別人家的閨女,他得意得很。
陵王連馬都沒下,見他出來直接喝道︰「衛國公,把本王的閨女還出來!」
趙策笑道︰「王爺遠路辛苦,何不進府敘話?」
陵王大怒,「進府?你想把本王也一起看起來?」
趙策搖搖頭,笑著說道︰「王爺這是哪的話來?我怎麼敢做這種事情呢?」
陵王拿馬鞭指著趙策說道︰「立刻把本王的閨女放了!否則後果你知道!」
趙策皺起眉頭,聲音不再那麼熱切地說道︰「王爺這是要做甚?怎麼說咱兩家也是早就定婚的姻親。準媳婦兒在我家里住幾天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身子弱,初到北方不習慣,本公這也是好意。」
陵王怒道︰「本王不稀罕!立刻把人放出來!」
趙策冷下臉來問道︰「依王爺的意思,好說是不行了?」
陵王喝道︰「好說?你把人放了自然會好說!」
趙策問道︰「本公要是不呢?」
陵王紅著眼吼道︰「那本王今天就闖闖你這國公府!」
趙策是武將,國公的爵位是打仗打出來的。從來都是他作出一副野蠻人的樣子嚇唬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嚇他?
陵王這麼一說,把他的傲氣給激起來了。
趙策吼道︰「來人!給本公被甲拿刀!」
陵王見他準備動!」
衛國公畢竟是久經戰陣的老將,陵王剛下令他就已經退回府內,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個花甲老人。
他一邊退一邊高聲大罵︰「虧你還是王爺!連光明正大的打一仗都不敢,玩偷襲?」
趙策剛退回府內,兩扇朱紅大門立刻緊緊關上,把一眾僕人兵丁都關在門外。
陵王身後的騎兵朝上一涌,揮舞起刀劍照著衛國公府的下人們劈頭蓋臉砸去。
他們的刀劍都沒有出鞘,但那樣被打上也不是鬧著玩的,眨眼之間衛國公府的下人們已經被打倒在地,橫七豎八躺著申吟。
陵王怒喝一聲,「踹門!」
嘩啦啦一陣聲響後,門前讓開通道。通道末端兩名騎兵打馬如飛,奔著大門沖過去。
跑到大門前時,兩名騎兵一勒馬韁繩,兩匹馬都人立而起。
騎兵再一放,兩馬前蹄狠狠地踩在大門上。 !一千多斤的重量狠狠落在門板上。
咯吱,咯吱,大門一陣亂響。
兩名騎兵左右一分,帶馬離開。在他們身後的通道末端,又有兩名騎兵打馬趕來。
這樣的程序重復了三拔,大門雖然吱嘎吱嘎作響,但卻沒有倒下來。
有騎兵報道︰「王爺,這大門是木板中間夾了鋼板,里邊的門栓也是鐵的。砸不開。」
陵王怒氣沖沖朝府門內喊道︰「趙策你個老匹夫,是男人的就出來干仗!」
府里面沒人回應。
陵王惱了,他喝道︰「澆油,給本王放火燒!」
侍衛們取出汽油倒在木門上,叭叭兩下打著火,木門頓時猛烈燃燒。
彌漫的煙霧青雲直上,把附近的衙役兵丁全給驚動了。
「誰家失火了這是?」他們想跑過來救火,卻被陵王府侍衛攔得遠遠的。
衛國公府周圍的住戶都是達官貴人,他們听到外邊打得熱鬧,都站在自家樓閣上往這邊瞅。
有些下人踩著梯子爬在牆頭,露出個腦袋來看熱鬧。
衛國公趙策怒氣沖沖的穿盔甲,一邊穿一邊咒罵,「陵王真真可惡!許你打我孫兒,就不許本公扣押你閨女?」
僕人驚慌失措跑過來報道︰「公爺,外邊放火燒咱大門。」
趙策狠狠一跺戰靴,「欺人太甚!陵王,你以為本公老了是吧?今天就讓你看看本公寶刀未老!點兵出戰!」
衛國公府上的家兵都是軍中精銳老兵,從戰陣上貪污下來的。一聲令下,都拿著刀槍列隊。
趙策喝道︰「把大門打開,放他們進來!」
這時大門上的鐵栓子都被燒紅了,僕人拿杠子小心地撥開,隨後打開大門,閃到一邊去。
門扇依舊忽忽地冒著火焰,青煙彌漫。
院子里,大門進去是個空闊的演武場。
趙策府內上百兵丁站得整整齊齊,他們手中提的都是沉重的樸刀。這種刀三分之一是刀頭,專門對付騎兵用的。就算是重騎兵,那刀掄起來也能把馬腿砸斷。
趙策跨馬提刀,站在隊伍前面。他放聲喝道︰「陵王,進來與本公決一死戰!」
陵王從小就有金戈鐵馬的志向,對打仗自然也不外行。看到國公府家兵的武器,就知道趙策想干什麼。
如果真的派侍衛進去的話,重騎兵無法碾壓樸刀兵,戰局只能是五五開。
一匹好馬比一個士卒都值錢,何況他陵王府的這些戰馬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他養著這些侍衛,不是用來拼這個的。
陵王壓壓火氣問道︰「再問你一次,交不交人?」
趙策狂笑道︰「打贏本公便交!怎麼著,你兩百人都不敢對我一百家丁嗎?」,
大戰不可避免,陵王再也壓不住火氣,他怒吼一聲,「舉弓!」
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侍衛全部把刀劍掛在馬鞍上,抄起了弓箭。
他們這些侍衛訓練有素,前面能看到院里情況的人已經高聲通報,「正對大門六十步,百人兩排隊。」
頓時那些看不到院子的侍衛也把弓箭仰起,對著院里瞄準。
趙策大驚失色,他沒想到陵王竟然不願意拼士卒,直接要放箭。
沒等他說什麼,陵王已經吼著下令,「放!」
兩百侍衛一齊放箭,箭雨刷地一下沖上半空,隨後一掉頭猛扎下來。
那一百家兵拿著沉重的樸刀,身上只能穿皮甲,被這一波箭雨扎倒三十多個,血流如注。
衛國公身上也挨了兩箭,但他穿著精鋼鎧甲,沒有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