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述有點失望,「看來國公府的狗吃得很好,也很飽。請記住我們的網址這是兩頭訓練有素的大狗。」
麻藥不行的話,那就得硬殺了。
他考慮了一下,如果動用弓箭的話聲音實在太大,而且也未必能無聲無息地殺死大狗。
「還是得浪廢一顆子彈啊!」他心中微嘆一聲。
他有消聲器,可以保證開槍的時候只有微小的聲音,但是子彈如果打碎狗頭再鑽入磚地的話,音量肯定會非常驚人。
「拿掉點火藥吧。」他從包里取出一顆子彈,用力擰下彈頭,小心地把里面的火藥倒出一部分,隨後仍舊照舊裝好。
把這顆子彈上到槍膛,慢慢地給槍口擰上消聲器,他照著左面的那只大狗的腦袋開了槍。子彈殼嗒地跳出,他伸手接住。
撲!一聲微不可察的聲音後,子彈鑽入那只狗腦袋。
大狗發出一陣輕微的嗚咽聲,用爪子在地面撓了幾撓後倒地死亡,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張述滿意,藥量很準確,既打死了狗,又沒讓穿透過去。
只剩下一只狗了,沒必要再浪費子彈。
他收起突擊步槍,手持單刀從牆頭縱身跳下,輕飄飄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剩下的那只惡狗刷刷奔跑過來,離他還有四五步的時候就騰空撲上,嘴巴直奔他的咽喉部位咬去。
張述眼楮緊緊地盯著大狗,直到它已經撲到身前,才狠狠一揮手中單刀。
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匹練般的孤形白光,正切中那狗咽喉,劃了個大口子。
血滋滋地往外冒,狗身仍舊去勢不減地撲過來,張述閃身避過。
惡狗撲在地上,站立不住,四蹄發軟栽倒在地。它經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深紅色血痕。
收刀入鞘,張述順著梧桐樹爬上去,把繩頭拴在樹干上面。
這樣的話就相當于設置了一個定滑輪,一會外面的人拉他上去時可以省一半力。
他順著樹干滑下,辨認一下方向,朝泉郡主所在的閣樓走去。
夜幕下的廳院里黑壓壓地,四下靜悄悄,偶爾有陣微風吹過,檐角下的風鈴發出叮叮的清脆響聲。
平時衛國公府里到處都有崗哨輪值,但是今天傷了三分之一的士卒,人手緊缺。
張述很容易地就繞過這些家兵,到達閣樓外面的小院子。
院里有座箱房亮著燈光,張述貓腰前進到達窗下,側耳細听,里面有兩人正在閑聊。
一人怒氣沖沖說道︰「小公爺真是倒霉,怎麼就被皇上許了這麼一門親事?這陵王也太霸道了,直接敢來咱府上殺人。陵王殺了咱那麼多人,咱們兄弟還得在這里保護他女兒,真他娘的憋氣!」
「有啥辦法?」另一人懶洋洋說道︰「人家是金枝玉葉的郡主!咱兄弟不上著點心行嗎?再說了,那可是未來的小公爺夫人,听說過了大喪就成親,怠慢不得呀。」
先前那人冷笑道︰「夫人?這女人還沒過門就勾搭野漢子打小公爺,要過了門還不得是個潘金蓮?」說話間他打個呵欠,「真是瞌睡得要死,還他娘的得給她守夜!」
張述听明白了,這兩人是看守泉郡主的。請記住我們的網址這個房間卡在從閣樓向外的必經之路上,周圍都是院牆。
這兩人要不要消滅?他計算了一下閣樓和這里的距離,發現只要自己不弄出太大的動靜,這邊是听不到的。離開的時候可以翻牆,沒必要進行無謂的戰斗。
張述正準備離開,房間門開了,他連忙縮在牆角隱蔽。
一人從門內走出來,到牆角直接掏家伙準備小便。
這下張述不能忍了,他快如閃電般伸手,掌刀已經擊在對方的咽喉上。那人被打得咯兒一聲,像是打了個飽咯。
擊完這掌,張述左手跟上扶住對方腦袋,五指用力左右扭了下。清脆地咯吧聲響起,那人頸椎斷裂,倒地身亡。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聲響,奇怪地問道︰「老何,你在外邊干啥?」說著話,他謹慎地拿起腰刀來朝外面走。
出門前,他先拿刀左右劃拉兩下,發現沒有動靜,這才走出來。
借著窗紙透出的昏暗燈光,他看到那個老何在牆邊站著。笑罵道︰「你也太能睡了,出來撒泡尿都能睡著。」
他往那邊剛一走,張述已經從身後撲上,長劍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圓孤,正砍在他脖頸上。
劈喳,聲響過後,那人腦袋被一劍砍掉,手中腰刀落地。發出 啷一聲。他的刀是提著,離地面並不遠,聲音不大。
解決了這兩人,張述側耳傾听,沒有發現其它動靜後,立刻朝閣樓走去。
他順著閣樓外面的突起物小心地爬上二樓,據情報顯示,泉郡主住在靠窗的房間。
伸手捅破窗戶紙,張述朝里面觀察。幕帳重重,羅帳中似乎睡著一個人影。
叫人?張述猶豫了下,否決了。等泉郡主起床不知道有多麻煩,又怕她出聲驚動別人。
這里畢竟是險地不宜久留,直接把人弄出來帶走就行了,免得節外生枝。
他無聲地抽掉窗栓,慢慢把窗子打開,翻身進屋。
屋子里有一股濃郁的檀香味,靠牆的神龕前還有一柱香在燃燒。
張述聞了聞,是安息香的味道。這種香料有助于入眠。
他走到床前,帳子里側臥著一個柔弱的少女。
她烏黑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瘦削的瓜子臉,小巧的小口,潔淨的面容,整個人縴弱的仿佛一不小心就會碎掉,令人忍不住心生呵護之意。
張述輕聲叫道︰「郡主!郡主!」
叫她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泉郡主稍有不對,他就會迅速捂住她嘴巴。
泉郡主頭緩緩地動了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她以為是自己在做夢,閉上眼楮又想繼續睡覺。
張述無奈地叫道︰「郡主!」
這一聲泉郡主听得真真的,她大驚失色,帳子外面有人!而且從聲音听出是個不認識的男人!半夜三更有男人跑到她閨房里來……
她不敢再想下去,本能地張嘴呼救。
張述早就防備她驚叫,見狀閃電般地伸手捂住她嘴唇,把她的一聲驚呼捂了回去。
這下泉郡主更是恐懼無比,她只覺得心髒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好像要撐破胸膛跳出來一般。
她覺得心髒部位血液辣地發燙,呼吸困難,憋悶的難受令她恨不得馬上死去。
她本來就體弱多病,深夜被這麼一驚嚇,立刻就神智模糊,什麼都不知道了。
張述急急說道︰「郡主莫要驚慌,我是奉陵王令來的。」
說完以後,發現掌下的人沒有動靜。仔細查看才現她已經暈了過去。
「驚嚇過度導致暈厥,心髒供血功能不足。」張述很快就診斷出她的病因。
掐人中治暈厥無疑是個好辦法,但那樣容易損壞她的皮膚,直接造成毀容。
張述不敢怠慢,立刻給她做推血過宮按摩,雙手撫住她胸口推拿。
片刻後,泉郡主悠悠醒轉。她醒來時覺得一雙大手在自己胸部推來推去,頓時又羞又氣想要驚叫。
張述一把捂住她嘴急急辯解道︰「陵王派我來的。陵王!」
泉郡主听到父王的名號,情緒穩定了一點,不再掙扎抗拒。
張述緩緩地松開手說道︰「我是張述,陵王派我來接你逃月兌。有信物和紙條。」
他從口袋中取出打火機,點燃以後讓泉郡主觀看字條和玉佩。
泉郡主就著昏暗的火光看到玉佩,徹底放松下來。她用微弱的語音說道︰「抱歉,張大人,我不知道是您。」
張述問道︰「現在你感覺怎麼樣?能起來行走不?」
泉郡主試著起了,卻覺得渾身無力,軟得輕飄飄的。
她輕輕地搖了下頭,說道︰「我起不來。」
張述遲疑了一下說道︰「郡主這病是心髒供血功能不足,需要繼續推拿按摩才能解決。事態緊急,對不住了!」
他沒有問泉郡主的意思,因為他知道沒有一個姑娘會同意按摩胸部。
張述伸出雙手,緩慢而穩重地按在泉郡主胸口。
黑洞洞的夜里,張述透過夜視鏡看到泉郡主無奈地閉上了眼楮,她認命了。
張述緩緩地推拿著,顧不得去感受指掌間那柔軟和彈性。他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邪念,他在盡一個醫生的職責。
隨著張述的推拿,泉郡主感覺到心髒一陣陣溫暖,隨後暖流慢慢擴散,好像是一條條小河流一般順著經脈血管傳遍全身。
「原來他真是在給我治病。」泉郡主踏實了許多,卻又羞不自勝。這種按摩方式聞所未聞,卻又效果這麼好。
兩分鐘的推拿以後,泉郡主沉沉地睡著了。
張述沒有立即叫醒她,「讓她睡會兒吧,現在正是恢復正氣的時候。」
他停止按摩,給她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看了下表,十一點二十分。
他知道耽擱時間越長就越可能被人發現,可是現在泉郡主的身體狀況實在太糟糕。如果直接叫醒帶走,她將會大病很長時間。為了不影響她的健康,只能是等半小時了。
張述站到窗前,打量周圍環境,夜依舊沉沉的,四下一片靜寂,國公府里沒有什麼動靜。
他干脆關掉夜視鏡,席地而坐,閉上雙目養精蓄銳,為一會要進行的逃月兌做準備。
半小時後,張述起身走到床邊低聲叫道︰「郡主!郡主!」
泉郡主被叫醒,按摩以後的睡眠讓她感覺渾身舒服。她清醒了一下說道︰「張大人,我這便起來。」
張述轉過身去離開,等著泉郡主穿衣。
泉郡主在黑暗中模索著穿衣,所幸她平時並不喜歡繁瑣的衣物,這會模黑穿得還算順利。
穿好衣服以後,她起身下地,說道︰「我好了。請問怎麼走?」
張述說道︰「我背你走。」
「背我?怎麼背?」泉郡主很奇怪。
張述走到泉郡主身邊,說道︰「我帶了一個袋子,把你綁縛在里面,然後背你出去。」
泉郡主怔了一下,隨後幽幽嘆道︰「要不是玉佩和字條都是父王之物,我真不敢相信你是來接我的。」
張述說道︰「事急從權。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泉郡主說道︰「我還有個侍女。我們不帶她走麼?」
張述一邊整理袋子一邊說道︰「我只能背一個。你走以後衛國公留她沒用,自然就放了。」
袋子放在地上,泉郡主跨步進去,蹲在里面,她覺得很尷尬。
張述糾正了幾次她的姿勢,總覺得不合適。說道︰「如果就這樣背你出去的話,一是會極大的消耗我的體力,二是路上萬一發生戰斗,你會負傷。」
泉郡主警惕地問道︰「您又有什麼主意?」
張述溫和地說道︰「不要緊張。還是按我原來的計劃,把你捆起來帶走吧。」
「……」泉郡主稍一沉默,隨後點頭答應,「好的。我不給您添麻煩,按您說的做。」
張述伸手把泉郡主抱到床上,板住她的兩條腿對折回來。然後用結實的布條沿著膝彎和身體纏好。
緊了容易影響她的心髒以及呼吸,松了又不起作用。他纏得不松也不緊,盡量不讓泉郡主感到難受。
纏好以後再把泉郡主抱起來裝入袋子,他看到對方臉上的緊張神色,安慰道︰「不用多想,一會就到家了。」
他背起袋子,再拿寬大的布條一圈圈把自己和泉郡主纏在一起。
做完這些以後,他試著走動幾步,感覺雖然有點重,但是兩人已經聯為一體,不至于影響行動。
張述說道︰「郡主,從現在起就不能再說話了。」
泉郡主小聲嗯了一聲。他這才打開房門,邁步下樓。
深夜里寂靜無比,張述小心地一步步踏過去,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雖然情報上顯示說這座樓閣里只有泉郡主和她的侍女住,但暗地里有沒人監視保護就難說了。
木制的樓梯很容易發出聲音,張述緩緩地從樓梯上下來,走到底層房門前。
慢慢撥開門栓,再一拉門,木門年代已久,傳出輕聲的吱呀聲。泉郡主緊張地心咚咚跳。
張述依舊平穩地打開房門,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