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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幾十間帳篷搭在河邊,戴著紅十字袖章的醫護兵在其間穿梭。
「莫里斯院長,情況如何?」趙千站在一間醫療帳篷門口,問剛剛出來的莫里斯。
青山軍醫院院長莫里斯的白大褂穿在軍服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等很久了?」他問。
「有了上次的教訓,我不敢隨便闖進去了。」趙千笑道。
「大帥還有不敢做的事?您與法國人交戰,就應該想到傷員的痛苦。」這位古板嚴肅的美醫一如既往表現著通情達理的一面。
「他們還不錯吧?」趙千朝幾個敬禮的醫護兵笑笑,換了話題。
「幾個月時間,是不可能培訓出優秀的戰地醫療兵的,除了技術層面,還需要過硬的心理素質,而這些,都必須在戰場上得到考驗。」莫里斯看看表,「正因為他們技術粗糙、動作拖拉,才導致了上一場戰斗中增加了一些傷亡數字,要知道,那些年輕的生命原本是可以挽救回來的。」
「辛苦您了,我的院長,上帝保佑您。」面對莫里斯這種人,趙大帥只有打太極拳。
「您應該請上帝保佑英勇作戰的士兵們。」莫里斯態度依舊冷冷的,「這支軍隊就像新生的嬰兒,許多制度都不健全,在士兵不治身亡時,連送行的牧師都沒有。」
「……」趙千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莫里斯其實青山軍不需要隨軍牧師,因為他們中很多人連上帝是誰都不知道,玉帝還差不多。
「您忙。」趙千想跑了。
「請等一下,大帥先生。」莫里斯叫住了趙千。
「有什麼叮囑?」這一刻趙大帥已經暈了——到底誰才是老板?
「我建議……」莫里斯嘴角掠過一抹笑意,「延緩進軍速度,給予隨軍醫院更多的時間救治傷員,大帥,您也許不知道,很多傷員在顛簸之中加重了他們的傷情。」
趙千眼中動了動,「莫里斯院長,等我們在清溪獲得了勝利,你們就可以開始向平安的地方轉移了。」
「勝利?」莫里斯想了想,笑著點點頭。
「看到您的笑容可真不容易啊。」趙千笑道。
「如果我經常笑,我想您很快就會把我開除。」莫里斯破天荒的打趣了一句,這一刻古板的軍醫院院長擁有了美國人的特質。「還有,我們的藥品和醫療用具缺乏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如果您要更多年輕的戰士活下去,就應該給軍醫院更多的款項,或者,加大從舊金山青山制藥廠的運輸工作。」
又是錢,打仗就是打錢啊,老子已經快揭不開鍋了!趙千現在一听到這個字就頭疼。「我向您保證。」頭疼也要答應,誰叫莫里斯是一個把專業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
「謝謝。」莫里斯又看看表,「我該去查床了。」他又笑了一下,「我的大帥,除了不能進去,您可以在周圍自由活動,這里雖然落後到連醫用紗布都買不到,可空氣還是很新鮮的。」
敬業啊!趙千望著莫里斯的背影感嘆,真不知道他以前的上司愚蠢到了什麼程度,居然把這樣的人趕出了醫院。
實際上,也就是趙大帥這樣的人可以容忍莫里斯的性格,四十歲的美醫雖然技術出色、責任感極強、工作效率高的驚人,但為人處事方面實在是又臭又硬。
……
第一旅三天的休整時間結束了,又過了兩天,趙千幾乎是同一時間收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毒蠍一隊進入清溪,將巴爾特不顧一切進軍的情況報告,根據陳榮的推算,最多三天,巴爾特準將帶領十二軍就將兵臨清溪縣城下。
第二,陳玉山派人不分日夜趕到,向大帥報告他臨時改變了最後一步計劃,將第二旅和第三旅埋伏在離天全縣城二十三公里遠的一處山坳,當地山民叫那里「喇叭嘴」。
「好地方啊。」趙千看著陳玉山送來的手繪地形圖。「你們的軍長大人真是個天才。」轉頭看著雙眼放光的趙勇程,「雖然有時候是挺討厭的。」
「如果是喇叭嘴的話……」趙勇程握緊了拳頭。
「你想的沒錯。」趙千將地形圖交給了趙勇程,「現在就看我們的了。」
「大帥與我們同在!」羅必順敬禮。
趙千問兩人︰「你們為什麼不問我憑什麼判斷巴爾特不會帶炮兵?」
「是心理。」趙勇程道,「大帥肯定調查過巴爾特這個人,我們在甘洛的勝利就是大帥把握住了法軍的心理變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羅必順也道,「我在法校學習時,教官經常說拿破侖的一句名言。」
「說說看。」趙千露出了一絲看不懂的笑意。
「如果說我已準備就緒,足以獲勝,那只是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反復考慮過,即使是細枝末節,也要千思萬想。」羅必順道。
趙千笑意更甚,「你們真這樣想的?」
兩人點頭。
趙千戲謔的看著兩人,「如果我告訴你們,我根本不了解巴爾特,連這個人是巴黎人還是南特人都不知道,你們還會不會這樣說?」
「什麼?」兩人愣了。
「的確,我分析過法國人的心理,但說實話,我沒有把握。」趙千笑了,「拿破侖的名言我不知道,但有一句趙青山的名言你們要不要听?」
兩人呆呆的點頭。
「敢賭就不要怕輸,命運總是眷顧最自信的賭徒。」
……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瓖嵌著幾顆殘星,一切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此時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雲彩都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像是浸了血,顯出淡淡的紅色。
一絲黎明的曙光落在了城頭。
「將軍。」登盧少校放下了望遠鏡。
「嗯……」巴爾特垂著頭,一絲晶瑩剔透的口水落在了藍色將軍服上佩戴的勛章表面。
「將軍?」登盧愣了,一夜瘋狂的進軍,也讓他疲憊不堪。
馬叫了一聲,前蹄揚起。「哎喲!」巴爾特被嚇醒了。不過準將先生很快恢復了鎮定,「登盧少校,情況怎麼樣?」
「有點蹊蹺。」登盧敬禮,「我建議,原地駐扎,觀察一下情況。」
「需要多久?」巴爾特明顯不爽了。
「唔。」登盧腦中飛快的計算著,「地形,周邊敵情,還有城市構造……」說了一些軍事術語後,登盧看到了巴爾特越來越不滿的表情,立刻道︰「需要休整一天一夜。將軍,我的長官,士兵們連夜進軍,現在進攻清溪縣,不是明智之舉。」
「你是白痴嗎!」巴爾特終于爆發了,「面對清國人那種廢物軍隊,英勇的法蘭西士兵只要往城下一站,他們就會打開城門投降的!」
「可打敗阿里西的不是清隊,是清國政府口中的那個反賊。」登盧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少校!身為勇敢不屈的法官,你應該大聲說話!」巴爾特昂首挺胸。
「是!」登盧挺起了胸膛,卻感覺到了晨風微涼。
「不論多疲勞,我們也是戰無不勝的法國陸軍!」巴爾特抽出了軍刀,用力指向遠處的清溪縣。
「進攻!我的勇士們!當太陽升起,我要你們將法蘭西偉大的旗幟插在城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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