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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亮了。」趙千靠著磚牆而坐,嘴角泛著微笑。
「呵。」隆巴多月兌下了青山軍軍官的制式皮大衣,「每次看到光明,我就感覺毛孔都被堵住了。」
「是害怕?」趙千掃了他一眼。
「對,您知道的,我的大帥,我曾在黑暗中待了那麼長時間,以至于我現在每次看到陽光,就害怕下一刻還會不會看到。」隆巴多笑道。
趙千不想再看隆巴多那病態的笑容,合上了懷表蓋子,「最多一個小時,我們就能獲得勝利。」
「我絲毫不懷疑。」隆巴多摘下軍帽,緩慢的擦拭著正中繡著的金龍帽徽,「听到爆炸聲了嗎,我的魔鬼大人,那是您的信徒帶來的死亡。可那些法國蠢貨根本不知道,毒蛇致命的親吻在哪里。」
「隆巴多……」趙千站了起來,走到了光線照進的地方,黎明的光落在臉上,就像一首受洗的唱詩。
「您有什麼叮囑?我至高無上的魔鬼大人。」隆巴多敬軍禮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像在對撒旦朝拜。
「中國有句俗話。」趙千叼了支沒點的煙,右手放在了格雷南重機槍的握把上。
「什麼?」隆巴多笑著走了過去。
「說的比唱的好听,用來形容你這個沒人性的王八蛋最合適了。」趙大帥左手點燃了煙。
隆巴多哈哈大笑,聲音一如既往的病態。
……
果然,地雷的爆炸聲消失了。
法國陸軍海外兵團第十二軍又付出了將近兩百多人的傷亡代價,沖過了地雷密集的區域。
此時,清溪只有二十米高的城牆就在他們前方。
「我的上帝,登盧少校判斷太準確了,他才應該是我們十二軍的指揮官,讓那個白痴的貴族老爺滾回巴黎!」開始那個軍官還活著,他望了望身後密密麻麻的大坑,赫然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贏了!」幾個士官在他身旁高聲歡呼。
「沒錯!勇士們,我們繼續前進,讓那些無恥的豬尾巴體會法蘭西刺刀的冰冷!」軍官大吼,眼神中迸射的光芒意味著他現在無比憤怒。
「沖進去!殺光他們!」士兵們忘記了疲勞,揮舞著他們手中的勒伯爾1892步槍,有的已經將明晃晃的刺刀上好了。
登盧的命令早已傳遞到他們這里,法國人現在深信不疑只要沖過地雷陣,這座破舊的縣城就能讓他們為所欲為!
「最後的五十米,通往勝利的距離!屠殺開始了,猛虎們!」
軍官拔出了左輪,沖在了最前面。
……
轟隆,連續三聲。
一些青磚從城牆上滾落。
城頭上的幾座崗樓前面的牆一瞬間垮塌,不,應該是被人從後面推垮的!
「那是……」
狂暴得甚至忘記疲勞的法國人愣住了。他們密密麻麻的堆在城下,離那二十米高的城牆還不到五十米!
三根粗長的黑色管子以極快的速度伸了出來……
「臥倒!」
一瞬間,有個法官明白了那是什麼!
可惜,遲了。
三架怪獸一樣的格雷南重機槍在那個軍官聲音還沒落下的時候,一齊噴射出了火龍!
那個軍官倒下了,接著,是成片成片的法國士兵!
……
「哈哈!」隆巴多狂笑著,「這才是毒蛇致命的親吻啊,愚蠢的生命!」
趙千叼著煙,雙手握住格雷南重機槍的握把,後座力讓他渾身的血都在燃燒,而隆巴多那個變態的狂笑聲,正好是催化劑——讓血腥味肆意彌漫的催化劑!
這是最中間的一架格雷南重機槍,趙千一定要親手操作,誰也攔不住。
幾座崗樓已經被毒蛇工兵團布置成了碉堡,而隆巴多那個變態的天才想出來的偽裝方法也收到了奇效!
對,這才是毒蛇致命的親吻,那些密集得不合常理的地雷只是誘餌,目的就是讓法軍沖到城下,近距離的擁抱死神!
這個距離,對于格雷南重機槍來說,根本不需要準星,而且格雷南布滿散熱孔的雙層槍管和龐大的槍身也能承受住更強的壓力,帶來遠超于馬克沁的持續射擊時間,甘洛那地獄般的一個小時就是對這個怪獸級機槍的性能最好的測試!
當然,七連士兵那個時候是準備了冷水往槍管上潑的,沒有一挺重機槍能持續連發,一般都是連射加點射配合。
這就是技術,需要長時間的訓練。
「準備澆水!」另一架機槍的射手是現任七連連長孫宏,他的技術其實缺乏以當格雷南重機槍的射手,但現在七連就剩下副連長周德學一個射手,所以他所在的碉堡里大部分地方都放著水桶。
這也是為什麼趙大帥執意要來親自操作格雷南的原因了,現在也只有他和周德學能在讓格雷南重機槍損耗盡量小的情況下做到向法軍不停歇開火,至于孫宏那一架,趙大帥其實已經放棄了,格雷南不是水冷機槍,強行水冷,打完膛線也剩不下幾條好的。
清溪城牆上共有六個崗樓,隆巴多將它們全部改成了碉堡,三個是格雷南重機槍的射擊點,其它三個每個里面有二十名青山軍士兵,他們五個一組,輪流開火,用他們手中的C97半自動突擊步槍為格雷南提供輔助火力。
也就是說,除了火蛇狂噴的格雷南以外,還有十五支C97在進行不斷的射擊!而這個距離,面對如此密集的法軍,槍法再臭的兵也能有很高的命中率,何況碉堡里的六十個兵都是趙大帥親自選出來的!
縣城內,八十門80口徑的野戰山炮排成一排。這是毒蠍在甘洛從法國人手中繳獲的,那4門240口徑的後裝加農炮已經被毒蠍炸毀,為了保證行軍速度。
而這八十門山炮是士兵可以背負的,所以趙大帥將它們佔為己有,而青山軍的三天休整時間,除去隆巴多的毒蛇工兵團在忙,趙大帥也沒有閑著,抓緊時間研究了這八十門小口徑的山炮。
第一旅士兵們正在操作這些山炮,兩到三個人一組,由于訓練時間太短,他們操作時出去的炮頭子也沒什麼準星可言,基本上是一窩蜂的飛過城牆,然後在外邊兒炸開。
可是,現在的情況並不需要準確,只需要炮頭子飛出去就可以了。
因為法國人已經處于毒蛇致命的親吻之下!
……
法軍傷亡慘重,城下布滿了尸體,這是黎明,屠殺的黎明將被魔鬼用血染紅。
巴爾特準將先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目赤紅的十二軍實際指揮官登盧少校咬著牙下令撤退,他作出了錯誤的判斷,導致法國士兵的尸體堆成了血紅的高山。
其實,登盧已經表現出了作為優秀指揮官的判斷力,只不過,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戰斗方式,這樣完全不顧毀譽,一切只為追求勝利的方式……
法軍退了,但速度很慢,過度疲勞的他們此時失去了敏捷和紀律性,所以依然不斷有人倒下,依然親吻著死亡!
登盧的心在痛,就像從陰暗中突然飛出了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心髒。
驀地,登盧听到了沖鋒的號角聲。
他猛地回頭,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登盧崩潰了,那號角聲伴隨著狂熱的歌聲,瞬間如狂潮將他徹底擊垮。
「戰斗!戰斗!沖鋒!沖鋒!鐵血讓敵人無力!意志帶給我們勝利!」
「戰斗!戰斗!沖鋒!沖鋒!鐵血讓敵人無力!意志帶給我們勝利!」
鐵血讓敵人無力!!!!意志帶給我們勝利!!!!
無數灰色組成了洪流,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他們黑色的衣領組成了一條條黑線,和他們手中瘋狂開火的槍構成了魔鬼吞噬生命的焰火!
是包圍!這才是真正的包圍!這才是趙大帥將狙擊手哲學用于戰爭的致命子彈!
……
「為了,為了士兵的生命……」登盧緩緩單膝跪地,望著巴爾特發白的臉,「我懇求您,投降吧。」
登盧淚流滿面。
巴爾特發抖了,望著跪在他馬前的登盧,大腦一片空白。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登盧打開了手槍套,「將軍,每一秒鐘,都有法蘭西軍人的生命在流逝,我愧對他們,愧對我的祖國……」
砰!
登盧向前撲倒,血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手槍。
「少校!!!!」
軍官們哭喊著,登盧這一槍,帶走了自己的生命,也帶走了他們最後一點信念。
「馬克澤上尉,掛上白旗,十二軍,投降。」
巴爾特醒了,跪在登盧的尸體前。
天完全亮了,陽光落在了這血流成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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