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性格是天生的,比如喜歡刺激。泡&書&吧)有些行為是會上癮的,比如愛好賭博。
可是,賭是需要運氣的,一個純熟的賭徒,一個危險嗅覺異常靈敏的亡命之徒,往往感覺得到運氣是否還在自己這邊。
當趙大帥還沒有靠近天全縣城時,已經遭到了阻擊!
法軍的炮火很猛烈,打的青山軍抬不起頭來。
幾次沖鋒之後,第一旅付出了幾百人傷亡的代價,卻寸步難行。
鎮守天全的法軍兩個團牢牢守著他們的炮兵陣地,輕步兵幾乎不沖鋒,而戰列步兵在炮兵陣地前的齊射讓第一旅吃盡了苦頭。
三天下來,激烈的戰斗進行了十幾次,而天全縣,卻依舊像個堡壘一樣立在趙千面前,將他和第一旅攔在獵場之外。
而另一邊,靠近天全的一處山坳,那個叫「喇叭嘴」的地方,戰事則不能用激烈來形容了。
轟!轟!轟!轟!
法軍又是一排炮彈飛向了陳玉山的陣地。
壕溝被炸得千瘡百孔,即使中國人的防御戰術在迪加看來非常新穎,但法軍超過第二旅第三旅太多的軍事素質,讓他們的傷亡數字遠遠低于青山軍。
又是幾輪炮火結束後,法軍開始沖鋒。
這一次的沖鋒非常猛烈,火炮在他們身後瘋狂的噴發,炮彈落在河水里炸開,砸在河灘上爆破,河水沖天而起,碎石子被炸得到處亂飛,甚至有很多直接射在法國士兵的身上,讓他們流血,讓他們受傷。
「穩住!保持隊形!」
「埋頭,匍匐,那些中國人的子彈在亂飛,利用你們的鋼盔,士兵們!」
「別退縮,中國人要垮了!」
「前進,受傷的人會有醫護兵救治!」
「記住,我們是強大的法國陸軍!」
低級軍官們指揮著沖鋒,他們過硬的心理素質和戰場經驗,讓士兵們很好的保持了銳氣。
炮火轟鳴聲中,法國人越過了河灘,這時,士兵們臥倒了,舉槍射擊。
密集的子彈瞬間飛向對岸,可以看到很多人影立刻撲倒在壕溝上。
「很好,齊射成功,告訴後面的家伙們準備!」
負責沖鋒第一隊的軍官大吼,他們很好的完成了指揮官羅西納少校的戰術部署。
于是,在第一隊和炮兵的火力掩護下,第二隊開始渡河!
實際上這里是喇叭河的一處淺灘,河水並不深,最深的中間財淹到了法國士兵的胸口,他們中有人倒在了水里,可跟上的人一點也不懼怕,仍然凶悍的強渡,哪怕戰友的血混在水里就從他們身邊流過。
這才是真正的法國陸軍,這才是發誓要向中國人復仇的戰士!
法國人的皮靴踏在了河灘的沙石上,沒有多余的動作,他們立刻在軍官的指揮下排列成了陣型。
「射擊!」
十幾個這樣的聲音听上去異常整齊。
子彈排成了線,朝著青山軍的陣地呼嘯而去。
……
一瞬間,幾十個人趴在了壕溝邊沿,血很快流了出來,染紅了他們灰色的軍服。
「頂住!操你娘的頂住!」第二旅旅長馬強狂躁的大喊,他已經受傷,軍服破爛不堪。
這個陣地第二旅已經頂了三天了,對岸的第一道防線五天前已經被法國人攻破,副旅長洪九陣亡,兩千多名青山軍年輕的士兵被法國人屠殺殆盡!
馬強身後是環繞河灘的半拉山,山下是第三旅構成的最後一道防線,而陳玉山的指揮部和炮兵就在半山坡。
「旅,旅長,他們,他們沖過來了!」一個士兵滿臉都是灰,額角流下的血混合了黃土,黏在臉上。
「給老子打回去!」馬強的手槍不停射擊,可是七發子彈基本上放了空。
法國士兵有序的推進,他們的進攻戰術明顯就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和戰場的考驗,並沒有一窩蜂的沖,總是分成幾個陣列,輪流負責掩護和沖鋒。
面對越來越近的密密麻麻的黑點,壕溝里的士兵有點慌了,馬強周圍的士兵幾乎忘記了扣動扳機。
法軍已經攻打馬強這道防線三天了,從他們突破洪九的第一道防線時,出色的指揮官羅西納上校已經研究了中國人的這種挖掘壕溝的防御戰術。于是當法軍休整兩天後開始進攻馬強的第二道防線,法國人運用的戰術明顯讓他們的傷亡比起幾天前小了很多。
這樣的推進方式非常有效,羅西納和他的作戰指揮部在法國陸軍優秀傳統的燻陶下,每個人都有將在軍校學到的知識靈活運用的能力。
攻打喇叭嘴的法軍只有一萬五千人,青山軍兩個旅有三萬人,雙方火炮數量相當,法軍卻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這就是差距了,當雙方真刀真槍打正面時,青山軍第二旅第三旅低劣的軍事素質、軍官短缺和沒打過硬仗的弱點便暴露無疑。實際上,第一旅也好不了多少,只是現在的他們在趙大帥連勝兩場的鼓舞下,打足了雞血。
「旅,旅長,咱,咱們後邊還有人不?」那個士兵發抖了,顫抖的手指本能的扣動扳機,命中率可想而知。
「沒了!」馬強突然大怒,「慫個球啊!忘記大帥的話了麼,他娘的都給老子挺著鳥做漢子!打!朝死里打!就算第二旅今天在這里打沒了,也要對得起大帥,對得起他把我們變成了人樣兒!」
馬強的話似乎有了點作用,對大帥的信仰讓周圍的士兵鼓起了勇氣,紛紛大吼,忘記了害怕。
霎時,這里的火力足了起來,給一個法軍橫隊造成了數十人的傷亡。
害怕可以傳染,情緒也能相互影響,這一片的兵打毛了,怒吼連連,其它點的兵也跟著來了血性。
火光從壕溝里不斷冒出,隨著法軍越來越近,第二旅裝備的青山97式初速大的優勢便體現出來了。
法軍沖鋒的勢頭稍微被扼制住了。
……
「墨風,我們要不要讓第三旅增援?」楊澤拿著望遠鏡的手在抖。
陳玉山沒有用望遠鏡,死死盯著遠方。
「墨風你怎麼了?你是這場戰斗的指揮者,你可不能亂!」楊澤到底是要冷靜一些,出言提醒。
「不可以。」陳玉山咬著牙,「第三旅是最後一道防線,我們和法軍差距太大了,和他們比,我們只有一個優勢。」
「什麼?」楊澤的臨場反應能力是比不上陳玉山的。
「補給。」陳玉山一字一句的說︰「我們只有慢慢跟他們消耗,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法國人是想速戰速決。」
楊澤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張雲副官。」陳玉山扭頭,「我們的補給還有多久到?」
張雲敬禮,「最多不超過三天,這里的情況我早已快馬送往成都。」
「做的好!」陳玉山捏緊了拳頭,「從成都到這里,不足一百五十公里,繞過二郎山的詳細路線圖我也繪制好一並送往了成都,以胡子問的才智,應該會傾盡全力補給我們。」
「的確如此。」楊澤道,「你將大帥的防御戰術用來拖住法國人,必能給我們帶來一線生機。」
「就看弟兄們能不能頂住了。」陳玉山點燃了支煙,他幾乎不抽煙,此時卻大口大口的吸,足見心里的緊張。
是這樣,羅西納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將中國人一舉擊破,如果陳玉山將第二旅第三旅堆成一條防線,那麼只會讓法國人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的,因為青山軍和法軍的戰斗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一個一個的崩盤,總比一下全崩盤好。
陳玉山不愧是趙大帥現階段手下第一將,他看出了法軍的目的,也看出了法軍的弱點在哪。
補給,就是補給,迪加用巴爾特當誘餌,然後孤軍深入,讓最為精銳的十九軍牢牢釘在趙千和陳玉山之間,就是要一口氣拿下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