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覺得只要再加把火,就能搞定這個頑固的老家伙,混混繼續開口了,而且還拋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極具誘惑性的建議︰「不如听听組織給您的好處吧,也許這會幫助您堅定信心……」
頓了頓,沒給鬼馬太多的思考時間,混混繼續道︰「只要事成之後,我們保證您可以擁有三項選擇,您可以在其中任選其一︰第一,您和您的組織遷出莫伊華,我們會協助您在另外一個鎮子里落腳,並且確保您成為那里的實際統治者,當然,我也不願意欺騙您,那個鎮子比起莫伊華來說確實要差上不少,不過我相信以您的能力,一定很快就能讓那個鎮子繁榮起來的;第二,請您解散您的組織,而您和您的屬下加入到我們的行列,然後我們老大保證,您可以得到一個大隊長的位置,在我們組織內部,這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了,如果您選擇了這個選項,那下次再見面時,我就得給您敬禮了;第三,解散您的組織,我們付給您100W歐,然後護送您到您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
听到這些豐厚而且面面俱到的條件,鬼馬顯然心動了,前兩點暫且不說,第三點就已經十分的厚道了,100W歐,幾乎趕得上自己畢生積蓄的大半了,有了這些錢,然後隨意選擇一個三大地盤內的大城市,就可以過上很安穩的富翁生活了。對于年歲漸長,而野心消退的鬼馬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這麼多年經歷,早年的艱苦奮斗和意氣風發,後來不甘地隱忍和漸漸的無能為力,他早就看透了許多,特別是他真真正正地了解了一個道理︰這是一個強者的世界,不是強者的自己,根本沒有邁上巔峰的可能性!
鬼馬緬懷著過去,喃喃自語地說道︰「貴組織的誠意,真的很足啊!但這些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吧,我需要做些什麼?」
「那是自然,」混混似乎很滿意鬼馬的反應,于是繼續攤牌道︰「要知道需要您做的事情並不多……」
「首先,我們需要借用您手下的一家夜總會,當然,會付給您相應的資金;然後,還要借用一下您的渠道,我們打听到您是有資格到北城軍械庫去的,我們需要您做些掩護;最後嘛,做為本鎮的知名人物,當鎮子中發生了一些變化之後,您站出來收拾殘局當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鬼馬不是傻子,听到這些之後,他立馬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家伙和他身後的組織的目標。說句老實話,他並不想站在那位大人的對立面,但面對著黑衣人提出的那充滿了誘惑力的條件,他一時難以割舍。
混混人也知道應該適可而止,于是嘿嘿地笑了兩聲,閉上嘴不再說話,等待著鬼馬的決定。
鬼馬的表情變幻莫測,顯然心中正在劇烈的掙扎,過了好一會,他抬起頭,艱難地說道︰「我還是……」話還沒說完,他突然鬼使神差地側過了頭,這讓他正好和修窺視中的眼神對視在了一起。
糟了!修心頭大震,再也顧不得什麼隱蔽,立刻開始全速向前爬去,前方的路只剩不到10米的距離,他就可以爬出這個通風口了。
「什麼人!」鬼馬也在瞬間站了起來,右手翻轉縮回,然後變成了一道黑漆漆的槍口。不管那是誰,也不管他听到了些什麼,他必須死!心中來不及為自己的大意懊惱,他的手上立馬噴射出了火花。子彈如同暴風驟雨一般,輕易地穿透了牆壁的阻擋,沿著通風口順著通風道的方向掃去,緊緊的擦著修的鞋底。
修拼命的向前爬,在此刻他的潛力好似又被放了出來,手腳並用,速度快得讓人難以想象。雖然在他看來,只要不被擊中要害,就根本影響不了他,但是子彈的味道可確實是不好受,他可不想再吃上幾粒。好在幸運之神在這一刻光臨了他,當他踹開了通風口的阻攔,不顧一切地從四樓的高度縱身一躍之後,他所走過的通道才徹底被金屬風暴所吞沒。
掃射結束,但並沒有听到子彈射入的聲音,鬼馬和混混反應都很快,兩人第一時間,同時涌到窗口,可惜這也只看到了修飛翔在半空,然後雙手扯住借用樓邊的電線做緩沖,減緩了沖力以後掉入了漆黑小巷,再也不見了的身影。
「該死的!大意了!」混混也滿是懊惱,他不明白,在談話開始前他就掃描過自己身邊,方圓15米內的一切生物都不可能逃過他的熱成像掃描,而那時,通風管道中絕對什麼也沒有!而談話進行到一半之後,他才關閉了這極耗能量的熱掃描,卻沒想到被人鑽了個空子。
「我答應貴組織的條件!」鬼馬臉色鐵青,因為他已經沒得選擇了,雖然不知道那是誰的人,他听到了多少,但對于自己來說,只有孤注一擲地加入這個危險的計劃了,至少這還算能找一條生路,「具體需要我怎麼做?」
此刻,修已經逃離了美夢的範圍,他並不在意他剛剛所做的事情,會引發多大的後果,他只知道,自己沒有被看到正臉,而且平安逃了出來,除了手上似乎是被電得有些不听使喚之外,甚至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當修回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整個天空被夕陽染成了一片血紅,而遠遠地,修不小心踢動了一塊碎石,發出了啪嗒的聲響,驚起了幾只停留在家門前空地上不知名的鳥,看著這些鳥怪叫著,撲騰翅膀飛了起來,和夕陽,小樓,一起變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
直至走近後,這份意境才被破壞地干干淨淨︰十來具尸體就那樣地散落在門前的空地上,經過了幾天的風吹日曬,再加上鳥類、蟲蟻的啃食,尸體早已經面目全非,散發著一種令人惡心的味道,在修視線所及的地方,某具尸體那空洞洞的眼眶中,一條不知名的白色小蛆探著頭,從尸體的大腦中大搖大擺地爬了出來。
這一幕,修並不是很陌生,因為他就是造成了這幕的罪魁禍首,他所關注的是,居然沒有人過來幫忙收尸!看起來把自己打飛的那個黑衣人應該並不在意這些家伙,他只是需要那台食物合成機而已,東西到手了,善後的事情自然不用再管。
這些可憐的家伙……修嘆了口氣,但也沒打算繼續讓這些家伙曝尸荒,畢竟這個地方可是自己曾經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家,說不定以後還要繼續住在這里,讓這些尸體老這麼放著也不是辦法。打定主意,修先繞開了這些尸體,回到家中,發現家中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如自己帶著孩子們出走的時刻。但是無論是家中尸體散發出來的那些自己聞不見,但肯定存在著的腐臭,還是已經被打砸得凌亂無比的家,都不再適合孩子們居住了,看起來自己一行還得在那個地方多待些日子了。
而且看起來娜娜和尤里都沒有回來過,修放下了最後一點擔憂,想了想,拿著一只黑色炭筆,在屋外顯眼處留下了這樣的一行字,「一切平安!小八!」修相信尤里能看懂這句話的含義,到時候他便會自己去那座山崖,而自己和孩子們只要在那里靜靜地等他回來就好了。
修一手拖著一具尸體,輕而易舉地將屋內的尸體拖到了河邊,又將空地上的尸體也聚攏到了這里,收集了一些干柴火之後,修一把火點燃了所有的尸體。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修站在火堆邊,天空無雲,星光璀璨,而河的對面,一些綠色的眼楮不時閃現著,窺視著河的這一面。
將所有的灰燼灑入河中之後,修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傳說中的好事,雖然浪費了一點時間,但卻很值得。因為今天的任務,他只剩下最後1件了!
夜還未深,但沃依的莊園邊已經出現了一個徘徊著的身影,是修在觀察著這里,他試圖尋找到1個混入莊園,會見娜娜的機會。但嘗試了幾次之後,修選擇了放棄,因為沃依莊園處的防備力量太嚴密了,在近百戰士不間斷巡邏和視頻監控的布防下,整個莊園的監控幾乎沒有任何的死角,修好幾次的企圖幾乎被巡邏的士兵發現。
就連看起來安安靜靜,只有蟲鳴的莊園最孤僻的園林地帶,在修靜下心來仔細聆听之後,也發現十數個輕輕地呼吸聲,隱藏在數上,草地後,以及一些視線的死角。
無奈之下,修只有選擇了撤離,天也比較晚了,為了不讓孩子們擔心,修決定先回去,等明天再過來找機會。
轉道食品店,修用剩下的錢,順帶買了一些大麥面包,和一小塊野獸的肉,帶著這些禮物,修回到了山崖,在安撫了各位孩子之後,大家開開心心地共進了豐盛的晚餐。當然,修並不會告訴孩子們今天他到底做了什麼,因為這些自己能搞定的事情,沒必要讓孩子們也跟著一起擔憂。
山崖上一切都好,就是夜風有點涼,使勁地裹了裹身上單薄破舊的被子,修往外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以便多為已經進入了夢鄉的孩子們多擋去一點風吹,以便讓他們能睡得更安穩。
畢竟現在的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