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陰風如冰,幾只幽魂如煙般竄到柳星碎身邊,虛無的雙臂不斷地揮舞著。
「放了老子!老子要殺了你!」
「混蛋!」
……
各種各樣的叫罵聲,淒訴聲此起彼伏,回繞不止。
魑王不耐煩地一巴掌打散面前的一個魂魄,怒罵道︰「吵吵吵!吵你媽個頭!都給老子滾蛋!」
柳星碎召起術靈,在身體周圍撐開一個護罩,暴戾的火屬性能量跳躍彈動,頓時將糾纏在他身上的幾個魂魄震散。
其余的魂魄見到柳星碎身上的火屬護罩,都是驚懼地尖叫一聲,迅飛退而開,躲得遠遠的。
被柳星碎的術靈震散的魂魄徹底消失在空氣之中,而被魑王用散的靈魂則化作一縷縷白煙,在空中重新凝成形體。
看來,這些魂魄並不懼怕單純的物理攻擊,除了術靈和斗氣,那些只能傷及的刀劍根本就對他們沒有任何殺傷力。
當然,這些靈魂大都是普通人,不似卡修斯那樣,只是殘魂就能爆出恐怖的威力。所以,縱然他們對柳星碎張牙舞爪,也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倒是魑王,由于不具有蘊含攻擊性的術靈和斗氣,被幾只魂魄纏得又氣又急,怒聲道︰「女乃女乃個球的!立刻給老子滾開,不然老子立刻就煉了你們……」
話剛出口,魑王便戛然而止,急忙捂著嘴,鬼鬼祟祟地往柳星碎處望去,祈禱自己那聰明得妖孽的主人沒有听到自己說的東西。
但很可惜,當魑王將頭轉向柳星碎的時候,後者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魑王心中咯 一下,干笑一聲,邊揮去周圍的魂魄,邊破口大罵,想以此分散柳星碎的注意力,蒙混過關。
世上不乏聰明人,也不乏天真的聰明人。魑王很聰明,也很天真。
「我幫幫你吧。」柳星碎踱步朝魑王走去,那些魂魄感覺到危險的氣息,立馬就從魑王的身上逃離開來。
一顆豆大的汗珠從魑王的額頭簌簌滾落,它獻媚地笑了一聲,機械道︰「多,多謝主人。」
「不用。」
柳星碎沒有再說話,平淡的目光停留在魑王的雙眼之上,仿佛將它看透,知它心中所想。
如果一定要魑王說出自己的主人什麼最可怕。它的答案一定不會是高的異能,而是那冷漠木然的眼神,仿佛將世間所有事情都洞徹的鋒銳目光!
魑王「咕嚕」地咽了一口唾沫,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結結巴巴道︰「主,主人……」
柳星碎森然一笑︰「我一直都很奇怪,魑族收集這麼多靈魂來干什麼呢?」
「主人……」魑王被柳星碎看得背脊涼,一陣陣刀割般的銳痛,仿佛連說話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了。
柳星碎不緩不急地繼而道︰「或許一個普通的魑獸不知道,但你身為魑王,繼承‘魂角’,履行著每一代魑王都要做的收集靈魂任務。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剛才你說的那個‘煉’,是想要煉什麼呢?」
「這,這個……」魑王面色蒼白,卻仍似不肯說出這個秘密一般。畢竟這是魑族千百年來都在執著追求的夙願,好不容易到了自己這一代,時機才真正成熟。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偏偏遇上柳星碎這麼一個煞星。
雖然相處不久,但魑王卻清晰地感受到柳星碎的野心!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卻擁有極深的城府,如果讓他知道了這個秘密,不打其主意才怪呢!
就在魑王猶豫之時,柳星碎意念一動,前者大腿上登時皮開肉綻,破開一個大血窟窿,綠色的血液泅泅淌下!
「啊!」
魑王吃痛,慘叫一聲,抱著自己的大腿癱倒在地面上,不斷地打滾,出殺豬般的痛苦叫喊!
「說吧。」柳星碎面無表情地淡淡道。
或許是彌留了魑族的最後一絲尊嚴與骨氣,魑王忽然變得很硬氣地大聲道︰「你殺了我吧!打死我也不說!」
柳星碎漠然點點頭,道︰「好吧,」他頓了頓,「記得我和你立下血契的時候怎麼說的嗎?」
魑王心中一涼,他如何不記得?甚至到現在柳星碎的那句話還在耳邊繚繞著「若是違抗我的命令或者背叛了我,就會死,死得很慘,你所想象不到的痛苦」。
還不等魑王完全回過神來,一陣錐心的疼痛從指尖傳來!它猛地伸出手,只見一顆紅豆大小的肉泡慢慢鼓起,接而陡然爆裂而開,濃稠的血漿崩泄而出!
皮肉像剝香蕉皮一樣翻卷開來,露出一小截森白的指骨,無形的空氣仿似化作一片利刃,將指骨一點一點地削平!
「啊!」
魑王痛苦得五官都扭曲變形,臉上如死灰一般的蒼白。常言道︰「五髒俱損,不及斷指之痛。」
因為立下血契,柳星碎手腳無需彈動,魑王所受的痛楚只消他一個念想而已!
當一截指骨被完全削平,魑王終于忍不住大叫道︰「主人,求求您大慈悲饒了我吧!我說!我說!這些靈魂,是用來凝煉神魂丹的!」
魑王肯開口,柳星碎也不再折磨他,眉頭一皺,問道︰「神魂丹?」
「是的,神魂丹。」魑王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臉色極其難看,手指傳來的一陣陣銳痛充斥著它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
魑王已經完全放棄抵抗,將族中的秘密全盤托出︰「主人您知道,我們魑族的生育力極其低下,幾乎每一百年才會有一個新成員加入。而且,我們魑獸沒有什麼攻擊力,若是沒有傀儡的護駕,很容易就會喪命。所以,第一代魑王創造了一種煉丹之法,只要收集到兩萬個靈魂,按照法門練成神魂丹,就能使靈魂完美復制分裂成兩個!」
「肉身如果破滅了,靈魂可以依附在其它物體之上,等時機成熟,便有可能再次復活。我相信,憑借著我們魑族的手工,制造一副一模一樣的軀殼並不是什麼難事。」他頓了頓,「但若是靈魂毀滅了,就真的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再無翻身的機會。如果我們有兩個靈魂,就意味著多了一條命,多了一個浴火重生的契機!」
說到這里,魑王的語氣不覺變得高昂激動,仿佛短時間地遺忘了手指的痛苦。臉上盡是驕傲與向往的神色。
柳星碎沒有說話,眼中只是蕩過一絲不可見的微小漣漪。他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魑王似乎擔心柳星碎再使出什麼殘忍的手段,立即又補充道︰「主人放心,若是屬下煉成神魂丹,一定會將其獻給您的!」
柳星碎搖搖頭,道︰「不必了,你自己留著吧。」
魑王先是一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不解道︰「主人,為什麼您……」
柳星碎語氣一沉,冷聲道︰「剛才的懲罰,不是因為我非要知道這個秘密,而是你違抗了我的指令。我不會什麼都要你的,但是你記清楚了︰我要的是一只服從命令的狼,而不是一只不听指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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