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拜謝感激之後,被強征的民兵在沼澤外與柳星碎一一道別,各自回去家中。
而柳星碎為了避人耳目,依舊選擇了步行前進。
在途經一座小城鎮時,他重新添置了衣服和食物,換上一套整潔的長袍,寬松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眼楮。
十七王子所佔領的地盤,是三方勢力中最繁榮,但同時也是最小的。不過半天時間,柳星碎便已來到與舊皇城相鄰的牡丹城。
顧名思義,牡丹城以其極為絕艷奇美的牡丹聞名于世。城池未至,郊區外那一大片土地上,便開滿了紅丹丹、嬌滴滴的牡丹花!
妖紅色的花海,在微風中,卷起一道接一道的波浪。濃郁迷醉的花香,隨著清風,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時而風大,便吹得漫天花瓣,如鴻雪飄灑,紛紛揚揚,極是壯觀宏偉,浪漫絕倫!
柳星碎面無表情地停下腳步,漠然地望著那如妖嬈女子般迷人的花雨,冷聲道︰「回去吧,你不欠我些什麼,而我,也不需要你。」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驚艷絕美的女子,一身素衣在風中微微鼓動,精致無暇的臉上,透露著淡淡成熟而雍雅的氣息。雪白如玉的長腿,在飄揚的裙擺中忽隱忽現。稍帶幽怨的美眸,仿似明夜星辰,使周圍的壯麗花海也為之黯然失色!
她仿佛就像是這絕艷牡丹修煉成精的花仙子,身上散發出的迷人香氣,與這濃郁的牡丹之香宛似渾然一體,讓人冗醉,讓人沉溺,讓人無法自拔,難以呼吸……
「公子,小女家中有習俗,若是被男子瞧見……瞧見身子……」霜雪潔白如脂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讓人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就要嫁予他為妻。為妻不得則為妾,妾亦不得,則為奴婢……」
霜雪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幽幽道︰「公子神功蓋世,實為人中龍鳳。請記住的小女自知配不得公子……哪怕,哪怕只是側室為妾……只求公子能納小女為奴婢,讓小女服侍公子左右……」
「隨你,」柳星碎冷哼一聲,「遇到什麼危險,我可不會在管你了。」
說罷,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霜雪幽然嘆息一聲,香蘭輕吐,靜靜地看了紛揚的花海一眼,心中一陣酸澀。景美如此,只惜人衣單薄……或許,命運,真的會弄人……
穿越牡丹花海,便來到牡丹城城門前。
讓人大吃一驚的是,偌大的城牆,竟沒有半個人影!與邊境左靈城的守備狀態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理應說,這牡丹城鄰近舊皇城,怎麼說守備軍力也要和左靈城不相上下,甚至更嚴密才對!可是,這里竟然連一個守衛兵的影子都看不到!這也太奇怪了吧!
而且,那布滿灰塵的城門,荒草叢生,似乎荒廢了很久的樣子。
柳星碎眉頭一皺,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霜雪此時也跟了上來,雍雅從容的步伐,始終與柳星碎保持著一段距離。她似乎覺得,那個冷漠的少年對自己有說不出的厭惡,只好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好讓他不為自己感到煩心。
但其實,柳星碎表面上對一個陌生女子極其冷漠不屑,實際則細心地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舉動,從對方的言行舉止,判斷其氣質品性。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吧……
「過來。」柳星碎依舊不冷不淡,但已經比一開始緩和了不少。
霜雪先是一怔,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地走上前去,疑惑道︰「公子……」
柳星碎沒有回頭,而是淡淡道︰「如果不想丟了小命,就跟緊些。」
霜雪微微一愣,臉上忽而露出淡淡的微笑。在柳星碎身邊的眾多女性之中,屬她的年紀最大,也最為知性。在成熟而充滿韻味的外表之下,同樣有著一顆成熟聰慧而善解人意的心。不需要多說,她的眼眸終于有了一絲光亮,靜靜地跟緊在柳星碎身後。
柳星碎當然不會費神去猜女人的心思,感覺到霜雪跟了上來,便徑直朝城門處走去。
「哧」的一聲,一團火焰從柳星碎體內破甩而出,將霜雪與自己裹在其中。
做好萬全的準備,柳星碎才緩緩地伸出雙手,抵著城門。稍一用力,只听「轟」的一聲巨響,城門竟然整面塌落!
漫揚的沙塵四處飛舞彌漫,擋住了霜雪的視線。而耳邊,回蕩起柳星碎淡漠的聲音︰「我勸你最好還是閉上眼楮。」
「嗯……」還不及等霜雪反應過來,一陣濁風吹過,惡臭的氣味頓時撲面而至!空氣中的沙塵一清,城門中的景色也映入眼簾。
只見城內宛如被海嘯沖刷,房屋倒塌,斷壁殘垣,偌大的城鎮,竟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最讓人震駭的是,破裂凸起的地面上,竟然躺著一副又一副慘森森的白骨骷髏!!乍眼望去,只是一條街道,就堆滿了不下千具尸骨!!
大多數尸體已經在風吹雨淋之後,只剩下白骨一副!而有些躺在有遮擋地方的尸體,則還掛著一些爛肉和枯黃的內髒,一條條肥碩的蛆蟲在其中蠕動著……
「嘔……」霜雪嚇得面色蠟黃,毫無血色,猛地捂住小嘴,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柳星碎面色陰冷,看了看城門邊緣上的那些被白蟻腐蝕的裂痕,似乎曾經有過填補的痕跡。他側過臉,問道︰「你有听說過這牡丹城的消息麼?」
霜雪搖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點點頭道︰「我記得,就在十七王子兵變那一年年末。殿下他曾經下達過一條指令。就是牡丹城納入舊皇城的領地,與舊皇城一同封城練兵,不得再對外通商貿易,也不得外人進入……」
「所以,那一條指令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外人入過此城?」柳星碎問道。
霜雪回答道︰「應該是的……王子殿下不似仁慈的陛下。沒有按照他的命令行事的人都會受到黑騎禁衛軍最嚴厲的懲罰,所以,我們都不敢有絲毫違拗他的旨意。」
「走吧。」柳星碎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然而,霜雪遲疑地望著滿街的尸骨,蒼白的臉上似乎表露出其掙扎的內心。
柳星碎也沒有多說,指尖迸發出一絲火苗,接而火苗飛速地膨脹延伸,在一瞬間化作一道天火星河,將直直一整條南北大街上的尸骨燒成虛無!
霜雪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臉色稍霽,快步跟上前去。
這是一條南北大門直通的馬路,一路上,每一條大街小巷都堆滿了如山般的尸體,有老有少,死狀都極為慘烈,甚至還有一些看得出其死前極為痛苦恐懼的面容!尸臭和腐爛的氣味,彌漫著一整座城鎮……
霜雪看了一眼,就沒有勇氣再看下去,緊緊地跟在柳星碎身後。
一條不過千米的大道,仿佛就似走了千萬里的距離……
當二人終于來到北城門的時候,柳星碎的臉色已經冷到了極致,仿佛空氣都要為之結落冰霜!
「好一個十七王子!鄰城就是這副光景了,我倒是想瞧瞧,舊皇城究竟會變成怎麼一個模樣……」
推開城門……
在牡丹城的那一邊,沒有敵人,沒有守衛,沒有士兵,甚至連死人都沒有……
因為……
那根本沒有城鎮!沒有一磚一瓦!出現在二人面前的,是一片一望無垠的遼闊平地!
舊皇城,竟然憑空消失了!!!
(雖然這本書的成績不太理想,但是大家不用擔心太監的問題。男生我以人品保證,絕對完本!!就算只有最後幾個讀者,我也要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