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黑眸因為她最後的一句話驟然劃過一絲陰狠,他的語氣亦是冰冷不帶任何感情,「你不敢,你也做不到。至于你的好意,抱歉,我不需要你來參一腳。妙言,乖乖送你父親最後一程,然後回去,好好表現,等你出來了,如果有需要,我依舊會幫助你。」
這是真心話,宋家對他多少都有恩,不管之後那兩父女做過什麼事情,現在一個死,一個坐牢已經一清二白了,等她出來,他會給她一筆錢,讓她安然度過後半生。當然,她要是學不乖捅什麼簍子,那就怪不得他了。
宋妙言有些神經質地笑了笑,對于他的退讓似乎並沒有動容,自顧自地說︰「我真是沒有想到,那樣冷血無情的秦宇晟,竟然也會輸給愛情。真是可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譚文靜到底是有哪里好?你這麼愛她,連仇恨都忘記了,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愛她,愛到連真相都不敢讓她知道,寧可讓她一直誤會你,怨恨你,也不敢告訴她,你說這是為什麼?你看你受傷了,也是因為她吧?」
「這些和你無關,你可以走了。」秦宇晟薄唇抿出一絲帶著淺淡的弧度,他十指交疊,慢條斯理地說︰「妙言,記住我剛才對你說的話,千萬不要做傻事。」
宋妙言卻置若罔聞他的逐客令,輕輕一笑,「宇晟,你真不讓我對你心愛的女人說出真相,你會後悔的。」
「抱歉,我人生的字典里面存在的後悔兩個字永遠都和你劃不上勾。」
她臉色到底還是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在他說了那樣多讓她無法下台階的話。可是多年的牢獄生活已經讓她學會了隱忍,她不過輕輕地嗤笑一聲,「你害怕讓她知道真相,你以為你是在保護她?宇晟,我現在不過是以德報怨想幫你,你怕什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很適合你。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明明心里在算計別人,卻裝出一副很善良的樣子,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傻瓜。」
她一怔,心頭忽然有些慌亂起來,前一刻的有恃無恐也漸漸消失。
既然開了個頭,秦宇晟也不打算再吞吞吐吐了,她要死就讓她死得甘心點。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他冷冷一笑,一邊的眉毛有些愜意地挑起里,眼底的溫度卻都是冷的,「你竟然會跟我講什麼寬恕?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知道你根本就拿我沒有任何的辦法。你好不容易出來,其實你最大的目的不是送你爸爸最後一程,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破罐子破摔,你會讓我好過?一有機會你都恨不得讓我痛不欲生,把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都還給我。你知道我在乎文靜,所以你能想到的就是找文靜下手,花了多少關系才買通了監獄里面的人幫你打听外面的消息?」
宋妙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腿都有些發軟,她一直以來都低估了這個男人的深藏不露,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正中紅心,她以為計劃完美的事情,原來不過是他眼皮底下過家家的小把戲。
「你知道阻隔在我們中間的事情就是四年前在醫院的那場你親手安排的好戲,所以你想以此作為要挾,唔……也許你真的會告訴她真相,不過我想你應該還會添油加醋。讓一個人心灰意冷,其實最親的人背叛就是最大的打擊,你想用譚文彬去打擊她,她一貫都很重視親情,你知道當年我都是用她的親人威脅她,所以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就是毀滅性的。至于你心里到底還有什麼計劃我就不得而知了,妙言,有時候不得不說你也很聰明,只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才好。」
他說完,不再看她一眼,直接拿起了桌上的座機,耐性早就已經消失全無,冷冷地吩咐李楊,「把人帶走,直接送回監獄,跟那邊的人打個招呼,就說是我說的。」
宋妙言這才慌張起來,「不要!我還沒有送我爸爸最後一程……」
「看起來你也不是太關心,死者已矣,送不送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了。」他冷酷無情,嘴角勾去的弧度帶著嗜血的味道,雙手推著輪椅直接越過她就朝門口走去。
「秦宇晟,你不是人!你竟然這麼對我。」Pxxf。
她驚慌失措地撲上去,想要抓住他,卻不想他輪椅一轉,她撲了個空,整個人有些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房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李楊帶著剛才兩個男人上來,秦宇晟淡淡地吩咐,「讓她坐滿二十五年吧,也許二十五年才會讓她學會什麼話應該說,什麼事情可以做。」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秦宇晟,你不能這麼對我……放開我……」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身後是一道道淒慘無比的女聲,他置若罔聞,推著輪椅神色冷酷得猶如一個來自地獄九重的魔鬼,生死也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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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靜離開譚宅的時候都沒有再見過譚遠昊一眼,吃飯也是和譚母兩人一起吃的,只是吃晚飯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到了剛剛回家一臉疲倦的譚文彬。
「大哥……」因為秦宇晟的事情,她打招呼的時候都有些躊躇不安。
譚文彬怎麼會看不出來妹妹的心思,倒是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她會回家,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文靜身邊的母親,「嗯」了一聲,「你晚上不睡在這里?」
文靜頓時心虛,眼神閃爍,「我……我回公司有點事情要處理,就睡在那邊附近的公寓……」
譚文彬並沒有點破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幾眼,這才說︰「太晚了,我開車送你過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不用了,我……」
「要的要的。」譚母在這個時候插話,「我原本準備讓家里的司機送她的,既然你來了那就你送吧。囡囡啊,你要注意身體,明天還回來吃飯嗎?」
「媽媽,明天不知道忙不忙,如果不忙的話我晚上回家。」她只能先應付著,因為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順利過來。
譚母倒是沒有懷疑什麼,「那文彬你趕緊送你妹妹過去吧,早點忙完早點休息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你也早點休息。」她頓了頓,還是說︰「幫我和爸爸說對不起。」
「一家人就不用說這麼多對不起了,文彬,送你妹妹回去吧。」
文靜上了車,譚文彬若無其事地發動引擎,車子開出了譚家別墅,文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譚文彬的側臉,見他線條有些緊繃,只是側臉在燈光的輝映下卻略顯疲態,她忍不住出聲打破車廂有些壓抑的氣氛,「大哥,你公司很忙嗎?」
「還好。」他聲音倒是很平靜,短暫沉默了片刻,這才問她︰「你這是去公司?」
顯然文靜的借口騙騙譚母還好,譚文彬這邊自然是通不過。
文靜也不隱瞞,直言不諱,「大哥,邵延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他現在惹上了那麼大的麻煩,一個不小心都會前途不保,我不能不幫他,至少我應該照顧秦宇晟,等到他腿傷好了為止。他也答應我了,之後會尊重我的選擇,也不會追究邵延的過失。」
譚文彬冷笑一聲,語氣不屑,「你信那個男人?」
文靜想了想,輕輕咬著下嘴唇,片刻之後才說︰「我信不信都不是那麼重要,我只需要做到我應該做的就可以了,等他的腿傷好了,我會跟公司申請要求調回意大利。」
「你又要因為那個男人離開A市?」
「大哥,我……」
「別說了!」譚文彬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地用力,手背上青筋暴突,文靜有些驚恐地看著他的側臉,剛毅的線條異樣的緊繃,他的聲音冷凝,「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不存在他,又何必讓你連和家人團聚都成為奢望?呵!恐怕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吧?我現在都懷疑邵延的事情也是他一手導演的好戲!」
因為他最後那句話,文靜的心猛然一窒,條件反射性地追問︰「大哥你在說什麼?」
「四年前我可是和他交過手的,當時他都沒有在我的身上吃過虧,怎麼可能會在余邵延的身上吃虧?還那麼湊巧被車撞了,更湊巧的是讓你們公司的大老板撞見。」他無聲地冷笑,眼底漸漸涌起漫無邊際毀滅一切的仇恨風暴,聲音越來越冷,「秦宇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深沉月復黑到讓人根本無法揣摩真正的本意。但是我想他討厭我們譚家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也許他現在不過是在重復著四年前的事情而已,他那種變.態,一貫都是唯我獨尊,把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不過是因為他的一時興起。」
出情情會。譚文彬的話像是一枚炸彈,炸得文靜眼前一黑。雖然只是他的推測懷疑而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心生恐懼,剎那間整個身體如同遭遇寒流,全身上下連同牙關都在顫抖……
不可能!
他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欺騙自己的!就算再大的仇恨,四年前她所受的傷害難道還不夠嗎?
不可能!
文靜用力地搖頭,心底有個聲音在大聲地吶喊,「不可能!不可能!她不相信他會再一次欺騙自己,連撞車都用上了,只是為了所謂的報復!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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