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嘆了一口氣,神色漸柔,抬起腳步走到她床邊的時候,動作有些遲緩,看樣子像是腿傷還沒有完全好。文靜看在眼里,心中卻是一陣冷嗤。
既然石膏都不願意打下去了,又何必裝模作樣?給誰看?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秦宇晟坐在了自己的床邊,然後握著她的手,她微微掙扎了一下,他很快就出聲,嗓音有些暗啞,「為什麼喝得那麼醉?你出了車禍知道嗎?」
車禍?Pxxf。
她還真是不知道。
不過沒死算不算是很幸運?
她冷冷地笑,「是嗎?勞煩秦大總裁費心了,不過我很幸運,出了車禍竟然還沒有死。」
她話中夾槍帶棒的語氣秦宇晟怎麼會听不出來,只不過此刻他很自然地以為文靜會這樣只是因為譚文彬公司的事情。
之前所有的部署都已經發揮了很好的效果,譚文彬之前還在苦苦掙扎,那麼過了昨天晚上就真的已經東山難起,至于楚天市的肖勇並沒有什麼動作,當然心思慎密如他,自然是不會掉以輕心,肖勇一直都和自己作對,這一次卻並沒有什麼大動作,之前只是知道了譚文彬和他見過面,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不過其實這也不難猜,肖勇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和他譚文彬以前也沒有絲毫的交情,就算真的獨善其身也是非常的正常。
「靜靜。」挑了挑眉,他收回思緒,現在只是想要好好的和這個小女人溝通一下,「你昨天回家之前和我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嗎?你說過不會站在任何一邊,你說過我和你大哥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對不對?」
文靜只覺得可笑,一陣痛楚涌上胸口,眼眶里酸酸澀澀的,即將涌出什麼,她死死地忍住,到了這一刻,他還要跟自己裝模作樣嗎?他到底要把自己玩弄到哪一種程度才罷休?
「你想說什麼?」巨大的悲慟過後,反而是冷靜。她吸回了眼底的哀傷和未來得及涌出來的淚水,平靜地看著他,「是不是想說,我大哥公司破產了,譚家四分五裂了,這都是應該的,我有什麼可以抱怨的?還是你以為,我喝醉了都是為了這些事情?」
「難道不是嗎?」
輕輕松松的一句話,文靜卻有一種自己真是像極了一個白痴的感覺。她笑容慘然,無意間余光瞥見了他的腿,胸口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到底還是忍不住,喃聲道︰「打了石膏的腿傷,這麼快就好了嗎?」
「醫生說我恢復的不錯。」秦宇晟的眼神暗了暗,「打著石膏太麻煩。」
文靜扯了扯嘴角,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楮,「是嗎?」都這樣了還要欺騙自己嗎?他裝的倒是挺像的!
秦宇晟多少精明的人,終于覺得她似乎是有些不對勁,微微愕然,「靜靜,你怎麼了?」
文靜卻沒有再說下去的**,眼前的男人仿佛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可是誰又知道是不是假裝的?她已經無法辨別真假。人生于世,每個人都隨身帶著很多種顏色,她現在是真的不能辨清。
轉念一想,她倒是真的寧願自己辨不出真偽。
可是事到如今,卻已經不是她願意不願意的問題了。他設計了那樣的一切,現在又得了便宜還賣乖,在自己的面前裝模作樣,這算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是個白痴是個笨蛋,讓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只不過是玩弄在手心的一只螞蟻?
她冷笑起來,「我沒怎麼,只是我很想問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秦宇晟,為什麼你就是要抓著我不肯放?譚家欠了你的,四年前還不夠還給你嗎?我失去了多少東西?可是四年後我回來,你卻還是陰魂不散,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為什麼……」
秦宇晟臉色倏然一變,菲薄的唇線微微下沉,文靜卻慘淡地笑起來,「我知道了,你就是把我玩死吧?你放過我不行嗎?就算是我求你了,我大哥的公司破產了,我和我爸媽現在是一年都見不到一次,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不滿意嗎?」
她抬首看著他,大眼中盈滿了霧氣,「秦宇晟,我真的很累,我很痛苦,我不想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有時候我真的想死。為什麼別人可以把生活過的那麼好,那麼愜意,可是我卻這樣艱辛困難,就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樣,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連人生的目標都找不到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是不是真的要等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不想再計較了。可是過了四年,為什麼你還要欺騙我、玩弄我?是不是你看著我傷心難過你就會覺得很舒服?」
她眼底濃濃的哀傷深深地刺痛了他,一貫心細如塵的他在這一刻卻有一種茫然無措的焦躁,「該死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之卻卻到。
「你到了這一刻還是不願意承認!」她幾乎是要跳起來,用力地推開了他的身體,「你還想要騙我到什麼時候?我什麼都知道了!你這個混蛋!你不是人!你怎麼不去死!」
秦宇晟猝不及防,整個人猛然往後倒退,受傷的腿堪堪的踫在了床尾,頓時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伸手按在了傷口上,轉過臉來看著她的眼神寫滿了不解,「該死!你到底怎麼了?你在說什麼?我騙了你什麼?」
「你騙了我什麼?是啊,你騙了我什麼……」眼淚又流下來,她發了瘋一樣從床上跳起來,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看著他俊臉一白,她卻不痛不癢,又是哭又是冷笑,「你裝什麼?你根本就沒有受傷!那場車禍是你故意安排的!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你在你自己的車里放了催眠的東西,你讓我一路從臨海睡到A市,掐準了時間讓我醒過來,見到了那樣的一幕。秦宇晟,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有夠響亮的。你的目的呢?是什麼?」
秦宇晟身子一僵,一手按著受傷的腿,有些意外地看著文靜,一瞬間,黑眸之中暗潮洶涌,好半天才深呼吸,連續地,最後才暗啞著嗓音問︰「那你說是什麼?你想過沒有,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