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傷害軒的,齊夜。」江小七堅定道.
「七七,你可真會傷本王的心。」齊夜眼神落寞而傷感,大手捂住右胸處,白色的里衣滲出殷紅的血。
他今日是真的差點就死了,再也見不到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掏心掏肺地想要她留在他身旁,卻換來冷眼和嘲諷。
「你怎麼了?」江小七見到那觸目的殷紅,大驚。
「不要用那同情的目光看著本王,本王不需要!」齊夜負氣道,一把推開她︰「滾,滾回他的身邊,滾啊!」他咆哮著,一聲高過一聲。
江小七被一把推到地上,踉蹌著跑了出去廓。
外面冷風蕭瑟,猶不及江小七心中的涼意,絲絲沁入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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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宣帝的病忽然有了起色,居然有了意識,可以下床行走。
江小七在暮色時分被宣帝召見。
帝皇殿內,藥香彌漫。
宣帝側臥在榻,往日威嚴冷硬的面容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個虛弱的老者杰。
「陌兒,過來。」宣帝聲音嘶啞如同破敗的木門發出的聲響,他吃力地朝著江小七招手。
「皇上,您別動,小心身子。」江小七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宣帝顫顫巍巍地從玉石枕頭下面模出一個物件,是一枚水晶般透明的珠子,透過珠子,清晰可以看見里面瓖嵌的一株通體血紅的曼珠沙華------不詳的彼岸之花。
江小七明顯感覺那物件是那樣熟悉,帶著神秘的色彩。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疼,腦中又浮現那個可怕的夢境,那個留著血淚的女人不斷地喚著她︰月姬,月姬啊。
「皇上,這是?」
「夏國公主,朕現在把它還給你。」宣帝不疾不徐的道出。
夏國公主,那個被北齊滅掉近百年的國家!江小七感覺腦中一片混亂,宣帝為何說她是夏國遺孤,更要把這個奇怪的珠子給她。
「有些事情,越解釋越模糊。你只需要記住,你是夏國的公主,將來你要是想復國,沒有這顆珠子是不行的。」宣帝把珠子放到她手中,握緊。
江小七想說些什麼,生生止住。
「去,給我倒杯茶。」宣帝吩咐道。
江小七端回茶時,宣帝正對著床上的錦被失神,似是在回憶什麼美好又痛苦的往事,他褶皺的眼角有明顯的濕痕。
他粗糙的大掌正細細撫模著那繡工精致卻略顯陳舊的錦被,忽而道︰「你知道嗎?這是她秀的,我一直蓋了這麼多年,就感覺每晚她就陪在我身邊。」
宣帝所說的她,江小七知道,是齊夜的親生母親---梅貴妃。
「我就要去陪她了,梓陌,朕真的很想念她,她的音容笑貌每每出現在朕的夢里,朕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十幾年來如一日。」
「皇上。」江小七的心也跟著變得沉重。
「梓陌,要珍惜眼前人,不要像朕一樣,錯過了便再也回不去了。」宣帝輕輕抿了一口清茶,有些悵然若失。
「皇上,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梓陌,朕不怪你,不怪你。往後的一切世俗紛爭,朕沒機會看到了,以後的路你們要好好走下去。」宣帝說完,手猛地一顫,杯盞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然後,那個虛弱的老者直直倒在了床榻之上,臉上帶著一種解月兌的欣慰。
他的嘴角有暗紅的污血緩緩溢出。
江小七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站在那里,定定地看著那失去意識的宣帝。
他死了,一代帝王,就那樣死在江小七面前。
內侍听到動靜,沖了進來,瞥見床榻之上的人,頓時失聲痛哭起來。
「陛下,陛下」
忽然,內侍停止了悲痛,眸光一寒,對著身後的禁衛軍便是一聲厲喝︰「拿下這個毒害陛下的殺人凶手。」
江小七一直到被關進陰暗潮濕的天牢之時,仍舊沒有想通,宣帝為何中毒,暴斃在她面前。
直到幾天後,听獄卒談論,宣帝的茶水是太子妃親自呈上的,那水里有鳳仙花汁的殘留,確認是太子妃手指上的那種蔻丹,里面含有鶴頂紅劇毒。
江小七頹然地依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她又一次被算計地體無完膚。終于明白為何墨香會無緣無故地給她染指甲。
宣帝臨終前的遺言現在听來一點都不難理解,他說,他不怪她,他顯然已經知道了茶水中有毒,卻是毅然決然地喝下了,他是在害她,去成全齊夜。
齊夜的心,居然冷血到弒君殺父。
她被整整關了三日,沒有一個人來探視,仿佛所有人已經忘記了她。
她每日被獄卒逼供,身體被折磨地不成人樣,但他們似乎並不想她死,只要她承受不住,就會停下手中的刑罰。
今日,她的手指被夾板磨得皮開肉綻,疼的渾身都是冷汗。卻仍舊死死咬牙道︰「沒有,不是我,我沒有毒害皇上。」
咬牙,她必須得撐過去,她要是認了這罪名,就是把齊逸軒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絕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齊夜的陰謀她絕不讓他得逞。
「媽的,這是個難搞定的主,軟硬不吃。」獄卒頭領氣急敗壞地扔下夾板。
「頭,要不我們加點料,看她嘴硬,還是刑具硬。」
「你小子找死啊,上頭明顯吩咐過,不能弄死她,你腦袋進水了。」
「可是,頭兒,要是再逼供不出來,我們腦袋還是得搬家啊。」
「唉,明日再審。」獄卒頭領吩咐道︰「把她扔回牢里去,看著就心煩。
江小七像是死尸一般,被獄卒拖著丟回了監牢,她下意識地護著小月復,扯唇苦笑,寶寶,對不起,讓你跟著我一起受苦了,你要堅強,我們一定會熬過去的。
夜晚,江小七被凍醒,她睜開眼,前面,赫然立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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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訂閱的親,猜猜來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