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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羞愧的……我回來了……………
「你這個必定未免也太武斷了。他們現在雖然是強盜,可你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是被逼無奈才走上這條路的呢?更何況他們的妻兒就更加無辜了。孩子們不用說,他們的母親說不定也是被搶來的呢?你不救他們不說,反而還要殺了他們,不覺得很殘忍嗎?起碼也應該給他們一個申辯的機會吧?」
辛韻皺眉,她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平日里那種可以隨便頂嘴的小事,本來不應該多管,也很清楚這是一個「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的皇權時代。古岳曦雖然不是皇帝,卻是皇帝的親兒子,皇家尊嚴不容冒犯,皇家人的人身安全更不容威脅侵害,這些山賊卻膽敢對皇子下手,恐怕全天下的百姓都會認為他們是死有余辜的。可是,眼前這一個個畢竟都是鮮活的人命,更何況其中還有那麼多無辜稚子,若要她什麼也不做的任其被殺,她還做不到。
听到辛韻這麼說,女人們頓時哭的越發傷心委屈,那些看起來仿佛早已把良心拋到腦後的強盜們,也爭先扯著嗓子大聲表示自己的婆娘都是被自己強搶來的,要殺要刮都沖他們去。女人們听到男人們這麼維護,心情復雜之下哭聲更加哀痛,一時間,眾人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若不是**效果未退,估計場面就無法控制了。
「再鬧一聲,就給我全殺了」
一聲冷喝,哭喊聲頓時戛然而止,古岳曦這才轉頭直視著辛韻的眼楮,目中毫無暖意︰「你真要替他們求情?可別忘了,今天原本差點沒命的可是我們。」
「我沒忘,我也知道他們其中有些人是該死」從來沒有被古岳曦用這樣冷漠的目光注視過,辛韻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但還是下意識地挺了挺胸,勇敢地陳辯道,「可我也真的覺得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該殺,再說他們現在反正都中了**,想逃也逃不了,你何不干脆等天亮了查問清楚,再行處置呢?」
古岳曦的目光如磁力極強絕不容目標逃月兌的吸鐵石,牢牢地鎖住辛韻的眸子︰「要是我非得把他們全殺了呢?」
辛韻微微一窒,撇開目光免得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不忿,嘴上卻猶自倔強地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不過是卑微的一個小老百姓,當然不能奈何得了您」
見她氣急地居然一口一個您的「尊稱」起來,古岳曦眉角淡挑,忽然語聲悠然地道︰「要我不殺那些老弱婦孺也不是不可以……」
話說了半句,就頓住了。
這擺明是後頭還擺著條件,而且這個條件是沖著自己來的,等不到下半句的辛韻恨恨地想著。虧他明明知道這些是老弱婦孺,還好意思趁機要挾她一個小姑娘呢她當初就是不想被這家伙用窮秋他們來威脅自己,這才忍痛獨自一人離開那個溫暖的小家庭,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又被他抓到了機會……可是,眼下畢竟起碼是數十上百條無辜的性命,要她改口不管……TM的,這個姓古的家伙也太壞了
「聰明如你,應該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吧?」古岳曦目光如電,將她臉上那細微的掙扎表情瞧得清清楚楚,心中暗笑,面上卻忽然彎下腰,將雙手放在她是肩頭上,低伏地近可聞息,聲音明明那麼悅耳,說出來的話卻比魔鬼還可惡。
「我數一二三,要是三聲完了你還不答應,那我就只好殺了他們以絕後患。你若心存質疑,盡管試試,我正好一勞永逸永絕後患,免得將來刺客上門都不知道是誰想要本皇子的命。」說著,便數了一聲,又一聲。
惹急了她她還真就不管了又怎麼樣?她本來就沒有義務當傻*聖母的辛韻心中惱怒非常,卻終究還是不敢拿那些無辜的生命當賭注,免得自己畢生良心難安,只得趕在他將要吐出第三聲之前咬著牙用力點了一下頭︰「好,這一次算我欠你的」
就事論事而言,這家伙的顧慮雖然夸張,但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這世上從來就不缺少以怨報德之人,強盜們固然敢對皇子動手,就早該想到事敗的後果。可他們的妻小將來未必就會對今日的放過心存感恩。只因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這輩子他們的身上終究都已經烙上了強盜親人的記號,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會對古岳曦造成一些潛在威脅的。她今天這樣替強盜的家眷求情,可以說已經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就讓這家伙佔回一點便宜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古岳曦的眼底快速地掠過一抹笑意,隨即便放開雙手直起了身,面色極其淡漠地斜睨了一眼猶自戰戰兢兢在等待宣判的俘虜們,「罷了,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暫且饒你們一命,等明日官府來人了再說。」說著,牽起辛韻的手冷傲地返身,那動作仿佛是最自然不過。
人群靜默著看著他們一步步離去,沒有人敢再泣出聲,也沒有任何感激道謝,只因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可誰也不知道明天的命運會如何。
辛韻心中氣惱沒消,又一時愕然他的舉動,不由身不由己地跟著他走了幾步。
「公子……求您大發慈悲,把我們關到牢里去吧,」忽地,人群中忽然有個女人奮力地挺起身子,冒死懇求道,「我的孩子才一歲大,就算您饒了我們,要我們在這里坐一夜,他會凍死的呀」
這個乞求聲一出,那些有孩子的母親也都跟著哀求起來。這樣的嚴寒天氣在外夜宿,莫說是小孩,就連大人也是根本就吃不消的,更別說他們都是匆忙之間起的床,身上御寒之物本來就不夠。
古岳曦的腳步頓都不頓,好像壓根兒就沒听到。
這個時候,若是聰明人的話這種時候實在不應該再繼續為這些強盜家屬求情。可是……辛韻前一秒還在氣惱,可當她回頭看到那些還被抱在母親懷中的嬰兒幼童,再看看男女老少們那瑟縮顫抖的樣子時,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于心不忍地反拉住古岳曦的手不肯再走。
「這樣的天,真的會凍死人的,你好人做到底,要是牢里沒法關的話,至少也給他們幾床棉被或者生幾堆火吧?」挨凍的滋味她今天是嘗夠了,可以牙還牙的對象不應該是這些無辜弱小的孩子們,何況她的人情反正已經欠下了,也不差這一點了。
古岳曦終于停下來,見她一而再地為毫不相干甚至還可以說是仇人的陌生人求情,再想到她對親生父母鐵石一般的漠視,注視著她的目光不由越發深邃和探究。
「干嘛這樣看著我?」辛韻被瞧得頭皮發麻,本能地感到一種慌意,忙假裝賭氣地別開了臉,「不答應就算了。」
古岳曦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後忽然屈指敲了一下辛韻的頭,警告道,「下次再要持寵而嬌得寸進尺,休怪我改變主意」
她哪里持寵而嬌了?明明一直都是他在欺負她好不好?微微吃痛下,辛韻下意識地想要回瞪並怒駁,可話才到嘴邊就听到他在吩咐下屬生火,又硬生生地閉上了嘴。
見她像只明明要炸毛卻不得不溫順下來,既矛盾又可愛的樣子,古岳曦嘴角深處不由噙起了一朵微笑,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握的更緊了一些,步子也邁的更大,拉的辛韻只能像個被訓導過的小媳婦一樣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雖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可這世上同樣地也有些根本不配為人母人父的混蛋,她這樣能狠下的心時就狠心,忍不下心時便由著自己本心做事的性格,他很喜歡。只希望,將來終有一天,她能心悅誠服地忠于自己。
礙著某人一念可以定生死的「yin-威」,被他緊緊拉住小手的辛韻掙扎了又掙扎了,最後還是放棄了掙月兌開來的打算,免得一個不小心又惹了這位五皇子殿下變臉,讓剛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
這樣一直溫順地跟著古岳曦來到岩洞下,又乖乖地讓他攬著自己的腰上了山洞,再跟著他往里頭走,某個被吃的死死的小丫頭的腦子里才終于後知後覺地閃過一個念頭。
咦,剛才的事情很不對呀
雖說身為堂堂皇子卻被山賊侵犯,一怒之下想要殺人解恨也很正常,可根據她的了解,古岳曦應該不是這樣性子沖動殘暴無情的人啊而且,這些山賊明明是受人指使的,要是全殺了他找誰問口供?再說了,要是真想殺屠寨,直接發個命令下去不就得了,有必要還帶著她特地下去走一趟嗎?何況他還壓根兒都沒有什麼要借暴力發泄的舉動。
越想,辛韻越覺得不對勁,一團團狐疑,立時像那被扔在地上的煙霧彈,迅速在心中蔓延了開來。
難道,其實他的目標是自己?畢竟自己這些日子對這位原本該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五皇子殿下可沒有多少真正的尊敬過,所以他才故意借此機會來敲打敲打自己,好讓自己安分點听話些?可要是那樣的話,他先前干嘛又要送自己那麼多珠寶金銀,現在又干嘛拉著她的手不放呢?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持寵而嬌……切她有什麼寵啊,又不是他什麼女人姬妾……
想到這幾個詞,辛韻的心頭驀地浮起了馬車中的那一幕,臉頰頓時發燙起來,更覺拉著自己的那只手掌熱度驚人,不由一個用力地抽了回來。
這一抽,明顯帶著極強的情緒化,古岳曦也因此而再次側過頭來望她。
辛韻原以為他肯定會不悅,沒想到古岳曦一怔之後卻是笑著抬手揉了一下她的頭,如同一位大哥哥般寬容地一笑︰「折騰了一夜,累了吧,我已經吩咐人去準備了熱水,你泡一會就早點休息吧。」
呃……這家伙,今晚還真是喜怒不定,葫蘆里到底再賣什麼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