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馬車陡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辛韻的瞌睡蟲頓時都被驚的跑精光,條件反射地一下子睜大了眼楮。
她還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麼情況,上頭的古岳曦已趁此機會飛快地動了一下。
說是一下,其實是個連貫的動作。只見他一手仍支撐著身子,另一只手卻同時迅速地將辛韻從仰臥推翻成側臥,並且緊跟著她也側躺了下來,這樣一來,兩人總算不用再保持那種你上我下的曖昧姿勢。
他這個小動作的時機把握的很好,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查看,車隊自是繼續行駛。
辛韻開始時還松了一口氣,畢竟這樣一來,彼此的尷尬多少能少一點兒,可沒有一會她就又覺得渾身別扭。
只因雖說不用面對面了,可畢竟仍是緊挨著一個男人躺著,那男人的前胸等于是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還有他每次呼吸時,溫熱的氣息都不可避免地會輕噴在她的脖頸處……就算她的身體現在才十二歲,遠遠聯想不到復雜的男女關系上頭去,可仍不免又有些怪怪的感覺,便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遠點,可偏偏由于被點了穴道,連轉一下脖子都辦不到。
可惡會點穴了不起啊,總有一天她也會學會這個功夫,點他個幾天幾夜再把他擺成金雞獨立的姿勢,讓他也嘗嘗這種身不由己、渾身酸痛的痛苦滋味。
「今天委屈你了等我們離開這里,我就教你武功。」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般,等馬車開始持續震動,似乎改行另一條更加坎坷不平的道路時,古岳曦忽然附到她耳邊清清楚楚地說了這一句。
真的?辛韻頓時眼楮一亮,心里一陣狂喜,隨即立時醒悟某人這是在賄賂彌補而已,不由地哼了哼。
她這聲純粹由鼻中氣流發出的哼聲雖低,古岳曦卻耳尖的听到了,低笑道︰「你放心,這絕對不是訛你,我必定會說到做到。」
頓了頓,他又道︰「你雖然小小年紀,可卻冰雪聰明,應該知道我之所以點你穴道完全是為了你好。不然你不會呼吸異法假裝昏迷的話,很容易會被敵人察覺,到那個時候,莫說是我們的罪都白受了,恐怕就連月兌身都會不容易,要是因此出了人命,我想你心里肯定也會自責的。」
說的比唱的還好听,那你干嘛不事先就跟我打個招呼?辛韻在心中反唇相譏,卻苦于沒法出聲,只能又哼了哼。
「好了,乖莫生氣了我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趁著馬車又一個顛簸,某家伙居然拍了拍她的腰。
乖你個頭沒听過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都是不能隨便亂模的嗎?辛韻氣得直牙癢癢,恨不得立刻抓起他那只爪子狠狠地咬上一口。
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這只沙文豬自大狂孔雀男,他以為他是誰啊,隨便像安撫小狗小貓一樣就能掩蓋抹去他的惡劣實質啊
哼行啊,既然他自己都說了不會讓自己白白受苦,倒要看看他怎麼個彌補法,要是讓人不滿意,哼哼辛韻遁入空間,又在賬上記下了一筆,順便地畫上一張某人的小人像,用飛刀戳上個幾刀,心頭郁氣這才抒發了一些。
漸漸的,不但原本就黯淡地光線越來越昏暗,身下的馬車從偶爾的搖晃變成了持續的顛簸,車夫不住地揮舞著皮鞭催促著馬匹使力再使力,還時不時地叫人動手推車,可貌似速度還是極慢。
這樣的次數多了,就有人忍不住抱怨起來為什麼非要把人都帶回去,不索性殺掉幾個人扔下去算了。
這群不知身份的匪徒顯然都不是善主,脾氣多半暴戾的很,此話一出,馬上就有好些人紛紛附和,還拔出武器 當 當地敲著車身,大有隨手就要揮刀斬下的架勢。
辛韻有點緊張起來。
雖然她很確定,古岳曦既然費了這麼大力氣逮到自己,就絕不可能輕易地讓她遇到真正的危險的。可是,萬一敵人真的改變了主意,她的生命安全可就是實實在在地受到威脅的,畢竟她的空間並不能容納活物,連自個兒都躲不進去的。
郁悶,現在只能寄望姓古的真的能保護好她了。
好在,這樣的騷亂並沒有真的發生,就听到先前那個胖子不耐地喝罵︰「老子平時少了你們喝的還是少了你們花的了?讓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哪來那麼多廢話?」
眾匪徒咕咕噥噥的,聲音卻小了下去。
過了一會,可能是道路確實越來越不便行走,辛韻依稀听到有人命令停車卸馬,改成馱運。
趁著隊伍有些嘈雜的機會,古岳曦一下子撐起身子,重新將辛韻翻了過來,然後裝作昏迷地壓在她身上,換成原來的姿勢。
由于根本不能動彈,又顛簸的難受,辛韻本來已經渾身泛酸,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壓差點沒喘過氣來,可擔心驚動了匪徒,又只好暫且忍氣吞聲,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身上的稻草很快被唰唰地撥開,隨即辛韻就感覺到自己被抓起並扔在了馬鞍上。
同先前被摜到車中一樣,匪徒們的動作仍是極為粗魯,辛韻的胃部和月復部直接撞在了硬硬的突起的馬鞍上,疼的她一下子張大了嘴巴,要不是身子不能動彈,只怕是立刻會像煮熟的蝦一樣地抽搐地弓起。
然而,痛苦還不止與此,由于是橫伏在馬鞍上,頭部朝下,腦袋很快就因為充血而更加不舒服。還有,雪上加霜的是,此刻換做了馬匹,她整個人等于都直接暴露在冷風之中,加上馬匹奔跑帶風,呼呼的寒風簡直是直接肆無忌憚地鑽入衣領袖口,那種罪受的差點讓人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只盼著這樣的折磨能盡快地結束。
想著此時此刻自己的面部正朝著馬月復,敵人不一定會留意觀察,辛韻強人不適,偷偷地睜開了一絲縫隙。
天色早黑了,盡管每個騎士都舉著火把照明,可視野依然有限,除了看出底下是條狹窄的山路,路旁似乎是茂密的林子外,她只能大略瞄到前後兩匹馬的情形。
謝天謝地,排在她前頭的就是古岳曦那家伙,怨念歸怨念,可當看到這個熟悉的家伙時,辛韻還是下意識地松了口氣,感覺到了一點安全。
夜很靜,襯的馬蹄聲越發清晰,可能是因為山風太猛太冷的緣故,匪徒們似乎也沒有什麼心情說話,再加上前後時不時地有人催促,大家都只是一味地趕路。
這樣一直被冷風持續地吹著,身體漸漸麻木了起來,就連月復胃被硌的難受都在不覺中變得微不足道,好像整個神經末梢除了寒冷之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的。
也不知捱了多久,就在辛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凝成一塊冰的時候,隱約地,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在呼喝什麼暗號,借著,隨著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響,一直在耳邊呼嘯刮得面皮都快掉掉的山風一下子消失不見,四周的溫度也仿佛隨之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度。
辛韻忍不住由衷地舒了口氣。
終于到地方了嗎?再不到她真要被活活凍死了。
「除了那個領頭的小子,其他人都給我扔到石牢里去。」還是那個胖子大聲地命令。
「別忘了都給我捆結實點,這神仙醉的藥性雖然強烈,能讓人睡上五個時辰,但保不準有人會提前醒,可別誤了大事。」一個女聲毫無感情地道,似乎就是那個被稱為什麼九姑娘的。
「耳朵都聾了,沒听到九姑娘的吩咐麼?」見手下沒有及時應答,胖子很不高興地喝罵了幾句,接著又趕緊向那個九姑娘討好去了,「九姑娘,我前些日子剛得了一壇子好酒,如今正好喝兩杯驅驅寒……」
聲音漸行漸遠,仿佛是進了屋。
辛韻等人則隨即就被拖拉到石牢之中,並且真的一個個都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原本已經凍得發麻的肌膚被繩子這麼一勒,再被扔到硬硬的地上,渾身的痛覺一下子又蘇醒了,縱然不能發聲,可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賊他娘的,吹了大半天冷風,可凍死老子了,走走走趕緊先去喝幾口燒刀子暖暖去,等會再回來伺候這群王八羔子。」人關好了,負責押送的匪徒們也顯然松了口氣,檢查好門鎖後,馬上就迫不及待去取暖了。
「好在捉到了一只大肥羊,這一趟可沒白走,等明兒論功行賞,應該足夠咱們討一房漂亮的小媳婦了。」
「沒出息的,干咱們這一行的什麼時候缺過女人,何必還要正兒八經地討一個婆娘來拘束著自己呢?照咱說啊……」
听到腳步聲慢慢走遠,辛韻終于敢再次睜開眼楮,先眯著縫兒觀察了一下。
這石牢並沒有電視里看到的那般寬敞,還能在里頭散步什麼的,而是狹窄的前後左右都不過兩米,也就是四個平方,連同自己在內的四個囚犯這麼橫七豎八地一躺,幾乎就沒有什麼空間了。
牢房的三面都是石壁,只有一面是比拇指還粗的鐵柵欄。可能是為了隨時都能觀察到囚犯的動靜,每間牢房之間都插著一支火把,倒是出奇的明亮。
可能是篤定不會有萬一,那些匪徒居然走的一個都不剩,當腳步聲徹底消失後,牢房區一片寂靜,只剩下松脂燃燒時的輕微聲響。
怎麼到哪里這個家伙都和她一起啊?
辛韻瞄了瞄就倒在自己一尺遠的古岳曦,撇了撇嘴,刻意地忽略了心底的那股安全感,壓著聲低喊︰「喂」
嘴巴一張開,辛韻才想起自己的穴道還被點著呢,只好改兒使勁地用鼻氣哼氣。
隨著一聲輕笑,同樣被五花大綁的古岳曦轉過了頭,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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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為家里的事情,浮塵有史以來第一次斷更了一個月,實在是很對不起大家
只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時候真的是心力憔悴心灰意懶,分不出精神來碼字。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節,目前家里的情況和自己的心態都有點好轉了,所以現在試著恢復更新。由于事情還沒過去,浮塵不敢承諾什麼日更,只能說我會盡量多碼字。
至于本書是否會太監的問題,這個答案是絕對否定的。再怎麼艱難,這本書都會正常完結的,希望大家能多給我一些鼓勵,讓這個故事盡可能地圓滿的結束。
再次感謝大家的諒解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