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央微微喘息,幾根發絲從發束中落下,有幾根已被冥夜的劍削落,顯得有些凌亂;銀色的面具不知何時跌落了,掛住一株紅梅上,泛著冷冷的光;右臉頰上的印記越發妖冶了,與紅色的梅花相映成趣,似極是活的;瞳孔里閃過一絲血色,嗜血的光芒越發寒冷
冥夜的劍快要抵到末央的頸項上,然而,當目光停留在末央的臉孔上時,手中的劍不由得顫了顫,霎時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眼前的人,特別是眼角下那朵詭異的花,魅惑、妖冶、邪氣、嗜血,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竟然是血色的,讓人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戰粟,就像、就像地獄里的修羅
就在冥夜驚愕一刻,末央揮劍擋開近在咫尺的劍,左手出掌,冥夜也立刻反應過來,生生地接下那一掌,頓時,風起雲涌,雪花亂舞。
兩人均退後了數步,末央已經感覺到與雪擦身而過,手中的劍挑起了一枝白梅,劍尖一凌,白梅似是離弦的箭飛了出去,快速地穿過空氣、白雪,直直地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冥夜合上了不可思議和恐懼的眼楮倒下了,冰藍色的劍光芒頓失,那枝白梅已染上了紅色,在寒風中搖曳,活似紅梅,白雪也有些被染紅了,一點點地化開
風止,一切又歸于平靜,微藍的穹蒼又飄起了細小的雪花。末央靜靜地站著,調整氣息。
梅花林外,眾人都不敢移步,似乎害怕打破這種平靜。楚寒只是喃喃地說了一句︰「花謝花飛花滿天,花落花葬花作土,冥殤劍法的最後一式,花殤。」
末央輕輕一躍,信手拾起掛在梅花樹上的面具,飛身離開
這眾人才驚醒過來,人已去,徒留一片蒼白
良久,末央離開冥殤教後,也不知自己到哪里了,對這附近地勢並不熟悉,就在一湖邊停下了。
湖面已經結了一層薄冰,光滑的冰片有一個黑色倒影,黑色在這白雪皚皚的樹林里顯得格外耀眼
有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銀色的面具沾染到了,滑落到雪上,化開了,妖嬈的紅色滲進冰凌里了,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帶著些許睡意,蹲坐在雪地上,攀附著旁邊的石塊,睡意又侵襲而來
似乎又回到十三年前那個慘白的冬日,異常寒冷的冬日靜靜卷縮在那個漆黑的角落,媽媽永遠離開了,沒有哭、沒有痛,似乎失去了一切的感覺,只有媽媽離開前那哀怨的眼神,久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