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潔的禪房,淡淡的焚香味,木魚發出‘篤、篤篤’有規律的響聲。一個老僧安詳地盤著腿,閉著眼楮,那只干枯的手吃力地敲擊著木魚,絲毫沒有發現已站了有一會的末央。那老僧看上去很蒼老,風燭殘年,花白的胡子,臉容上布滿深深的壑紋。
末央見老僧久久沒有反應,便道︰「不知大師找我有何事?」
終于,老僧敲擊木魚的手停下來了,有些顫抖,仍是雙目緊閉,顫聲道︰「施主來了,老衲等了施主很久了」
「方才見大師在敲打木魚,所以不敢打擾。」
「老衲,雙目失明,听覺也不甚好,西山殘陽,但終于還是把施主等來了,應該也有十多年了」老僧的聲音有些飄渺。
「十多年?我與大師素未謀面,何來的十多年?」
「這已經不重要了,老衲只想在此贈施主數言,還望施主謹記。」
「請大師賜言。」
「無論施主將來的歸屬哪里,都要放下心中的怨念。」
歸屬?末央眸子里閃過一絲陰戾,這個老僧到底是什麼人,嗤笑,「我心中並無怨念。」
「非也,非施主的怨念,卻又是施主的怨念?這是劫。」
「大師又如何知道我有劫?」
「施主身上的戾氣。」
劫,血咒,末央試探性問道︰「可有解法?」
「看施主的造化了。血凝果可緩解一段時日。」
「血凝果?」只在書中看過,但從來未曾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存在。
「王宮中有兩顆。」
「謝大師。敢問大師,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可有過錯?」
「施主能夠出現在這里,必然有一定的定數。」
「既然早已經有了定數,我豈不是多余的?」末央冷笑,她不會甘于任由命運的擺布,只有她掌握一切!
「非也,有因必有果,無論施主成敗與否,佛祖都不會怪罪與施主的。還望施主謹記,施主去吧。」
「謝大師賜言。」
怨念?何來心生怨念,末央心不在焉地回到梅花林,就迎來一臉八卦的北夜影。
「剛才方丈找你有什麼事?」
霜晴也是疑惑地看著末央;孤玥斜沒有什麼表情,但心中也有一定的狐疑。
「論對聯,會文。」末央撒下平生最荒唐的謊言。
「是麼?」霜晴疑惑道。
果然,沒有人相信,「回去吧。」
還沒有踏出祈音寺,就听到從高高的樓台傳來的鐘聲,咚,咚咚,回蕩著整個祈音寺,肅穆而悠遠,莊嚴而沉重。然後,就看到那些小僧急急忙忙地在各個殿堂穿梭。末央等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北夜影最先按捺不了性子,攔了一個小僧問發生了什麼事?
「方丈圓寂了。」小僧說完便急急離開了。
頓時,六道目光齊齊刷向末央,孤玥斜也不例外,但看到末央也是一臉疑惑、錯愕,便齊齊收回目光,恢復原來的樣子,似乎沒有發生過剛才那一幕。但各人心中的疑惑都有增無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