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越戚不讓侍衛跟隨,獨自一個人從地牢走出,向錦和殿走去。剛剛的宮女說的話還在耳邊響蕩。「是夕靜夫人,是夕靜夫人威脅奴婢,讓奴婢將夫人絆倒奴婢不同意,夕靜夫人就抓著奴婢的手在她自己的頸部前劃了一刀,還說還說如果奴婢不照著做就說那是奴婢干的」.
越戚嘆了口氣,心思雜亂。錦和殿的侍衛見他回來了,抱拳行禮。越戚並沒有直接去賀蘭月瑤的房間,而是推開了夕靜的門。
房內,小香正跪在夕靜的腳底下,不停的磕著頭,可憐兮兮的模樣,頭發都已經散亂,地上還有殘碎的瓷片。听到門聲,夕靜一怔,隨後堆滿笑容的扶起哭的淚流滿面的小香。「好啦,小香,不就是碎個茶杯嗎?不至于這樣的」她臉上的笑容和藹之極。小香見到夕靜示意的臉色,不得不有苦難言的點點頭,然後夕靜趕緊揮手讓她下去,一臉甜蜜的拉著越戚的胳膊在榻上坐著。
越戚面無表情,眼神卻像是X光一樣透射著夕靜的心。夕靜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在。「阿戚,你怎麼了?」她問的小心翼翼,隨後又一臉擔心的說。「是姐姐的身體差了嗎?」
越戚勾了勾嘴角,但那0.1度得笑容卻讓她的心更加的害怕。他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怪異過。「在宮里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吧。」他的表情瞬間又是變得平常那樣淡淡的,讓夕靜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廓。
「沒有啊怎麼會這麼問。」她笑笑,又重新枕著他的肩膀,眉眼彎彎。
「怎麼,你不關心她嗎?笑的這麼甜蜜。」越戚的手附上夕靜的背,最後將手放到了夕靜的後頸處。一句話原本夕靜巧笑的臉瞬間又變得擔心可憐。「靜兒當然擔心啊,但是靜兒一和阿戚在一起就會忍不住的開心。」說著,她撒嬌似地在越戚的頸窩蹭蹭。燭火跳動,越戚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夕靜不解他為什麼忽然沉默抬起了頭,但下一秒她就被越戚扯著後頸的衣服給摔了出去,力道大的就像是要渾身散架了一樣。夕靜頓時覺得不對,抬起頭只見剛剛還很平靜的越戚正一臉鐵青的看著自己,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像是要把自己給吃了一樣。
「阿阿戚」夕靜被嚇得口舌結巴。她從來沒有見過越戚這個樣子過。越戚冷笑著一步一步的向著她靠近,平日里陰險毒辣的夕靜硬是一動都不敢懂,哭著看越戚那仿佛要吃了她的模樣。
刷的一下,越戚的大手撕開了她的衣領,一個觸目驚心的刀疤就應近了他的眼楮。瞳孔危險的收縮著,呼吸越來越冷。「這個是什麼。」他白澤的手挑著夕靜的衣領,眼神仿若是淬了毒一樣。
夕靜見越戚看著她的傷口,瞬間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頭腦就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夕靜原本害怕的樣子瞬間變得委屈萬分,哇的一聲就摟住越戚的脖子,哭的抽噎杰。
「阿戚阿戚嗚阿戚」夕靜並沒有急于解釋而是委屈的神態盡顯。越戚冷冰冰的任她抱著,眼里的銳利卻是一點都不曾收斂。他並沒有在開口問,而是等著夕靜自己解釋。
夕靜就這樣趴在越戚懷里哭著,而越戚的態度卻是越來越讓她不安。換做是以往的話,看到她這樣,他早就會詢問了,可是她現在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終于耐不住,她抽抽噎噎的說了起來。「阿、阿戚這、這是一個小宮女扎的嗚嗚」說道一半,夕靜又是狀似委屈的哭了起來,摟著越戚的胳膊又緊了緊。「我我之所以不和你說是、是因為那個宮女說要」說著,她又住了嘴。越戚似乎和以往一點都不一樣。他的不問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將那句話進行下去。若是她自己說了,那可就真的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越戚冷笑了一聲,如夕靜所期望的問了出來。「因為什麼?」聲音依然如同冰塊,並沒有因為夕靜哭訴而有任何的反應。夕靜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開始抽噎的接了下去。「因為因為那個宮女說,說她要這麼做只是是想要,想要讓我破相,好不比自輸我害怕這跟、跟姐姐有關,所以」
夕靜磕磕絆絆的還未完全說完,越戚就冷漠的將夕靜推到在地,那眼里的全部都是厭惡。夕靜沒想到越戚會這樣做,一怔,淚水更多。越戚半點不心疼,只是冷冷的詢問。「我只問你一次,你有沒有找人絆倒她,讓人下毒謀害她。」
听此問題,夕靜哭的越來越凶,拼命的搖著頭,說沒有。「我沒有沒有阿戚我真的沒有」她哭的特別可憐,淚水沾濕了她的臉頰。
越戚的手,用力的攥著,那臉緊繃的模樣,好像要親手撕了夕靜一樣。最終還是站起了身,不顧夕靜趴在地上的狼狽。「林夕靜,這一次,是我念在伯父犧牲自己就我一命的份上。」他的牙,緊緊的咬著,轉過身,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邁步,像門外走去。
夕靜看著他的背影變得歇斯底里。「越戚!!!!你憑什麼就駐定是我!!!!!!」
黑夜里,越戚的腳步不曾停頓。背影卻顯得那麼沉重。他確實沒有辦法做什麼,盡管他選擇不追究夕靜的事,但他這麼做依然覺得愧疚那個因為自己而死的老人,愧對曾經不管夕靜做什麼,他的都不予追究的誓言。
夜晚,還是那麼的漆黑。越戚笑的嘲諷。為什麼駐定是她?因為那脖子上刀痕的位置,傷口的走向。若那宮女真是有心,怎麼會劃破她不明顯的胸口,而不是臉頰。再者,傷痕明顯是左上右下的斜坡型,而且位置在正中間,若是他人劃的話應該偏往左面。
越戚的背影消失在黑色的夜幕里,夕靜的臉從哭泣到不服氣,變得越來越扭曲。她賭的是越戚的信任,卻輸了。她更恨自己被賀蘭月瑤的琴技給嚇得亂了陣腳,計劃不周全便進行。
月瑤的房間門口,侍衛見到來人行禮。「將軍,婢女小香來過,請求照顧夫人。」
越戚點點頭,推了開門,在里面伺候的輕霧悄聲的退去。
小香?越戚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的婢女,瞬間腦海里便清晰了整個事情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