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吃了飯,安源便同劉洋一塊兒逛街。
劉洋對品牌沒有什麼概念,跟安源一樣,什麼樣的衣裳漂亮便買什麼樣的,根本不在乎牌子的知名度,兩人在步行街逛得不亦說乎。
黃澤出給安源打電話,說道︰「安源,在哪里呢?晚上我和宋平凡出去玩兒,你要不要一起啊?」
安源捂住電話問劉洋︰「晚上阿澤他們出來玩,一塊兒去吧?」
劉洋點頭說好,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老爺子老太太在家,宋江南還會敷衍劉洋幾句,兩人客客氣氣。若是老人不在家,劉洋也懶得理宋江南,她心中明白宋江南的敷衍。
「你們在哪里?我們這就過去…」安源說道,「我跟劉洋在一起呢」
黃澤出說了一家餐廳的名字與地址,安源與劉洋打車便過去了。
宋平凡今日又理了發,換了一身干淨的衣裳,雖然長期對著電腦臉色有些蒼白,眼皮有些浮腫,但是整體看上去還是一個大好的青年。
黃澤出怕劉洋認識宋平凡,只是介紹道︰「這是我和安源的室友小宋童鞋,這位是劉洋,安源的閨蜜…」
「也是阿澤的閨蜜」劉洋連忙接口道。
黃澤出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
宋平凡知道劉洋是他哥哥宋江南的新婚妻子,點頭訕訕地笑了笑,生怕被她看穿了身份,捉回家去。他離家出走已經整整一年半了,不僅沒有悔改,反而對這種離家走出的形勢越來越上癮了。
簡單地吃了飯,接下來大家反而不知道應該去做什麼了。黃澤出與宋平凡問女士的意見,安源和劉洋便說要去看電影。
黃澤出說道︰「天方廣場有大熒幕放免費的電影啊…」
安源等三個一起呸他。
可是電影,最後還是沒有看成。
剛剛走出餐廳,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加長豪華車,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到他們四個便道︰「安小姐,四少請您過去一趟,有話跟您說…」
是宋元禮的助理閆文。
宋平凡想躲,閆文卻早就將他瞧在眼中,恭敬道︰「七少爺,四少也請您過去一趟。」
宋平凡訕訕地笑︰「閆文,哎呀好巧啊…」
「有人說在這里看到了安小姐與七少爺,我們是有意等在這里的,一點都不巧」閆文顯然理解不了宋平凡的幽默,依舊恭敬說道。
黃澤出想說什麼,瞧見不遠處宋元禮的車,生生咽了下去。別說他那個小小的公司,就是他們黃氏鑽石公司全部加起來,也不夠宋元禮咬一口的。黃澤出覺得,男人應該看清楚形勢,不能魯莽。
再說安源又不是去送死,不需要他挺身而出,所以他沒有出聲。
劉洋則在一旁吃驚︰「七少爺?你是江南的弟弟啊?」她知道她的老公宋江南在家族中排行老六。
宋平凡無奈地聳聳肩,道「嫂子…我是六哥的弟弟…」
劉洋詫異地望著他。
安源與宋平凡沒有掙扎便上了宋元禮的車。閆文關上車門之後,車子緩緩開動。
閆文已經坐到了前面去,車廂里只剩下安源、宋平凡與宋元禮。他如今著一身重咖啡色西服,淺咖啡色的襯衫與領帶,成熟穩重,仿佛變了一個人。在魚藻市的時候,安源覺得宋元禮像個年輕的人,最多比她多幾歲,是年長的哥哥。
如今見到他,想起了他的年紀,安源又覺得他像個叔叔輩的。
與宋平凡一樣,安源也低著頭,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宋元禮見他們倆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咳了咳才道︰「老七,你今年二十幾歲了?」
宋平凡不解地抬眼看他。
「二十八」宋平凡不甘心地說道,老了啊,真的老了啊
「古語雲三十而立,你如今都二十八歲了,居然做出離家出走的事情?」宋元禮的聲音不高不低,仿佛只是在敘述一件事,繼而又道,「你退學的事情三叔已經知道了,只是瞞著爺爺和三嬸,讓我幫著找你。我派人把法國翻了個遍,不成想你躲回了淮中市…」
宋平凡一開始听到爸爸知道他退學的事情,頓時心慌,然後又听到爺爺和老娘還不知道,又舒了一口氣,低聲嘟囔道︰「我早就說過我不想念經濟學的,我對經濟學沒有興趣。既不是科學又不是文學,還不能指導市場的走向,最後用數學的知識分析經濟的規律,都是扯淡…」
安源看了他一眼。
宋元禮表情淡淡的,沒有反駁,只是道︰「這些話你跟三叔說去吧等會兒前面下車,閆文送你回去」
「四哥,從小你對我最好了我不想回去的,你就當做沒有看到我吧」宋平凡起身,坐到宋元禮那邊,拉住他的胳膊撒嬌。
「三叔跟三嬸去了泰國拜佛,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有人看到了你,叫我替他來接你。我疼你也是沒有用的,你已經暴露了。與其哄我,想想回到家怎麼哄三叔吧,他正急匆匆飛回來呢。」宋元禮說道。
宋平凡有些泄氣,坐回了對面。
安源一直在听著。
宋元禮這才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安源想起了那個yin靡的夜晚,心跳有些紊亂,勉強笑了笑。她心中明白宋元禮為何叫她上車,無非是說那晚的事情。
她是不會要求宋元禮對她負責的。
到了一處,閆文開車門,帶了宋平凡下車。宋平凡拉住宋元禮的手,懇求道︰「四哥,回頭你幫我說兩句好話啊這回挨打怕是少不了的,只怕事後還要送我去法國,你到時救救我啊」
宋元禮推開他的手,淡淡說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宋平凡下車之後,車子繼續開動。宋元禮見對面的安源正襟危坐,心中發笑,突然伸手將她帶入懷中,順勢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聲問道︰「一個多月沒有見,想我了沒有?」
安源連忙推開他,卻發現宋元禮抱得很緊,心中頓時空了一片,手腳並用︰「四公子,你別這樣」
宋元禮微微一松手。
安源立馬掙月兌開,依舊坐到他的對面,臉上含著慍怒。
宋元禮頓了一下,才起身坐到她這邊,見安源不說話,他也沉默。
車廂里有些沉悶與尷尬。
安源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酒後亂性這種事情,她雖然覺得羞恥,但是她不會因為這個要求宋元禮承擔什麼責任。安源清了清嗓子,才說道︰「四公子,在魚藻市那晚…我很抱歉…我想,你誤會我了,我並不是故意跟你…」
宋元禮沒有說話。
安源也不敢扭頭看他的表情,心底惴惴不安。
一個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對面的車燈打過來,車廂內微微亮了一點,宋元禮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從來都是我跟女人說抱歉,你是第一個跟我說抱歉的女人…」
他的聲音有一絲冷意,安源心中莫名地發 。
宋元禮的手一緊,扳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在座位上。安源一瞬間便明白他要做什麼,想掙扎推開他的手,宋元禮的身子已經壓了過來,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瓣有煙草的香味,跟秦初零的清冽完全不同。
這是安源這輩子在清醒的情況下與第一次別的男人親吻。別的,相較于秦初零而言。很多的朋友都有前男友,前前男友,安源一輩子,只有秦初零。
所以,她知道宋元禮與秦初零是不同的,他的唇瓣溫暖,帶著煙草的清冽香味,與秦初零微冷的唇瓣不同。
安源沒有推開他。她知道這樣是徒勞的,她的力氣不及宋元禮。
半晌,宋元禮才松開她的唇,將她摟住,然後低聲道︰「現在,你是我的女人了」
「我不想做你的女人」安源靜靜說道。
「你可以不想,但是你已經是了」宋元禮霸道說道,「明天搬過來跟我一塊兒住」
安源很想罵他神經病,甚至甩他一耳光罵他是流氓。
她最終還是沒敢,只是道︰「我有男朋友的,黃澤出就是我的新男友,對不起四公子,安源承受不起你的厚愛」
宋元禮突然輕聲笑了笑,道︰「源源,你不了解我。只是我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過。若是有人同我爭,我會撕碎那個人…我已經為你破了很多例︰從魚藻市回來,我給了你時間考慮;我親自打電話約你,甚至親自來找你。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我不喜歡你,宋元禮,你這個人好狠毒」安源厲聲吼道,反正他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程度,等于同安源撕破了臉,繼續偽裝下去,便要做他的女人。安源不想,她雖然離了婚聲名狼藉,但是她也不想同宋元禮混在一起。
安源清楚記得,是他逼死了白鷗,那個曾經與他有六年婚姻的女人。而且,那個女人才死了不到半年這個男人,簡直就心理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