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張師兄再捏了個劍訣,只听得「嗖」的一聲,這把名為驚鴻的匕首再度爆出數寸長的寒芒,箭似地往前飛去,一路狂奔的沈重只听得背後銳器破空聲漸近,益發的慌不擇路,卻不留神腳下一步踏空,直接沖出了一道斷崖。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他宛如一條直線從千丈懸崖一路落下去。等張師兄趕到崖邊,已經不見了沈重的身影。
張師兄 o心的探出頭往深崖下看了一眼,只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听師 n長輩說此峰名為盤古峰。
故老相傳,天地h n沌如j 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開天闢地,力竭而死,垂死化身︰氣成鳳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岳,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r u為田土,發髭為星辰,皮 o為草木,齒骨為金y ,j ng髓為珠石,汗流為雨澤。
相傳當初盤古開天地之後手中巨斧掉落中州,化為這盤古峰山崖下的一個千丈寒潭,潭中水冰寒冷徹,深不見底,即使是凝丹期的修士也不敢深入其中,這 o子肯定是掉落潭中了,就算命大摔不死,一時半刻就會被凍的全身僵硬,直沉潭底,化為凍石。
剛才這 o子叫聲這麼淒厲,等下有人過來的話就不妙了,張師兄念及此處,趕緊捏訣收起驚鴻,匆匆離去。
沈重突然從高空落入寒潭,加上受了那一撞擊的內傷,嘴角接連涌出好幾股鮮血,全身立即被冰寒刺骨的潭水凍僵,緩緩地向潭底沉去。
身子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他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在飛速的消失,連j ng神也逐漸變得恍惚起來。
此時耳邊突然依稀回d ng起父母慈愛的呼喚,「重兒,你好好睡吧,爸媽在你身邊。」原本緊繃著的神經突然一放松,沈重頓時覺得很困,很困。難道就這樣死了嗎?家中的父母,年幼的弟妹,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過。
此時他已經下沉到寒潭數十丈深的地方,周圍一片渾濁,他無意識的張大了嘴,咕咚咕咚的大口吞著潭水。隨即,他只依稀看到潭中一個個黃豆大 o的光點正從潭底深處四面八方迅速匯集到他的身周,隨著光點的越來越多,到最後,他的身周幾乎已經形成了一個方圓丈余的巨大光球!這些光點源源不斷地涌入了他的身體當中,順著血脈緩緩流經身體各處。
隨即,他感覺到全身的經脈當中都充滿了白s 的光點,整個人遠遠看起來不停地閃爍著瑩瑩白光,此時他腦海中最後出現的是一個身高萬丈的巍峨巨人,頭頂天,腳踏地,手持一巨斧,只听得這個巨人一聲爆喝,手中巨斧一揮,整個人化為千萬點熒光,鋪天蓋地朝他飛來,跟著,他便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重緩緩地睜開了眼楮,發現四周一團漆黑,我這是在哪里?難道已經到了y n司?
沈重無意識的動了動,卻發現四周依舊冰冷刺骨,觸手之處皆是冰冷無比的寒潭之水,原來自己還是在寒潭中,但很奇怪,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凍僵,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除了有些僵硬發麻,已經沒什麼大礙,先前所受的嚴重內傷竟然也幾乎全好了!
而昏 前最後看到的那些光點此時也不見了蹤影,沈重有點懷疑那會不會是自己傷重時是自己的幻覺,試著動了動右手,他突然發現自己多了一把短斧。
他努力的支起了身子,用力再往下一蹬,撲騰著往上游去,也不知道這潭到底有多深,沈重竭盡全力往上升了好一陣子都看不到一點光線,漸漸地,他感覺到 ng口氣悶y 裂,怕是就要到了極限,卻依舊看不到一點到頂的跡象。
最後,實在憋不住了,他猛地一張嘴,大口大口冰冷的潭水隨即涌入口中,此時只听得嘩的一聲,終于沖出了水面。
顧不得甩去滿頭的水珠,他拼命地呼吸著新鮮冰冷的空氣,定了定神,轉過頭四周瞧了瞧,這個寒潭並不大,方圓也就百丈,位于山崖底部一個狹長的山谷中,往上看去兩邊直峭的山崖怕不有千丈高,最後到頂部的地方只留下狹長的一線天光。
他竭力游到岸邊,氣喘吁吁的爬到草地上徑直平躺下來,良久,才緩過神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中依然握著這把短斧,他低下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柄短斧,不知道是用什麼金屬打造成的,通體黝黑,渾然一體,握在手中卻很輕巧。
他隨意的拿起斧子朝身邊的一棵 o樹揮了過去,只听得 嚓一聲,碗口粗的樹干宛如切豆腐般應聲斷開,切口處光滑無比。沈重大喜,他正愁平常用來砍柴的那柄短斧被那位張師兄匕首給削斷,回去不好j o差。
這時,他突然記起方才在山上已經見過他的長相,作為整個事情的唯一知情人,沈重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回去後被他撞上肯定難逃一死,再說自己在碧雲谷已經生活了這麼多年,在心底深處,已經將碧雲谷當做了自己的第二個家,如今得知碧雲谷將有大難,卻不將消息上秉,確實也說不過去,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唯今之計,只有悄悄溜回清l 峰,找個機會向 n中長老稟報此事,並尋求庇護,方才有一線生機!
既然打定了主意,沈重就開始沿著峽谷一路走去準備尋找回去之路,半個時辰之後,他卻又頹然回到原地,整個峽谷就像是一條狹長的走廊,盡頭卻還是陡峭的山崖,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兩圈找了下來還是毫無頭緒。
看來自己是回不去了,沈重一時心頭火起,揮舞著短斧向崖邊一塊巨石劈去,只听的嗤的一聲,斧子應聲劈入巨石一尺有余,沒想到看起來黑黝黝不起眼的一把 o斧卻有如此鋒利。沈重吃了一驚,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既然此斧如此鋒利,他大可以沿著山壁,隔個幾尺鑿出一個落腳之處,慢慢攀援而上。此事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卻大費周章,他原先也不知道自己掉落了多深,一路攀援上來才知道此崖怕不有好幾百丈,饒是他幾年雜役生活下來把筋骨鍛煉的比一般人要強健得多,也幾乎快要吃不消了。
沈重氣喘吁吁的爬上峰頂,略微歇息了一下,這時天已經黑了,算起來他已經快一整天沒吃過任何東西了,但他卻一點都沒感覺到饑餓,反而j ng神奕奕,全身上下仿佛充滿了力量。他趁黑悄悄的溜回了清l 峰,回到自己茅舍之後把短斧藏在了chu ng底,正y 出 n稟報時卻犯起了愁,找誰去稟報此事呢?
清l 峰上像他這種最底層的雜役弟子有上百人,平時都是由一位叫陳平的外 n弟子管理,此人三十多歲,修為還是停留在練氣第八層的地步,此生是築基無望了,像這一類的外 n弟子一過三十歲,要麼派到山外碧雲谷分散在青陽郡的各處外 n產業做主管,要麼就是在 n內充當這種雜役主管。
此人沒什麼其他特點,就是好貪點 o便宜,最喜 n下的雜役弟子孝敬他錢物。沈重平時在 n內就沉默寡言,修為不突出,家境也一般,更沒什麼東西送給陳平,所以一直以來陳平都看不慣沈重,一貫都是安排最苦最累的活給他干。
稟報給陳平?沈重搖了搖頭,首先否決了這個想法。陳平只是外 n弟子,並沒有機會向 n中長老直接稟報,如果這樣一級一級稟報上去,首先時間上來不及了,再說誰又知道赤焰 n寧肯隱忍十年,還不知道安ch 了多少暗樁在碧雲谷內,萬一被叛徒知曉,沈重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算沈重把這個消息稟報給陳平,他會不會當回事都不知道,沒準他還以為他是得了失心瘋,胡言lu n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