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秦燁看到電視上的桂優欣的新聞,會對自己大發雷霆。
可沒想到,他回到家里,一句話都沒有,穿著貼身的睡衣,一直藏在臥室,直到晚飯時刻才現身。
餐廳是溫暖的橘色,來了這麼久,玉沫這才知道,樓下這個金壁輝煌,步步生光的大廳是餐廳,幾十米的方形大桌都是珠光寶氣,金玉在外。
她只能感嘆,自己每天都像是醉生夢死。
秦燁仿佛當她不存在,一邊看著財經晚報一邊舀著魚翅湯。
「我說過只吃九天翅!張媽,張媽!誰做的這垃圾湯。」
那銀質湯勺剛到嘴邊,剛嗅上一絲氣味。秦燁臉上立刻一跨。不耐煩的將餐布一拉,面前的所有盤子推到。
下人們立刻誠惶誠恐的圍了過來,像是給皇帝朝拜的奴僕。
玉沫心中一堵,冷哼一聲︰「張媽已經被你開除了,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真是貴人都忘事。」
秦燁一愣,雙眼由之前犀利變得緩和。
「你們都下去吧。」眾人如蒙特赦,快速退下。
玉沫也準備起身。
「誰讓你走!」秦燁臉色鐵青,怒氣沖天的將手中的餐巾往地上一扔。
「吃飽了,自然要走。就算沒飽,也不敢擾了秦大總裁的雅興。沒事,我可以休息了吧。」她故意將加重「飽」字。仿佛有意無意嘲諷。
秦燁 當一聲,將所有碗碟砸的粉碎。右手緊握的刀刃直硬硬的嵌入手掌,殷紅的鮮血汩汩迸發。
「想要嚇唬我嗎?可惜,在我被送到醫院那天開始,就已經明白一個道理。」
「你明白什麼。」
「傷人終傷己,所以自作孽不可活。」玉沫冷冷的說完,趕緊利索擦嘴起身,頭也不回。
「站住!」秦燁急速上前,強勁有力的臂膀,死死拉住她的縴細的腰肢。
「女人,我警告你。不要挑釁我忍耐的底線。你以為我會動惻隱之心了嗎?」
撥開他熾熱的雙目,將秦燁雙手放在胸前,感悟不到一絲的心跳。
玉沫心靜如水,仿佛一把刀一般狠狠刺向他︰「當然沒有,你頂多只是一個濫情的人罷了。而且這我這具身體都是你的,還又有可怕的?」
玉沫主動準備擁抱索吻。
秦燁突然覺得一陣惡心,一掀手︰「爸,身體不好,過段時間要來別墅靜養。我警告你,出了任何紕漏……」
一絲嘲弄爬上面容,玉沫玩味這個男人心底,原來他也有害怕。
「知道了,他會看到幸福百分百的夫妻倆。」
秦燁不置可否,閃過身,就在兩人交匯離開的剎那。她口里吐出淡如浮雲的語氣。
「張媽病的很重,只有一年生命了。」
卻仿佛一記重重悶錘打在他後背,他臉色逐漸變得無比恐怖,是那種第一次在血色藥池看到他睜開雙眼時的猙獰。
無聲的烈焰,像是從身體中滲透出來,要焚燒周圍的一起,雙手比鐵鉗還緊。
「你這個騙子,我要殺了你。」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被騙,那也是被張媽騙。這是她臨走之前親口告訴我的,她就是紫璇她媽。」
秦燁手像是受到了巨大驚嚇,驟然跳起。
「滾!」秦燁肆意宣泄。一個人熄滅餐廳燈光,在不開燈的角落放縱七零八落的情感。
仰望著窗外遙不可及的星空,暮靄之下遠處的燈紅酒綠已經如同海市蜃樓一般虛幻。
玉沫感覺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依賴,心底沒有任何報復的□□,只剩下空蕩蕩的失落。只能緊緊的用毛毯抱緊自己。
原來,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那金鳳西,他是不是被自己冷站後,會更加的難受了?
想到這里,玉沫心底有些後悔不該對他玩小性子,耍脾氣。或許一開始,將工作和情感的界限劃分清楚,或許一開始咬咬牙,不加入金天,或許一開始不為卡薩林設計什麼戲服。
或許,他們兩人一開始不相遇。
但這都不可能了。
再一次,等幫助這次金天成功上市,她就一定一定退出那個陽光男人的世界,沉迷只能,像剛剛她自己說的那樣傷人,最終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