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母不再生氣,玉沫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廟街了,混合了各種食物、香料的油煙撲面而來。雖然廉價,卻讓人食欲大開。」
「玉沫小姐,這是你的護身符吧?」
安老板已經換上了整齊的西裝,打扮的煥然一新,一家三口在門口迎接玉沫到來。
「啊呀,還好在這里。謝謝了。」
總算沒有丟,蘇宣和雲少寒心的石頭微微落地。
「父親,我答應了邀請安老板全家參加我的生日的。」玉沫長長的睫毛,閃動著少女特有的明媚,如同午後悠長的陽光。
雲少寒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他掃向著眼前三口,商人不自覺的冰冷氣場微微散開。
劉影仿佛一只被驚動小貓,瞬間警覺到了什麼,發現太多生人,躲避到了安老板和母親背後。
「小戶人家,沒見過什麼世面。對不住了,如果有打擾,那就不驚擾了。」安老板語氣很平和,臉上卻分明有一絲怨怒,不常見的傲慢和自尊。
雲少寒正要開口,猶豫著措辭。
劉影卻鬧了起來︰「不要嘛,不要嘛,阿爸,爸不說要帶我去吃大餐,去參加——」
「住口。」安老板仿佛一只驟然驚厥的野獸,劉影則好像從未被如此嚇唬過。
兩眼閃動著搖擺的淚花。
蘇宣分明看到了玉沫滿臉的黑氣,這畢竟是她唯一的18歲,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變得更加孤獨自我,不可方物。
有時候她也不理解丈夫為什麼會變得這樣敏感。
「別怕,來阿姨這里。安老板,你別見怪,玉沫的父親商場沉浮久了,難免有點壞習慣。旺伯,來我們上車吧。」
「噢,媽咪萬歲。」玉沫激動無比。
雲少寒終于主動伸出手︰「歡迎參加小女的成年禮。」
一路上,玉沫突然想起了旺伯的提醒,對劉影友好無比,在哪上學,幾年級,各種問題悉數提出。
就差沒有盤問吃什麼,睡哪了。
雲少寒眯著眼楮,和安老板最後後排,寬大的林肯黑鯊魚,六個人乘坐依然錯錯有余。
「安老板,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他沉默不語,沒有接話。
「想當年,叱 商界,控制了全球股市,一人之力挑戰金融之巔的那個神話,安秉峰——股神,就為了。」
安秉峰雙眼一瞬間有過莫可名狀的火光,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變得無比的黯淡,和之前一樣的死寂。
「那些都是過去了,我現在是安記鐵板燒老板,雲總。」
「我很好奇,是什麼事情,或者力量讓你變得如此淡薄,消沉。就算不為自己當年雄心萬丈,統領億萬貨幣的雄風。難道你看著自己羸弱,缺乏營養的女兒,重病的妻子。就絲毫沒有想要干一份體面而安心、快樂工作的心嗎?」
安秉峰忽然冷笑︰「體面?平靜?請問雲總,你覺得現在快樂嗎?安心嗎?」
仿佛一把最簡單,卻又最鋒利無比的小刀,毫無防備刺入雲少寒的心髒最深處。
他朝思暮想都在擔心女兒玉沫,父親臨終的預言,安心、快樂、平靜,這一切從來都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