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棄妻 第九十八章 傷心

作者 ︰ 沉醉千秋

當依蘭掀開大帳的門簾時,被她的眼楮所看到的一切驚呆了。只見營地里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手舉著火把的士兵們。他們納罕著,歡呼著!他們手中的火把把這漆黑的夜照的光明一片。

這時,站在大帳前面不遠的沈青雲打了個暫停的手勢。瞬間,士兵們的吶喊停了下來。

冬日的夜晚里傳來了沈青雲那充滿霸氣和威嚴的聲音。只是,依蘭听得出今晚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雀躍和欣喜。「弟兄們!今日我們徹底打敗了突厥!現在他們的軍隊已經死傷了大半,這回估計五年內他們是不敢再來了!今晚咱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回去本座會向皇上給你們請功的!」

話一說完,熱情的掌聲和歡呼聲又響了起來。

依蘭也極其高興的跑到沈青雲的身旁。「你說什麼?仗打贏了嗎?」

沈青雲轉頭朝依蘭點了點頭。「打贏了!」

「怎麼?我睡了一覺就打贏了?」依蘭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沈青雲上前抓住依蘭的肩膀。「是的!突厥知道皇上不會給我糧草了。所以就按兵不動,就等著我們快熬不住的時候再一舉消滅我們。我就趁著糧草突然送到的節骨眼上,等晚上偷襲他們。他們猝不及防,所以大敗了!」沈青雲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自豪和微笑。

「那你的冤枉也可以澄清了!將軍府的上上下下幾百口的性命也有救了!」依蘭欣喜的說。

「嗯!過兩日把這里的事情處理一下,我們就班師回朝了!」

「可是,那兩位老姨娘卻死得冤枉!要是她們能多熬幾日,就不會死了!」依蘭一臉的哀傷。

「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耿耿于懷了。等回去以後,我會好好厚葬她們的。並向皇上請封她們為誥命夫人。這也是她們做夢想要得到的!」沈青雲勸慰依蘭說。

「嗯!」依蘭只有點了點頭。本來這也是為她們能最後做的一點兒事情了。

沈青雲望了一眼正在狂歡的士兵們。攬過依蘭的肩膀溫和的說︰「你我是不是也要互相訴一下離情了?」

依蘭莞爾一笑。低頭由著沈青雲攬著進了大帳。

大帳內,自有一番小別勝新婚的柔情在繼續著……

處理完了一切善後事宜以後,沈青雲便率領著征西大軍踏上了回歸的漫漫長路。

大軍足足走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一路上爬雪山,過草地。依蘭陪著沈青雲倒是也領略了不少路上的優美風景。

在路上便收到了皇上的書信。說是將軍府的上下幾百口被流放的家人都已經被送回了將軍府。皇上已經抄了李太師的家,搜出了他和遼國君主的往來信件。所以李家已經被滿門抄斬了!李賢妃也已經自縊身亡。

「既然李家已經得到了他們應有的報應!為什麼你還是不高興呢?」依蘭看到沈青雲拿著皇上的信件,仍然眉頭緊鎖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沈青雲把信件疊好收了起來。「蘭兒,你不知道,這里面還非常的復雜!」

「對了,其實我也很懷疑。李太師充其量只不過是個一品大臣皇親國戚而已!他為什麼會和遼國君主互相勾結呢?這似乎另有什麼隱情吧?」依蘭狐疑的問。

沈青雲淡淡一笑。握住依蘭的肩膀道︰「蘭兒,你真聰明!其實我也懷疑這件事情的主謀另有其人,但是苦于沒有一點兒的證據!」

「那你和皇上以後要多留心才是!千萬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再來離間你們君臣才是呀!」依蘭囑咐沈青雲道。

「我知道了!放心吧!」沈青雲的臉僵了一下後,把依蘭攬在懷里點頭道。

「晚了!早點兒休息吧!明日咱們就能進城了。」沈青雲撫著依蘭的肩膀。

「嗯!我還真是有些想家了呢!」依蘭甜笑著鑽進了沈青雲的懷里。

第二天下午,依蘭被沈青雲派人先行送回了將軍府。而他還要趕著去覲見皇上。

當依蘭邁出轎子的那一刻,看到將軍府的上下都在門口迎接著她。

「夫人!您回來了。」韓福上前作揖道。

「韓管家,這些日子你受苦了!」依蘭朝每個人的臉上掃視了一下,發現好像都像是歷盡了滄桑似的,韓福的鬢邊好像也有了白發。

「夫人言重了!」韓福忙回禮道。

依蘭走到麗紅和雪夜的身旁。「你們也受苦了!」不知為什麼這次看到麗紅,好像她的眼楮里看不到敵視和傲慢了。雪夜仍舊是一副淡淡哀傷的樣子。

「姐姐,您這是說得哪里話!您不也一樣嗎?」麗紅的嘴仍舊是比別人快一拍。

「是呀!姐姐,這些日子,您陪著將軍也是一路風霜!」雪夜也跟著說。

依蘭淡淡回笑著。

「姐姐,爺呢?他怎麼沒和您一塊回來?」麗紅瞅著依蘭的轎子後面已經空空的沒有任何人了。

「是呀!」雪夜也是翹首以盼。

「將軍進宮面聖去了。估計還得等一會兒吧!」依蘭說完後,看到的是兩副失望的眼神。心里突然對她們也多了一份憐憫之情。

這時,趙媽帶著小琴,夏荷,還有秋菊等上前給依蘭屈身行禮。「夫人!」

依蘭分明看到小琴和趙媽的臉上已經滑落了些濕濕的東西。「好了!最要緊的是這次都是虛驚一場,大家都平安就好!」依蘭忙上前勸道。

「夫人……」听到依蘭這麼一說,趙媽和小琴反倒哭得更傷心起來了。

依蘭一瞅,夏荷和秋菊也開始抹眼淚了。頓時,心里有一股不好的感覺涌了上來。「出什麼事了?」依蘭急急的問道。

她們幾個仍是哭個不停,沒有人回答依蘭的問題。

「素問呢?她去哪了?啊……」依蘭環視一周,發現獨獨少了素問。按理說,知道她回來了,素問沒有理由不出來迎接她的。

「夫人,素問她……在路上不幸染上了風寒。半個月前去世了!」趙媽哭著說道。

「什麼?你說得可是真的?」依蘭一把抓住趙媽的胳膊,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真的!素問臨死的時候,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趙媽手里拿了一只銀制的長命鎖。

依蘭雙手顫抖的接過那長命鎖。眼楮直直的盯著它,眼淚已經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齊齊的從臉龐上滑落。她和素問從小一起長大,她還記得這是小的時候自己送給她的。

「素問……」依蘭身子一歪,就要站立不穩。夏荷和秋菊忙上前攙扶著已經搖搖欲墜的依蘭。

依蘭躺在問蘭苑里的床上,手里從下午一直就在模索著那銀鎖。

「素問走的時候,說過什麼?」依蘭呆呆的問一旁的趙媽。

「她說下輩子還伺候小姐您!」趙媽回道。

听到這句話,依蘭忍不住又低低的哭泣起來。從兒時起,就死素問一直陪著她。在將軍府的快樂和痛苦的日子也是她一路陪自己走過來的。沒想到,她就這麼走了!為什麼那天自己不執意帶她一起進宮呢?也許她和自己一起的話,她就不會死了!她才十八歲!多麼好的年齡呀!可惜……

「夫人,您還是節哀吧!您這樣素問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您要注意身子才是呀!」趙媽只得在一旁苦勸。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依蘭朝趙媽和小琴等說道。

「是!」趙媽擔心的望了依蘭一眼,只得帶她們退了下去。

一個人獨處的依蘭,拿著手里的銀鎖,處在深深的自責中……

沈青雲回到問蘭苑的時候已經月掛中天了。

看到依蘭正坐在昏暗的紗燈下,手里拿著一把銀鎖怔怔的發呆。沈青雲蹙了下眉頭,走到了依蘭的身旁,雙手握上了她的肩頭。

「素問的事我已經听說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耿耿于懷才好!」沈青雲的眼楮里流露出不易覺察的歉意。

「都是我害了她!如果當日我執意帶她一起進宮的話,素問她不會死的!」依蘭的眼楮又變得霧蒙蒙了,聲音中充滿了哽咽。

沈青雲听到這,心顫了一下。長舒了口氣說︰「我會派人好好的辦她的身後事的!」現在他能做得也就是這些了。

「我要你把她葬在沈氏陵寢里!」依蘭突然抬頭對沈青雲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沈青雲凝神一刻後,勉強笑道︰「沈氏家族的規矩,只有沈氏家族的人才能葬在深氏陵寢的!」

「那就讓素問以你的側夫人的身份葬進去好了!這樣就算是百年以後,我也能和素問在一起了!」依蘭把頭靠在沈青雲月復部,雙手環上了他的腰。

沈青雲想了一下。「好吧!你就隨你吧!」沈青雲伸手拍了拍依蘭的後背。

兩日後,便是素問和另外兩位老姨娘入葬的日子。沈青雲讓韓福把各色祭品都準備的十分的妥帖。素問及兩位老姨娘的棺槨也非常的講究。

依蘭先給沈老夫人上了香。站在沈老夫人的墳前,依蘭真是有萬分的慚愧之情。想到她老人家臨終前的囑托,依蘭真是不好意思站在她的墳前。和沈青雲從涼州到京城的路上,這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說他們兩個是如膠似漆夜夜纏綿。可是,回府以後,依蘭的月事就又如期的來了。她還是未能懷上孩子!大半年以來,她可以說已經得到了沈青雲的專寵,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她還是懷不上孩子呢?想想他已經二十七歲了,就算是在民間也已經是兒女繞膝了!依蘭仿佛看到了沈老夫人那哀傷的神情。

依蘭分別又給素問及二位老姨娘的墳頭分別上了香。最後,站在素問的墳前久久不願離去。

忽然,一只大手撫上了依蘭的肩膀。「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讓我再陪她一會兒!」依蘭把手申向肩頭,模上了那只大手。

「我陪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給依蘭的心帶來了絲絲安慰。

這晚,沈青雲照例在問蘭苑陪著依蘭一起用過了晚膳。

二人閑聊一會兒。自從素問死了以後,這些日子依蘭的眉宇間都一股似有還無的淡淡憂傷籠罩著她。所以,每日沈青雲都是早早的回來陪她。想盡了好些笑話來逗她開心。無奈笑過之後,她還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實在是讓沈青雲又著急又心疼!

依蘭走到里屋,一把把雕花窗子推開了。一股春日的晚風徐徐的吹進了屋子里。風鈴也隨風響了起來。

望著那窗子上的銀鈴,許多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蘭兒,今天你也累了。不如早點兒休息吧?」沈青雲來到她的背後,一雙有力的手臂極具溫柔的圈上了依蘭的腰肢。

依蘭伸出雙手拿下了沈青雲在她腰上的手,轉過身子,淡淡一笑。「我的月事又來了。不能服侍你了!今晚不如你去麗紅那或者是雪夜那過夜吧?」依蘭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她不敢看沈青雲听到這話時的表情。其實,她也有萬般的不情願。她的心也在滴血。可是她的心又不能不讓她這樣做。沈青雲需要一個孩子!而且,麗紅和雪夜也很可憐!大半年了,他從來沒有去找過她們。這次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她在她們的眼楮里看到的都是哀默。

沈青雲听到依蘭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清俊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大手一攬便把她收進了懷里。撫模著她的秀發,寵溺的說︰「你以為除了你我還會對別的女人有興趣嗎?今晚,就讓我這樣抱著你睡。我就滿足了!」沈青雲以為她的心情不好,一定是在跟他耍小性子!故意來試探他的。畢竟有哪個女人會主動把自己的丈夫推到別的女人的屋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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