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夜空上掛著彎彎的月,小覺手中握著彎彎的刀。
那刀泛起銀白的光,水里的月亮披著銀白的紗。
一個月前,凱鷗放走了一個白臉書生,這就是因。
一個月後,不法手下被誅,貪污官員被罷黜,皇甫覺依舊守著他的領地北地逍遙自在,但紅堂的所在地——花街卻慘遭官兵的圍剿,這是果。
帶頭沖進來的,就是那個白臉書生,陳紹民,新任的北地刺史。
一個小雞頭正在執行任務時忽然被當場揪住,一場生死逃亡自此開始。
里面,廝殺不止,外面,弓箭手正虎視眈眈。
想起那夜她為了救人而付出的代價,再看看眼前揮舞著刀劍砍倒一個又一個如花女人的刺史大人。
所謂書生,原來就是如此。
臉白的男人,不一定是書生。這是她的教訓。
看著這些拼死護衛她的女人們,她過往只當她們是些小雞頭而已,從未正視過她們的另一個存在——她的屬下,同她在一個戰場拼命的伙伴。
她同她們並不相識,甚至有的她見都沒有見過,但她們卻用自己的性命為她指引著逃亡的路線,她們喊著她‘紅塵’,但她心中也從未接受過這個稱呼。
再一次,她痛恨起自己不會武功,不然不用這樣狼狽。
就連小覺也是擋在她前面的。
當紅堂的人已經死得差不多的時候,一個驃悍的漢子沖上來,欲一劍砍了她。
然而就在她驚慌著跌倒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站不起身來。
不知何時小覺手里多了把彎彎的刀,那刀僅僅是在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驃悍漢子就僵著一動不動,眼楮里寫滿了不可思議,以及恐懼,直到他眉間出現一條細細的縫隙,紅紅的雪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人直直地倒下。
可能他到死都不知道那刀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又是什麼時候揮過來要了他的命的。
此時,對于小覺的出現,皇甫覺的安排,她才漸漸頓悟。
皇甫覺果然是將她看透了的。
殺人,她不在行,殺一個陌生人,她更加下不了手,但她所處的位置卻是不得不殺人的,你不殺人,人便來殺你,這就是她此刻的教訓。
半大的孩子輕輕抹去了刀上的血,彎彎的刀泛著銀白的光,銀白的發絲流躺著紅紅的血。
「紅塵,你若束手就擒,本官就饒你一命。」陳紹民,新任的刺史大人此刻站了出來。
「屁!小爺犯了哪條法了,需要你來饒命!賣婬麼?不好意思,這花街的女人哪個不是出來賣的,都賣了幾百年了你們才來掃,也太虛假了吧!殺人麼?更不好意思,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殺人了?就算今晚你們抓住了一個,但那也是個別不是全部,最多你也只能將那一個給抓了判了,也不能把這里給屠殺了!」
她看著這個她親手放了的男人,心里悔恨著,憎恨著。
「紅堂,隸屬于暗靈三堂之一,專負責以媚術殺人,對不,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