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楊小果回握住墨香的手輕輕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看透楊間所有的笑意道︰「我逃不掉的。皇上能放我回來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哪里也逃不了。可是只要堅持過這三天,只要我死,皇上的心才會得到暫時的安定,那麼駱家就會有機會,清雷就會有機會。我要讓你們走,和清雷一起去雲蠻,只有到那里駱家的每一個人才能真正的平安。」
「夫人。」墨香的心糾在一起的疼,她不要這樣的結果,「二爺知道不會同意的。」
楊小果笑了笑道︰「他會的。只要墨香你願意幫我就行。」
墨香咬著下唇︰「夫人,墨香不想,不要。」
楊小果輕輕拍了拍墨香的手道︰「可是我知道你還是會幫我的,好了,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回來了,把眼淚擦干淨,可別讓人瞧出來了,如果你心里真有我這個夫人,那麼這三天,你便了了我的心願,讓我和清雷一起好好過吧。」
墨香終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此時門外正好傳來下人通報的聲音,「將軍和二爺回來了。」
楊小果拉起墨香的手︰「走吧。」
沁福苑中,駱清遠似是已向駱老太太言明了一切。
而駱老太太也是若有所思,半晌方才道︰「樹大招風啊。想來也是該散的時候了。」
廳中下人一听此言便有人立時跪在地上哭泣著說不願離開,願在駱家一生。
娘會會道。駱老太太見此,突然望向剛剛進門的楊小果道︰「此時,你看如何?」
楊小果微微一笑走上前先向駱清遠與駱清雷道︰「我讓墨香備好了湯,你們先去洗洗換身衣服吧。想來在那里面人也該是乏了才是。沐浴之後人也會精神些的。」
駱清遠與駱清雷雖有話要問楊小果,可是二人看了看也知此時家里的事情確實也要有個人來處理,他們二個男人也實在是不適合,不如便交由楊小果與老太太更加妥當,便點頭同意了。
見二人走後,楊小果看向駱老太太道︰「老太太即然已有決定,那就這麼辦好了,大家也知道駱家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大將軍已經辭官,此後便再也沒有鎮遠將軍府了。所有下人你們的賣身契,駱家會還給你們自己。以後走什麼樣的路由你們自己選擇,願意走的之後到帳房多領半年的工錢,這也算是駱家給你們的補償吧。」
眾人听著楊小果的話各人心思間暗自思量著,之後便有人主動站起身子提出離開,楊小果也微笑著應允,見了有人先說了,便接二連三有人跟著做。楊小果此時已讓墨香通知帳房將錢與賣身契備好,已安排了人便就在沁福苑外將事情辦妥,待一眾人等將事情辦完也已是日薄西山之時了,而空蕩蕩的園子里唯一執意留下的就只有墨香,駱笙與老太太身邊的秋荷。
望著空空的宅子,楊小果看了眼駱老太太,那眼里明顯的是不舍與難過。
「家財散不盡,不安心的人會很多。駱家只有如此方才能自保,正如老太太所言樹大招風,已經不是鎮遠將軍府的駱家更是應該低調些才是。如此蕭條之景,若是傳了出去,想來會更讓別人歡喜吧。」楊小果面無表情的說道。
駱老太太一怔,神情復雜的看向楊小果,「你,確實厲害。便是如一家之主母想來也是必能將宅子打理妥當。也許你留在清遠身邊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楊小果听著眼神望向駱老太太,沒有說話,良久只笑了笑。
「果兒。」清雷的聲音傳了來,心喜而焦急。
楊小果心里也是歡喜的,終于能再見到自己的愛人,她又怎麼能不歡喜?
「清雷。」楊小果心中暗道,心頭一喜。向著老太太道︰「我去迎迎他們。」快步向著門廳走去。
便在門廳邊,二個人四目相視,卻是情意深深。
「果兒。」清雷的身後同樣傳來一道聲音,楊小果尋聲望去,微微一笑︰「清遠,你沒事吧。」
駱清遠搖了搖頭,經歷這麼多他也看開了,清雷與果兒有情,便是那樣的時候也是清雷先想到果兒的,與他相比自己真的是不如他。
「我讓墨香準備了你們二個人喜歡吃的菜,今晚我們一家團聚,好好吃頓飯吧。」楊小果笑著看向二人道。
「果兒。」駱清遠開口喊道。
楊小果知道他們二個人想問什麼,可是現在她真的覺得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那麼珍貴,她現在只想和他們一起好好吃頓飯。
「吃完飯再說好嗎?我們三個人還沒一同好好吃過一次飯呢。」楊小果帶著小小的哀求道。
駱清遠本還想問什麼,駱清雷輕輕拍了拍駱清遠的肩道︰「我也好久沒和大哥一起喝酒了,今晚好好喝上一杯如何?大哥?」
駱清遠一怔,慢慢的臉上露出笑意向著駱清雷道︰「好。今晚我們一同好好喝上一杯。」
楊小果笑著道︰「那我們快進去吧。」
清雷突然一把拉住楊小果的手道︰「嗯,我們一起進去吧。」
楊小果本是一驚,可是她去沒有去掙月兌,此時她再不願意再去管別人如何想了,她不在乎所有的一切,如果她和清雷便不能生生世世,那麼便在這僅限的時間里讓他們能好好在一起吧。
駱清遠看到駱清雷的動作,良久唇邊輕輕一動,清雷是在向他宣誓著對果兒的情意,他是不會放手的。也罷,也該是自己放手的時候了。
「果兒姨娘。」一聲叫聲,駱天哲小小的人兒已經撲到了楊小果的身上,兩個小手使勁的抓著楊小果的裙子。
「果兒姨娘,抱抱。」小天哲撒著嬌道。
楊小果很是詫異,小東西從來沒有主動讓自己抱過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卻仍是伸手去抱小天哲,只是這樣便松開了駱清雷的手,這讓駱清雷的頭上升起了黑線很是不快,小東西便是沒事就要來和他搶果兒的嗎?真是讓人不爽。
「果兒姨娘,若是以後有了小弟弟還是會這樣的疼哲兒嗎?」小天哲趴在楊小果的身上輕輕的在她耳邊嘀咕道。
「天哲發生什麼事情了?告訴果兒姨娘好嗎?」小孩子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有這樣的行為,說出這樣的話的,楊小果想要弄明白。
小天哲看了看楊小果,兩個小手又把楊小果的脖子摟的更緊︰「果兒姨娘,剛才來的時候看到旺喜和他爹爹娘親要離開咱們府里了,可是旺喜的娘親卻只讓旺喜拿好多東西卻不讓他弟弟拿一件,只抱著旺喜的弟弟卻一路走一路罵旺喜。果兒姨娘,小紅說旺喜不是旺喜她娘的孩子。所以他娘親不喜歡他。」小天哲的頭靠在楊小果的肩上說道。
楊小果心頭一震,原來是因為這個,小天**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不會再喜歡他了。楊小果拍拍小天哲的背道︰「不會,就算果兒姨娘有了小弟弟,天哲一樣也是果兒姨娘的孩子,是弟弟的大哥哥。所以啊,果兒姨娘都會疼,都會喜歡的。」楊小果肯定的承諾道。
只是今生只怕她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駱天哲往後靠了靠看向楊小果微笑的臉,胖胖的小臉也笑了︰「嗯,哲兒知道,果兒姨娘,哲兒好喜歡你。」
楊小果拍拍他的小腦袋道︰「果兒姨娘也好喜歡好喜歡小天哲。」
駱清遠與駱清雷相視一眼,沒想到這個孩子竟與果兒有了這麼深厚的感情。
說話間幾人已到了飯廳,駱老太太已坐在了那里。
楊小果將駱天哲放了下來,大家一起笑著入了座。
楊小果坐下後也讓駱笙,墨香,和秋荷一起坐下吃。
三人起初不願意,後來竟連駱老太太也發了話,便又是告罪一番便也加了凳子一起坐了下來。
一桌子的人很是其樂融融,而駱老太太也不著痕跡的打量也楊小果一眼,這樣的對人之術,御下之策,這個白果兒用得確是很好。很難相信她只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出來的村姑。
便是這一言一行怎麼看倒也不輸給任何的大家閨秀。
而對于楊小果而言,這一頓飯是進入駱府以來她吃得最好的一頓飯了,氣氛很好,再加上小天哲人小鬼大,也很是乖巧懂事,哄得駱老太太也很開心,這一餐便是人人都吃得很高興。而最重要的是有清雷陪在她的身邊。
「好久沒有這樣子了。」駱老太太忽而悠悠的說道。
駱清遠看向駱老太太語氣柔軟道︰「若是娘親喜歡,以後咱們家都是這樣吧。」
駱老太太很是高興又有激動的道︰「好,好,這樣便是更好。」遠兒已經是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與自己說話了,如今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想來榮華富貴她一個老太婆還有什麼放不下了的呢?回想年輕時候的所為,卻到頭來只是一個空字。爭了一輩子,強了一輩子卻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便是再富貴的日子她也過過了,可是又能如何?相公不喜歡自己,兒子也與自己疏離。為了守住那些虛名,為了看不見的榮耀名聲,自己到底做了多少罪孽?害了多少人?如今這些又未償不是自己的報應。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自己罪孽太重,所以這些才是上天給自己的懲罰,只是不想連累了駱家,連累了遠兒。
心里嘆了口氣,想起那時的自己想來除了榮華富貴卻什麼也沒有了,可是如今沒有了這些身外之物,卻讓遠兒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便是這樣的報應,上天對自己終還是仁慈的。駱老太太有些感恩上蒼。她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突然心里卻也有了感悟。
吃完飯後,哲兒粘著老太太非要老太太陪著給他講故事,老太太自然也是高興的,便留了天哲在她的苑子。
而楊小果知道駱清遠他們一定有話問她,而她自己確實也有好些事情要做便主動說起一起去她那坐坐喝些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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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兒,你是如何說服皇上放了我們的?」駱清雷一進悠苑便向著楊小果問道。
「清遠,你的官已經辭了,現在應該是沒有牽掛了吧。」楊小果沒有回答駱清雷的話卻問向駱清遠道。Pxxf。
駱清遠點點頭。
楊小果見了接著道︰「皇上能放你們回來自然是有代價的,清遠今天散了府里的人便也是代價。」
駱清遠與駱清雷都點了點頭,皇上還是不放心駱家的。
「清遠,清雷你們必須在三天里做好準備,這都城我們不能再留了,若能避便避一世吧,雖是清平,可是卻是簡單的日子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楊小果盡力在將一切照著自己設想的安排好,她不能讓駱家有事。不能讓她在乎的人有事。
「好,我這就去安排。」駱清遠說著,「你們,你們好好聊聊吧。」便出了苑門。該是他退出的時候了,也該是讓自己死心放手的時候了。駱清遠轉身向著苑門外走去,可是心里還是有著一絲苦澀。
一陣秋風吹過,楊小果站在苑中看向駱清雷,卻見他臉上仍是皺著眉。
「怎麼了,看到我也不笑,不高興嗎?」楊小果嬌笑著問道。
「果兒我擔心你。」駱清雷大步走向楊小果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低頭望著一身粉絲衣裙,清麗如仙子般的楊小果,駱清雷的心隱隱有著不安,他總覺得便是這麼近的距離,便是這樣的緊緊擁她在懷中,卻總覺得她像是會隨時消失不見一樣,心里惶惶不安。
「傻清雷,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好好的在你懷里嗎?」楊小果靜靜的趴在駱清雷的懷中,耳朵緊緊貼在他的心口听著他的心跳說道。
「果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如何說服皇上放了我與清遠的?他不是一個那麼好相與的人,他也不是一個輕易就會改變主意的人?你究竟允諾了他什麼?他會放了我們?」駱清雷盯著楊小果不容她躲避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