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是的,我是愛著果兒,可是愛情不是單方面的。娘親不是我愛果兒,果兒就必須愛我。您明白嗎?我也曾執著過,我也曾有過執念,那時果兒也曾勸過我,其實現在想來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一廂情願的。您應該明白不然果兒不會以孟悠悠的身份回來,不然我也不會走錯一步。娘親只是這樣付出的代價值得嗎?果兒心里有我只是因為她把我當成哥哥,當成朋友,當成親人。除此之外想來也別無其他,她的愛都給了清雷,這是我爭不來也搶不來的。就像當年您不是也那樣的愛著父親嗎?只是,結果呢?同樣的憐雨姨娘也是,她也是愛著爹爹的,可是您不是也不允許嗎?只是不允許又能如何?爹爹心里愛著的人是誰,和誰在一起才是快樂的,娘親不是比兒更清楚嗎?如果她和我在一起不快樂,那麼我寧願放手讓她幸福。」駱清遠望向自己的母親說道,其實他本不想說爹爹的事情,那是母親的痛,他知道。可是如若不這麼說母親是不會明白的。
駱老太太被傷到痛處不禁眼有怒意望向自己的兒子,手捏得緊緊的。
時間在流逝著,過了良久,良久。卻只見駱老太太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她嘆了好大一口氣道︰「好了,隨便你們吧。我也老了,管不了這麼多的事情了,一切你們自己處理便好。只是駱家雖不再是什麼大戶名門,可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落人話柄的,你們自己想好了便是,有些東西還是要顧忌一下的。」
駱清雷一直坐在邊上安靜的看著,他沒想到大哥是真的放棄了,當他听到大哥說的那句如果她不快樂我寧願放手時,駱清雷的心里有著深深的歉疚。他欠了大哥的。
母子三人不再說話,心里卻是各有心事。
卻在此時听得秋荷進來向著駱老太太道︰「老太太陵安王府來人了,是鐘管家。」
駱老太太身子一凜,哥哥此時派人前來是什麼意思?遠兒獲罪入獄之時,自己也曾派人去找過哥哥想讓他向皇上上書,可是大哥閉門不見,如今卻又是派人上門這是什麼意思?駱老太太不禁眉頭緊皺。
「讓他進來。」駱清遠看了一眼母親向著秋荷道。
「是,大爺。」秋荷向著駱清遠恭敬道便回身去讓人進來。
進來的人是陵安王府的管家,這個人駱家基本都認識,逢年過節總是要上門來給駱家的主子們請安的。
只是現在他卻是一付小人得志,趾高氣揚的表情,見了駱老太太也是粗粗的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了。
駱老太太立時大怒,便是再不濟她也曾是鐘家的嫡小姐,怎麼能讓一個下人如此的輕視。
「陵安王管教果兒嚴格,連個奴才都是這麼懂規矩的,見了老主子便連行禮都行得這麼有誠意,陵安王府果然是大戶人家。」駱老太太正要生氣,卻只見駱清雷已經開始不陰不陽的嘲諷出口。
字字如針卻讓那鐘管家的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他現在所作所為若是傳回王府想來必是要受到責罰的。就算再不濟正如駱清雷所言上面的是鐘家曾經的嫡小姐而自己只是奴才,便是她已嫁出鐘家可是她是主子這一輩子就都會是,不免身子動了動,又重新向著駱老太太恭敬的行了個禮。
駱老太太看了駱清雷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陵安王派你來有什麼事?快說。」駱清遠向著鐘柱喝道。
這等小人也不必給他好臉色瞧。
「噢,回大爺的話,王爺讓小人給老太太和大爺送來一封和離書,還望大爺能在上面簽上字,還我家大小姐一個自由身才是。我家王爺說了,我家大小姐有錯在先,做了如此錯事實在不適合再呆在駱家了,便是夫家好心不說,咱們家也不能讓人家難做,便主動請了和離書來。咱們家只有大小姐一個了,做了如此錯事還是夫家大量,不然連命也保不住了,哎想來倒是二小姐可憐了。老太太倒是有福氣,王爺說了鐘家想來也就老太太嫁得最好,他的二個女兒的命卻是如此的苦。只是以後也不敢再煩勞老太太,便是沒事就不要常聯系了,必竟老太太現在是駱家的人了。」那鐘柱因為王爺的吩咐,膽子本就是肥的,現在駱家敗了勢,他可是王府總管,雖說剛才因著駱清雷的話無端端的折了面子行了禮,可是心里卻仍是不服的,于是正好趁著王爺讓他帶話,自己又多加了幾句,便是這樣狠狠的嘲諷著駱老太太。他這麼說著,而說到這里時自是有些得瑟的把書信從懷里掏出,看了看駱老太太又看了看駱清遠。一臉的不屑與傲慢無禮。
駱老太太心里一股子氣直往上頂,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哥哥竟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枉自己一生都在為鐘家謀算著,枉自己一直護著鐘雪楮卻沒想到這樣的事候她竟然要求和遠兒和離撇清和駱家的關系,從這點上來說她倒真不如那個白果兒,想來自己這樣的討厭她,而駱家如此的虧欠她,她卻仍在駱家最困難的時候留下來幫著。自己這一生竟是如此的糊涂。
而現在大哥不光不想著幫自己,還要與自己劃清界限,將自己明白的要趕出鐘家,已是說出自己不再是鐘家人的話來。這樣怕也是為了保住他自己的位子,讓皇上不要遷怒于他。所以便更是將當初念雲的事情也拿出來,想著當初念雲所做之事如此的不容于事而自己仍是幫著隱著瞞著,哥哥不念著自己的苦心卻還來以此怨恨自己,罷,罷,罷了,自己真是錯了,現在這些想來全是以往積下的孽,如今盡數來報了。
駱清遠看向自己的娘親只她現在心里定是難過心酸,有什麼是比讓自己的親人在此時落井下石更讓人心痛的呢?娘親過了一輩子又有幾時曾讓一個下人如此得意洋洋的這樣侮辱過?
出王王說。「秋荷拿筆來。」駱清遠恨恨道,鐘雪楮那個女人,他本就與她沒什麼感情,如今便更是恩斷意絕了。如此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不是。
駱清遠接過秋荷遞過來的筆,便在那和離書上簽上了名字,將它扔到鐘柱的面前,「行了,管回去給你家主子復命吧,還有記住駱家的大門從此後不歡迎陵安王府的任何一個人。」
駱清遠說完,卻听得門邊傳來一笑,道︰「大爺說錯了,是畜牲。回去和你家王爺說以後有事沒事就不用派畜牲過來亂吠了,畜牲說的話咱們人听不懂。鐘王爺听得懂便沒事自己在自己家里听就算了,就不要放出來丟人現眼了,不然一同跟著做個翻譯也行。」很是刻薄卻實在是讓人人心太快,很是過癮的話正是出自楊小果的口中。
駱清遠此時心里的怨氣卻因楊小果的話而松快了不少,這個果兒說話倒是狠厲。
駱清雷此時已是不顧形象的大笑了起來,他的果兒果然厲害,罵人不帶髒子的,便是將陵安王府上下全部罵遍了一番,就連陵安王也被小果罵成了不通人性的畜牲。
駱老太太的唇邊微微一動,這口氣倒是出得好。
「你,你好大膽子竟敢辱罵王爺?」鐘柱大聲的指向著楊小果,滿臉怒容,恨不能現下就將楊小果打殺一番,仿似他就是陵安王一樣。
楊小果挖了挖耳朵道︰「你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罵王爺?你腦子莫不是有病不成?你哪一句听到我罵王爺了?我是怎麼罵的?你倒是說說看啊?」
那鐘柱被楊小果一連串的反問問得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是啊,這個女人听著確實是在罵王爺可是真要讓他說出哪一句怎麼罵的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哼,你好,有你的。」那鐘柱不過是下小人被人頂了回去又吃了一個這麼大的虧,心里自是不爽可是卻仍奈何不了楊小果也只能氣悶悶的咬牙切齒的恨恨走了。
「你們打算何時成親?」鐘柱剛走,眾人還在看著他的背影暗自發笑,卻不妨坐上的駱老太太突然開口問道。
楊小果一愣看向駱清雷,駱清雷卻示意的向她點點頭,楊小果臉上一紅,這家伙真就這麼大刺咧咧的說了呀。
「等過些日子咱們安定下來就辦。」駱清雷向著駱老太太說道。
駱老太太出乎意料的沒有說話只點點頭。
楊小果看向駱清雷他正起身向她走來,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到廳中站著。
楊小果微微一笑,想來駱老太太竟接受了,真是讓她有不敢相信本以為駱老太太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謝老太太。」楊小果福了一禮。
「免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這些虛禮就免了。」駱老太太的臉上雖沒有笑容卻與以前相比卻真誠了許多。
楊小果點點頭,看了看駱清遠見他也正向著自己微笑,楊小果輕輕的動了動唇那二個字是謝謝。
「夫人。」墨香的聲音響起,楊小果回身看去。
「你回來了?」楊小果問道。
「是的,都安排好了夫人。」墨香點點頭。Pxxf。
駱清遠,駱清雷,駱老太太都看向楊小果,楊小果微微一笑道︰「我讓墨香去找找哪里適合我們移居過去,都城是不能留了。」
駱老太太心里自是難受在這里她呆了大半輩子突然要走自是舍不得。
「真的要離開這里嗎?」駱老太太問道。
「這里不再適合我們住了,老太太,鎮遠將軍府是一根刺,它刺著誰的心您應該也知道,所以我們必須要走。」楊小果堅定的說道,她必須在自己有限的時間里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果兒說得有理,娘你就趕緊先收拾吧,既然果兒已經準備好,那麼這二日我們就準備走吧。」駱清遠看向駱老太太道,駱清遠的心里明白楊小果這樣的安排可能是最好的,最能保住全家的方法了。聖意難測,皇上現在可以放了駱家,可是以後呢?日子還長著呢,誰能擔保皇上以後想起今日之事不再將其翻過來?自己雖說曾執掌兵權可是相關有所聯系之人皆在那日自己入宮之前就被皇上以各種理由調離原職,要麼降職,要麼撤了職,而今軍中重要的位置安排的皆是皇上的心月復之人。在這樣的情形下與其呆在都城小心翼翼的過活不如遠離這片是非之地,平靜過活卻能永保平安。
駱老太太點了點頭,她心里再是不舍卻也明白楊小果的話有理,是啊,這個都城她們駱家已經無法再呆下去了。而原先自己還掛著鐘家,掛著陵安王府,可是現在人家都已經主動的與駱家斷了關系,那麼從今後自己也將毫無掛念了
楊小果見駱老太太同意走心里一塊石頭又放了下來,現在她要處理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楊小果出了沁福苑後,墨香趕緊跟了上來,「夫人,人聯系上了,那人說想與夫人見上一面再詳細的說。」
楊小果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不然有些事情我還是不放心,清雷他們要走,我必是要保他們萬無一失的。」
墨香沒有說話只看向楊小果,這位九夫人自己是打心眼里佩服,而且自己真的很喜歡她,而她這份為了所愛的人能夠犧牲自己的行為更是讓墨香感到欽佩。
「那人稱他是雲蠻族的長老現在城內慶福客棧。」墨香說道。
「好,我知道了,墨香,那我先去了,府里你幫我留心著些,若是清雷和大爺問起、、、、。」
「奴婢就說您出門采買路上要用的東西了。」墨香說道。
「嗯,很好,就這麼說,那我先去了,府里便就交于你了。」楊小果向著墨香說道。
墨香點點頭。
楊小果忙忙的出了府門一路向著慶福客棧跑去。
可是她沒有發現,在她的身後卻有一個人一直跟著她一起出了府門,一直緊緊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