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想吃棉花糖嘛?」
他搖頭,笑得詭異極了。簡心推他,「你到底想吃什麼啊?」他又伸手過去,在她手心里摳了摳,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唇上,「可不就是想騙你親我一下嗎,反應真夠遲鈍的。」
簡心恍然大悟。哦,原來甜甜的軟軟的,是說她的嘴巴啊。她臭美的想著,既然他這麼看得起她,就送上香吻一個唄。
她湊過去,趁他不注意,在他唇邊親了一下,問道,「夠了嗎?」
他搖頭,說不夠。簡心說他真是貪心,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唇,簡心耐耐心心的又吻上去。他握住了她的腰,享受著……甜甜的,軟軟的…茆…
後來,兩人擁得緊了,耳鬢廝磨,簡心小聲的告訴他,「小北,你做手術的時候,曾嘉敏也在你知道嘛?」
謝小北心下一頓,簡心看著他臉上因為與她親吻時留下的愉悅在一點點的消散,她握了他的手,「小北,你不要這個樣子,別人不理解她,你不能不理解。剛才阿姨說了一番話,想必她是很傷心的,我覺得,等你好了,應該找她好好兒的談一次,開誠布公的,帶著你的誠意。」
「我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她就是那個死腦筋,我沒有辦法。你知道,我不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更何況這種事情,她要是自己想不透徹,不管我找她談幾次都是白搭。」謝小北雙手抱頭,深深的吐了口氣。想了想,他問簡心,「剛才我媽是不是跟她說了些什麼?蚊」
「你都听到了?」簡心睜大眼楮。
他搖頭,「沒有,我只听到了你跟我媽說的那些,我才醒過來,不知道她來過。」
「阿姨告訴她,說那時候你因為懼婚而壓力很大,經常做惡夢。還說……你並沒有用心去愛過她。」到後來,簡心的聲音越來越小。
謝小北無奈搖頭,「我媽簡直就是瞎說,這不是刺激人嗎。」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很愛很愛很愛過她?」簡心眉毛都豎起來了。
「什麼跟什麼啊?要我是那種對人不真心還跟人在一起的男人,你要嗎?」
「不要。」簡心如實說。
謝小北瞪她,「那不就得了。我昨天不跟你說了嗎,那時候跟她是認真的,只是沒有愛到……的程度,所以才會不想要結婚。」
「嗯?什麼程度?愛到什麼程度?」他的含糊不清讓簡心皺了眉,拉著他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快說,什麼程度?」
謝小北甩開她的手,不耐煩的,「你有完沒完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拿出來進行第三次討論。」
「你跟我說清楚。」
「你好煩吶。」
「謝小北。」
簡心眼珠子一轉,眉毛一樣,轉起了壞心思。她跪在床邊,雙臂攀上他的脖子,低頭下去,在他耳邊嬌滴滴的說,「告訴我嘛,一會兒給你好處。」
「行賄犯法的啊喂。」他又推開了她,打死不說。
簡心沒轍,使出了殺手 ,「謝小北我告訴你哦,你現在眼楮可是看不見,我干了壞事呢你也找不到我。」
「威脅我?」
「有潔癖嘛?」
「有點兒。」
「內褲和襪子分開洗嘛?」
「廢話。」
「不好意思,以後混合了。」
「……」
最終,她贏了,謝小北說她好狠。簡心說,那你趕緊說,到底要愛到什麼程度,才會想要跟她結婚,才沒有恐婚癥,才不會做惡夢。
謝小北從身後摟著她,在她頸脖間低聲說,「愛到,像愛你這麼多,我就想要……娶你。」想要,以你之名,冠之我姓。謝太太,這稱呼好像蠻不錯……他在她背後,笑彎了眉眼。
簡心咬著唇,臉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沒辦法,這人讓她太感動,太煽情,她什麼都不管了,抱著他的臉就再一次吻上去……
棉花糖的滋味,很好……情投意合到了最極致,她听到他說了一句話。听清楚了,卻又不很清楚。簡心那閉著的眼楮猛然睜開,拍他的背,拍了兩下,又兩下,想要讓他重復一次剛才說的那句話。可他,把她抱得更緊,吻得,更加難舍難分……
那天簡心問他,為什麼,像曾嘉敏這麼好的女孩子,你就是不要她,就是,動不了要娶她的心。
他說,愛一個人,不是要去考量她哪些地方好不好,更不可能因為她很好而愛上她。感情不是選工作,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挑到合適的。這東西就好比漁夫捕魚,一網下去,能捕到三文魚還是秋刀魚,沒人能預知——誰又會猜得到誰是誰的過客,誰是誰的永恆?
什麼破比喻。
什麼秋刀魚三文魚哦,簡心嗤之以鼻。不過,她還是喜歡他對自己坦白時候的樣子,溫柔的,純粹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只想要好好愛她的男人。這樣的謝小北,她喜歡到有些魔怔了,就像他曾說的,好想要把她壓縮成一團塞進飛行箱里,走哪兒都帶著……她也想要把他壓縮了藏進兜里,只有她一個人模得著,找得到。他,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
幾天之後可以拆紗布了,簡心和小西兩個小笨蛋全都拉了椅子坐在病床前,撐著下巴一瞬不瞬的盯著醫生手里的動作。專注極了。
喬大夫見著兩個姑娘實在是可愛,走的時候把剛才一個小朋友給的兩個棒棒糖給了她們。簡心覺得這醫生簡直就把她倆當成了孩子,瑟縮著不想伸手去接,倒是小西,抱著不要白不要的心態,說了謝謝喬醫生之後把簡心那個也接了過來,問她要不要。簡心說不要,小西說那一會兒回去給莊莊。
喬大夫說小北沒什麼問題了,再住一個多星期觀察觀察就可以出院。謝小北算著日子,已經進來差不多二十天了,好久沒出去見人了,也一直沒刮胡子,真有點像森林里的那什麼。
每次簡心被他拉過去親的時候就嫌棄他,說他胡渣蜇得她好疼,還說要不她幫他把胡子剃了吧。一說起這個她就興奮,不過謝小北才不信任她,就她那點兒水平,不給弄得破相才怪。雖然不是靠臉面吃飯,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誰會願意平白無故給人在臉上勒一道口子?關鍵是,傳出去別人一定會認為他是因為貪戀美色而造成的,這名聲真難听。
謝小北一九八二年四月五號生的,正直清明節。因為這個,沒少被那一幫壞家伙涮。他們說什麼呢?人就都上山掃墓看死人,只有你從娘胎鑽出來,真夠邪門兒的,命硬,髒東西都怕了你不敢來招惹你,幸運指數超高,買彩票命中率百分之一萬。
這是顯渝版本的。
還有一個嘴賤的這麼說,小北啊,人家開大巴出租輪船火車的逢年過節都要去廟里拜拜燒高香,你呀就不用了,牛鬼蛇神都怕了你,放一千萬個心吧,你開的飛機安全指數就跟你這張臉蛋兒的人氣一樣高。
他生日那天,小西把這些話全給簡心重復了一遍,差點沒給她笑得背過氣去。
兩個姑娘在那兒笑得東倒西歪,謝小北一個枕頭飛過去,讓小西給他趕緊滾。楊勖開門進來,正好小西把那枕頭亂扔,他一手接過去,又扔回了謝小北那邊。
他先是接了小西這個話題又說了幾句,遭到謝小北好大一記白眼之後住了嘴,然後說,「我這不是想著你老人家今天三十大壽嘛,再見不慣你這死樣子也得過來假惺惺表示表示對吧。說吧,想吃點兒什麼,今天哥哥耐著性子滿足你。」
「不老您大駕。」謝小北將枕頭拿到身後墊著,懶洋洋的那雙手枕在腦後,「簡心說買了蛋糕呢,一會兒吃那個就行了。」
「是嗎,簡心,蛋糕哪兒呢,我怎麼沒看到。」小西一听這話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四處張望。
簡心也站起來,一邊說一邊朝那儲物櫃走去,「這里這里,在這里。」她從里面拿出一個小袋子——就是那種只能裝下拳頭大的蛋糕那種袋子,眾人凝神看著她,很是不解。
你這是壓縮蛋糕麼?
簡心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嘿嘿的笑著走過去謝小北那邊,楊勖瞄了一眼,怪笑著說,「人家一輩子就一次三十歲,你十塊錢一個的破蛋糕把他給打發了嗎?
謝小北表示贊同,皺眉瞅著她。哪知道簡心很認真的來一句,「拜托,這可是85度c的,團購也是二十多塊錢好不好。」
還團購呢。楊勖和小西極度鄙視,為謝小北找了這麼一個摳門兒的老婆表示同情。小西蹦到了哥哥身邊,一副心疼的樣子,「二哥,說吧,要吃哪家蛋糕,妹妹我這就給你買去。」
「還是一個娘生的靠得住。」謝小北彈了一下小西的額頭,側目瞟了一眼簡心。簡心見他嫌棄她的小蛋糕,心里毛躁,索性打開盒子自己拿勺子挖了一勺果醬放進嘴里,一邊說,「不吃算了,這可是我最愛的味道。」
楊勖笑笑,對小西說,「走吧,我知道他愛吃哪家。」
小西點點頭,然後非常討好的對哥哥說,「二哥,她不疼你我疼你,這就去了啊。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待他們走了之後,簡心放下蛋糕盒子跑過去伏在床邊對謝小北說,「噓,我知道他們會給你買生日蛋糕的,所以就為咱們家節約了幾百塊錢。」那樣子裝得一個認真,跟真的一樣。
謝小北也裝,模著她的小下巴,「真乖,有經濟頭腦。」簡心起身,笑著去挽他的手臂,說,「我有給你禮物,晚上給你。」
「能現在給嗎?」
「不能。」
楊勖和小西一路出去,等電梯的時候誰也不跟誰說話。楊勖看了她好幾眼,正要開口,電梯開了。
有人從里面出來,他們倆見了都有些意外。
曾嘉敏一抬眼就看見了眼前這兩雙齊齊盯著自己的眼楮,她倒是不奇怪會踫到他們。他沖著他倆笑笑,說,「要出去啊?」
小西看著她沒有好臉色,楊勖倒是客氣的說,「是啊,給那人買蛋糕去。」
曾嘉敏點點頭,「那好,不耽誤你們。」說著就要錯開身子往里面走,誰知道小西突然拉住了她外套的袖子。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曾嘉敏有些不解,她緩緩的轉頭,皺著眉看著小西,「小西,有事?」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意思很明顯,讓她先放開。
楊勖也看著小西,她這行為確實唐突。
小西不管身邊男人是什麼樣的目光,她只對曾嘉敏說,「拜托你,不要再來找我哥。」清清楚楚,一字一句說得明明白白。
曾嘉敏不語,就看著她。她微笑著,等待著小西的下一句話。楊勖拉了小西的手腕子,示意她松開手,這樣太不禮貌。小西沒有搭理他,更沒有放開曾嘉敏。
于是,這三人在那兒站著,情形很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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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欠你們的這次可算是還了些,一下子9000字太有爽感了。
悲催的說一句,妞今天又熬夜了,又是兩三點啊有木有。
不過,親愛的大家,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