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等到派對結束,謝小北就借口說臨時有點事帶著簡心離開了。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怎麼就找不到話說,一時間氣氛有些奇怪。
簡心轉頭看他一眼,正好他也轉過頭來看她,四目相對,又無話可說,這就更有些尷尬——今晚的頻率不太對。
他看她蔫蔫兒的,就問她是不是累了。簡心說沒有。她看著車窗外,後腦勺對著他。
謝小北知道她定是在意之前發生的那件事,他沒有直接問他,想著這姑娘一會兒憋不住總會自己說。可車子都快開到家門口了,她也沒有說個只言片語,這樣的安靜,倒讓向來都處變不驚的他有些心慌。
從車上下來,他要去牽她的手,可她非但沒有像以往那樣將手乖乖兒的放進他的掌心里,而且還自己往前走,根本就沒有等他茆。
謝小北一時錯愕,卻知道事情嚴重了。
簡心就是藏不住事,一點不高興就全寫在了臉上。到家之後她拿了雪糕坐在沙發上看自己的電視,一句話都沒有跟謝小北說。她倒沒有給他臉色看,可是這樣的沉默比她發火跟他吵架更讓他難受。
他坐在她旁邊,看著她把那只女圭女圭頭吃了快一半的時候,從她手里奪過來。簡心猛的轉回頭,皺著眉,「你干什麼呀?」很不耐煩的語氣蚊。
謝小北笑笑,咬了一口,說,「大晚上了,別吃這麼涼的東西。」
簡心說,「我高興,我喜歡。」
謝小北無賴的靠過去在她耳邊低語,「一會兒給你吃更好吃的。」
「你走開。」簡心把雪糕搶回來,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就盯著電視。
謝小北突然就火了,「簡心你別太過分。」
他都這麼跟她示好了,完全的都不要臉面的跟她說軟話,逗她,她非但不領情,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讓他相當光火。
「有什麼事你說出來不行?非得跟我擺臉色?」他站起身來,將剛才抱在懷里的靠枕一把扔在了地上。
簡心抬頭盯著他,半晌,冷冷一笑,「給你擺臉色?謝小北,我算是個什麼東西,我敢麼?」
「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簡心也站起來。她將手里半根冰棍往垃圾桶一扔,然後雙手扯著他的襯衫前襟,「就想問問你,到底,誰才是你女朋友?」
「簡心……」
「沒錯,我不高興了,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抱你,還抱得那麼緊,貼你的臉那麼近不知道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謝小北,每天晚上躺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是我啊,可為什麼你能允許除了我之外的人跟你這麼親密?」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的手松開了,漸漸的往後退了一步。她臉上還掛著隱隱的笑意,可是,謝小北分明看見,她的眼楮紅了。
簡心不是愛哭的女孩子,平時最多也就是在他懷里依依呀呀撒個嬌,裝模作樣哭著討他心疼,可是真見她哭了還真沒幾次。
這會兒,他是真的見她眼里有了晶瑩的液體……
他靠近她,把她拉到了懷里,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他什麼都不說,簡心也不掙扎,就這麼讓他抱著,過了許久,他才說,「對不起,我只顧考慮到她了。」
簡心咬著唇,揪緊了他的衣服。
他說,「我只是不想讓她下不來台。你也知道,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尊嚴,若是我就那麼把她推開了,這麼多人看著,那她還不得丟臉死了?我想著,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可以有個朋友似的擁抱,你說是不是?」
「可她不是那樣想的。她就仗著你會這麼做,才利用了你這樣的心態——你都不知道,後來她看我的眼神是有多得意,就好像在告訴我,簡心你看見了嗎,其實他還是不會拒絕我的。」
「那是她的事。」
「謝小北,你知不知道她是在跟我玩兒心理戰術呢?」
「我知道。」
「你知道還由著她?」
簡心憤怒。她一把推開了謝小北,手在臉上狠狠的抹了一下。這會兒她是不想哭了,就是氣。氣謝小北這個混蛋,明知道那女人就是仗著他對她的愧疚,對她的虧欠才會這麼囂張的做出這些事情來,他卻一再的縱容。她真是要被他氣死了。
「謝小北,好多人都在看著呢,我才是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她轉身,抱著他的身子使勁晃了晃,不解氣,又說,「你是我的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我知道。」他見她抓狂的樣子甚是好笑,就這麼笑出了聲來,「我們都快結婚了,你還在意那些東西做什麼呢?簡心啊,之前你不還跟我說你心疼她嘛,怎麼今晚上我就被她這麼抱了一下你就不能包容了?你明知道她跟你玩兒心理戰你還上套,那究竟是你笨呢還是她太聰明?」
「你!」
「行了,別在意。你知道我剛才跟她說了什麼嘛?」
「什麼?」
「我說,簡心的佔有欲很強,她是不會隨便讓人搶走她男人的。」
听了這話,簡心不好意思的笑著,想了半天,這才說,「是哦,我才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
謝小北抱著他,淺笑著吻她的額發,可是心里卻有好多的擔憂。那件事他從來都沒有讓她知道,也不敢讓她知道。簡心這麼善良,若是她知道了自己在那天阻礙了他們兩個人拍婚紗照,那麼,她會不會也像曾嘉敏一樣鑽牛角尖,把一切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曾嘉敏確實聰明,她就是要擊垮簡心心里那道防護牆,在簡心憂心忡忡的時候她恰到好處的說出那件事,哪麼簡心是絕對會退縮……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突然說,「簡心,等我飛完多倫多回來,咱們就去登記好不好?」
簡心驚訝的抬頭看他,「太急了吧……」
他說,「一點都不急。」
……
廈門飛多倫多的航班,三萬英尺的高空,乘務員推著餐車給乘客送餐。
曾嘉敏服務的商務艙,遇到了幾個喧嘩著打牌的客人。
她笑著讓他們小聲一些,然後問他們要牛肉飯還是雞腿飯。其中一男的抬頭眼楮直勾勾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兒,視線停留在她胸口,然後說,「雞……」曾嘉敏厭惡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將雞肉飯遞給了他,再問其他人要什麼。
另外幾個男的估計也是少有見著身材這麼好長得有這麼漂亮的空姐,一時起了色心對她進行了調/戲。
一男子笑嘻嘻的,說,「小姐麻煩你把這椅子轉過來,我們好面對面打牌。」
游圓圓好言相向,「先生,不好意思,這座位不能那樣調。」
「看,我就說山寨的破飛機沒錯吧,貼個RR標就當勞斯萊斯?座位都不能調,還不如迪拜送我的大奔!」要雞肉飯那男的說著,一掌拍在曾嘉敏臀部上,完了還哈哈大笑了兩聲。幾個男人跟著哄笑。
曾嘉敏嚇得往後一退,說,「先生請你自重。」她紅著臉,心跳大亂,可一回頭就看見剛從洗手間那邊走過來的謝小北。
她叫了一聲機長。剛才被佔了便宜的委屈,在看見他的這一刻,漸漸的往上涌得更多。
謝小北跟她點了下頭,然後站在那幾位男乘客面前,頓了頓,目光看著剛才輕薄了曾嘉敏那男的,一半嚴肅一半認真的說,「您的意見回頭我一定轉告空客。」
幾個男的不語,面面相覷。謝小北又說,「當然了,空中巴士,自然是不能跟您那大奔相比。要是可以的話,下次請您坐大奔直抵多倫多。」
說完他轉了身。路過曾嘉敏身邊的時候拍拍她的肩膀,跟她說了句「沒事了」。
她點點頭,謝小北跟她笑笑,這就往駕駛艙走。曾嘉敏推著餐車繼續送餐。
回到駕駛艙,小梁正在看認真看儀表盤。謝小北看了看他,然後坐在了位子上。
小梁說天氣不太好,估計會有顛簸。謝小北說稍後再提醒一下乘客系好安全帶。
有敲門聲,小梁起身去開門。是給他們倆送餐過來了,不過,還是上次罵他那個乘務員。
小梁每次見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倒像是忘了那件事,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
因為謝小北正式回來上班,機組的女孩子都有些興奮,當然也包括這個小姑娘。
她把餐盒放下之後,沒有立馬出去,就想要多跟謝小北說會兒話。謝小北拿了筷子要吃飯,見她還不走,問她,「你有事嗎?」
被機長這麼一問,她覺得有些尷尬,嘿嘿笑了兩聲,胡亂找了個話題,「呃……機長啊,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你說。」謝小北埋著頭打開餐盒。
「是這樣的,如果要買飛機的話,什麼樣的型號性價比比較適合?」她問。
謝小北一怔,抬起頭來,「什麼用處?」
小梁正吃著飯,也木然的望著她。
「私用。」她這麼說。
然後,謝小北和小梁都一時無語。過了好久,謝小北笑笑,端起餐盒轉身看著前方,淡淡的說,「你跑來問我這個問題,就好比你問一個大巴司機邁巴/赫和蘭博基尼哪一個的性價比好?姑娘你覺得合適嘛?」
駕駛艙里沉默了一陣,小梁突然哈哈大笑,差點噴了飯。他對那小空姐說,「拜托你,別這麼搞笑好不好啊!」
小姑娘臉一紅,趕緊的說了「機長我先去忙別的」開門離開。駕駛艙里,小梁的笑聲越來越大。
小梁說機長你這個比喻真是太逗了。謝小北反問,難道不是嗎?
小梁說,是,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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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無視標題,我一向是標題無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