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了飯在外面兜了風回去,周志恆固執的要送她上樓去。簡心想著那倆女孩子也出去泡吧了,也不怕尷尬,也就讓他上樓了。
進了屋,周志恆四處走走看看,最後鑒定完畢說這里不錯,簡心笑他,說,「難不成你還有什麼想法呀?」
他說,「是啊,要是環境不好,就打算重新給你找個地方。」
簡心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倒好了水將杯子遞給他,「你別得寸進尺,管這麼多。」
周志恆笑了兩聲,喝了口水,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簡心去開空調嚅。
見她在那兒伸長了手臂很吃力的去調那個風向,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後,一邊幫她,一邊說,「叫我幫你弄就好了嘛——這樣可以了嗎?」
她轉過身來對著他笑,「可以了,謝謝。」
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靠得有些近,周志恆順手就撐在了空調上,就這樣在她面前形成了半個包圍圈。這樣的位子,簡心就好像被她攬在懷里一樣緊。
他俯著臉,靜靜的注視著她。
簡心有些不自在,想要從這包圍圈里出去,誰知道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一只手被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又撐在她身體上方,這個姿勢也就更曖昧了。簡心一張臉通紅,漸漸的埋下了頭。
「簡心……」他低低的叫她。
她應了一聲,就是沒有抬頭。頓了頓,他將空著那只手縮回來,輕輕的抬起了她的下巴。
多精致一張臉蛋兒啊,被她緊緊咬住的下唇,在她有些驚慌失措的時候緩緩放開,咬得那麼紅,讓人忍不住就要親上去。
他放開了她的下巴,手,移到背後緩緩向下,扣住了她的腰。
簡心感覺到了臉部上方的陰影越來越近,下意識的抬起頭來,驚愕的目光對上那雙滿是柔情的眸子,她的手猛的擋在了他的胸口——柔膩的那對眼眸,瞬間變了色。
那是怎樣一種失望!
她囁嚅著說,「一會兒她們該回來了,要不……你也早點回家去?」
他放開了她。
氣氛驀的就有些尷尬,簡心見他不動聲色的捋了捋襯衫袖子,就跟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他笑著說,「好。」
從他上來到現在還不到五分鐘,簡心也知道這樣攆他走了有點不太好,可是她第一次這樣跟他相處在同一間屋子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在幾個小時前她還答應了他什麼……她覺得心理壓力突然間就變得好重。
送他到了門口,簡心跟他說路上小心開車。他在跟她說晚安前,吻了她的額頭——心跳得是有多快,她有明顯的察覺。
這種心跳加快明明就是因為不適應而致使,而不是那種兩情相悅的心動。兩顆心沒有在一個頻率上,就好像什麼都不對,即使這個人她不抗拒。
周志恆走了之後,簡心回屋就趴在了床上,反手將那個超級大的公仔拉過來壓在身子下面,雙腿騰空撲打了好一會兒大叫了好幾聲發泄完了,這才自言自語的說,「我完了……」
她使勁的蹂躪著那只可憐的泰迪熊,一個勁兒的問它,笨熊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
第二天簡心一早到了公司就打算去跟直屬上司說離職的事。
她這才來了剛好一個星期,實習期也都還沒過,她心想就這麼要走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誰知道人力資源部經理听她說了一番理由之後只對她說了一句話,「這事兒你得向小謝先生匯報。」
簡心無語。
沒轍,她只得去找謝顯渝。
從九樓到十二樓,她爬樓梯上去的。一路上都在想如何說服謝顯渝同意——要是不同意她也能走,現在她還不是良宇的正式員工呢。
她敲門進去,謝顯渝正在講電話,讓她先坐一會兒。
她坐在沙發上閑來無聊就拿了一本雜志隨便看。正好翻到7月3號那天宇揚航空飛機在海面迫降那則新聞,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那張深刻于心肝脾肺腎的臉,她猛的將那本書合上扔在了一邊。再抬頭,就看見了謝顯渝眯著眼楮正在看她。
她心跳漏掉了半拍。
謝顯渝早就從辦公桌里走出來了,見她在看雜志也沒叫她,誰知道她一見謝小北的照片就跟見了鬼似的,這就讓他覺得很搞笑。
他在她旁邊坐下,簡心禮貌的叫了聲小謝先生——話音剛落就被謝顯渝呵斥了一聲,嚇得她一顫。
「你跟我演戲啊?該怎麼叫就怎麼叫好不好?」
簡心被他這麼一嚇,背心里都有汗浸出來了,她立馬揪緊了眉心,聲音也不小,「這里是公司嘛!」
聞言,謝顯渝爽朗的笑了兩聲,說,「有沒有別人在,裝什麼裝。」簡心瞪了他一眼,轉開了目光不看他。
他拿過了她剛才扔開的那本雜志,看似隨意的翻了兩下,然後說,「喲,這家伙硬照拍得不錯,都趕得上電視劇海報了。」
簡心知道他在說誰,沒吭聲,裝了什麼都沒听見的樣子,愣是沒有朝他那邊看一眼。
見狀,謝顯渝放下了雜志。
他問簡心,「來找我辭職啊?」
「是。」
「不是做的好好的嗎?就因為我是謝小北親戚?」他直言不諱。
簡心轉過頭來看他,笑得很牽強,「也不是……」
謝顯渝打斷了她的話,「跟我撒謊你還女敕了點兒。」
這語氣怎麼這麼熟悉……簡心突然就想起謝小北以前拆穿她的時候老說的那句「跟我撒謊你還不夠境界」,她只覺得背後嗖嗖的有涼風在吹,難道自大也會遺傳的嗎?
她沒理他那句話,繼續說,「顯渝哥,你看我現在還沒跟你們簽正式合同吧,所以我來去自由啊。不管我是因為什麼想要走,你都應該無條件同意。」
「簡心你有必要這樣嗎,不就跟謝小北掰了嘛……是不是做不了謝家的兒媳婦兒以後謝家的人你都不打算搭理了呢?」
「不是,我沒有這樣想。」
「那你給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出來?」
「顯渝哥!」她哪兒來什麼理由,不想就是不想。她無辜的看著他,近乎哀求的眼神了,最後謝顯渝卻沉聲說,「一會兒我父親要來,你跟他說。」
什麼?
大、大伯?
簡心震驚了,「你有沒有搞錯啊,這種事情居然還要爸你父親搬出來,明明你自己就可以做主的……你分明就是想拿他來壓我!」
「對啊,我就是這麼想的。」
「謝顯渝你好討厭啊。」
「等等吧,很快就來了。」
顯渝笑著站起身來,看了看時間,掐準了父親差不多要到了,他走到了門口——開了門,這就看見謝長宇雙手背在身後朝這邊走來了。
簡心不知道大伯已經到門口了,思前想後決定先逃了再說,哪知道剛從位子上起來還沒走兩步呢,就被那父子二人擋回來了。
「謝、謝先生。」簡心一臉復雜的看著謝長宇,想禮貌一些對他笑笑,可不管怎麼憋也憋不出一張笑臉來。
謝長宇笑著,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那張糾結的小臉兒,半晌,才說了第一句話,「我還是習慣你叫我大伯。」
簡心終于是笑了笑,面上是靦腆的,心里早就把謝顯渝那混蛋罵了好幾萬遍了。
顯渝說還有其他事沒有處理完,跟父親交代了幾句就出門去了,將辦公室留給了謝長宇和簡心。
謝長宇讓簡心坐,簡心看他牽了牽褲腿在沙發上坐下,別扭的叫了一聲,「大伯,那個我辭職……」
「心心啊,給大伯倒杯熱水好不好呀?」謝長宇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她,臉上總是戴著淺淺的,柔和的笑意。
簡心看了看一邊的飲水機,「哦」了一聲,然後過去拿了個杯子給他接了杯水端過來。
「大伯,給。」
「坐吧,有什麼話,咱們好好兒說。」
听罷,簡心乖巧的點點頭,坐下。
謝長宇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然後抬頭看著簡心,「告訴大伯,你覺得咱們公司怎麼樣啊?」
「我覺得很好啊,不管是從制度和管理還是其他的哪一方面,都很好。」簡心照實說。
謝長宇點頭,然後又問,「你們部門的同事還比較好相處吧?」
「嗯,他們挺好的,我才來,對我很照顧,有什麼不會的,問他們,他們也都會耐心的教——在那里可以學到好多東西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想做了?」
「大伯……」
簡心擰著眉,咬緊了下唇。謝長宇哈哈笑了兩聲,說,「如果是因為想跟小北撇清關系,連自己喜歡的工作都要放棄,那,心心你太傻了。」
簡心垂著眼,認真听著。
謝長宇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接著說,「雖然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更不知道之前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到了這一步,可是心心,小北這孩子我看著長大,品性道德我從來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們說他劈腿,這事兒我不信。」
「他們這樣說他……」簡心埋著頭,雙手抓著工裝褲,嘴里小聲的咕噥。
「是啊,人人都這麼說。」
聞言,簡心抬起頭來,「不是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謝長宇問。
簡心搖頭,「大伯,我跟他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不管是因為什麼。不過,他確實是在分手之後才跟曾嘉敏在一起,不存在劈腿。」
沉默良久,謝長宇問簡心,「你心里還有沒有他?」
簡心說,「沒有。大伯,我已經不想他了。」
「就算他在你面前你也可以跟他像一般人那樣相處?」
「是。」
「那就對了,所以你還有必要辭職嗎?」
「……」
大伯真是高手,幾句話就把她繞了進去。簡心想著,還真是沒什麼要辭職的理由了。
不過,要是真有那樣一天他突然就站在她面前,她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呢?簡心琢磨著該好好練練……
重新工作之後,每到周末簡心都會回家。這次回去,她大大方方的告訴爸媽,她和周志恆戀愛了。
秦香頌倒是不意外,模模女兒的腦袋予以鼓勵,可是父親就不同了,一連問了她好幾次,你真的跟他好了?你真的跟他好了?
很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的語氣。
簡心難得搭理他,心想他要是真認準了謝小北是準女婿,就跟媽媽再生一個吧。這話一說就被兩面夾攻。爸爸說你看我跟你媽還能生嗎?媽媽則說,虧得我一如既往支持你居然沒安好心,生?生瘡嗎!
周志恆本來打算周末帶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哪知道開車去她宿舍樓下接她,電話打過去才知道她已經回去了。于是,一邊在電話里故作不滿的說她昨晚怎麼不告訴他一聲,一邊將車子調了頭往碼頭開去。
到了簡心家,周志恆恭恭敬敬的叫叔叔阿姨,媽媽倒覺得這是個好孩子,對他很客氣。
可爸爸還是以前那個態度,對人不冷不熱,關鍵是吃飯的時候臉色擺得那個難看,見了妻子給他夾菜,冷嘲熱諷的來一句,「咱們這粗茶淡飯人家哪兒吃得慣——你家平時都拿魚翅漱口的吧!」
簡心咬著筷子皺著眉看著父親,心想爸爸您要不要這麼幼稚?她轉頭跟周志恆對視一眼,示意他,請無視這位怪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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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明天見啊親愛的們,明天應該有二哥了。
我也想他,他最近被我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