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機長先生 304 我不會比你先老

作者 ︰ 瑢琭

悅昕和媽咪在幼稚園門口等楊小寶的時候,老爸打了電話來。

他說今晚公司有聚會,不能陪他們吃晚飯了。

仰著頭一直看媽咪的表情,見她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悅昕笑著晃晃媽咪的手,他說,「媽咪今晚我跟你約會。」

簡心掛了電話,捏了捏兒子的小臉兒,「我們不要小寶了?」

悅昕聳聳肩,垂著眼眨了眨,「哦。惚」

謝小西臨時出差回不來,楊勖有應酬,家里兩個老的在外面旅行沒有回來,楊小寶就變成了沒有人要的小孩。

通常情況,小寶放學的時候等在門口的不是爸爸媽媽就是管家爺爺,偶爾會是爺爺女乃女乃,今天來接他的是二嬸和悅昕,他開心得不得了……不過向來愛耍酷的小朋友只笑了一下就一臉的淡定。

悅昕自己爬上了車,看著媽咪把小寶按在兒童座椅上之後使勁捏了他的臉,她皺著眉一副很凶的樣子,罵小寶,「別學你二叔面癱,當心不給你吃飯!溫」

悅昕那兩道濃黑的眉毛動了動,迅速轉開了臉,心里在為他老爸辯駁︰我爸還不是面癱呢。

一路上問兩個孩子晚餐想吃什麼,小寶說隨便,簡心說沒有隨便。又問悅昕,他想了想,說,「想吃回轉壽司。」

其實他是想吃他老爸做的壽司,只不過他今天會回來的很晚……簡心要征求小寶的意見,他舉了手,「二嬸,我也要。」

小寶是眼大肚子小,端了好多盤生魚片和飯團在自己面前,結果吃不了全都推給悅昕。悅昕不高興,擰著眉又推回去,他說小寶好煩,下次再也不和他一起來了。

知道了。

怕真被嫌棄,小寶咬牙把剩余的東西全都塞進了嘴里,然後一手拿起一個空盤子給悅昕看,意思是你看我全都吃完了。

悅昕不理他,給自己接了熱水,然後問一旁正跟他爸爸發短信傳情的簡心,「媽咪還要喝水嘛?」

簡心笑著點頭,說謝謝悅昕。小寶撅嘴,他說,「二嬸我幫你。」說著就把簡心的杯子拿過去了。

放熱水那個水龍頭,塞子很緊,小寶不懂用巧力,壓不動,記得糾結了一張臉直喊二嬸二嬸。悅昕笑了,拿過杯子說,「像這樣。」

他教會了小寶,簡心寵溺的模了模他的後腦勺,說悅昕真乖。

小寶沒有被表揚,一臉悻悻的,簡心看了,也點了一下他的鼻子,說,「小寶也很孝順二嬸。」

小寶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說,應該的……

說了要跟媽咪約會,可是有小寶這個電燈泡。悅昕當不了媽咪的男朋友心里悶悶的,開車回家的路上一言不發。

簡心看了他好幾眼,問他怎麼了,他搖頭說沒事。小寶眨了眨大眼楮,一針見血的說,「悅昕不高興。」

簡心了然。想了想,她笑說,「是因為小寶當了電燈泡麼?」

悅昕不吱聲,小寶不樂意。

只听小寶大聲嚷嚷說二嬸二嬸我也要跟你約會,我也要當你男朋友……悅昕滿頭黑線!

跟小朋友的約會真是有趣極了。

像是要表現出自己是有多麼會討好女孩子,兩個小朋友真是使盡渾身解數——

三個人回了家,小寶搶先給二嬸拿拖鞋,伸手去牽她,悅昕則很快的去廚房給媽咪接了一杯純淨水,又給她拿了她愛吃的果脯。

悅昕給媽咪按摩捶背,小寶就給她二嬸捏腳還不忘問她,二嬸,這樣可以麼?

這服務水準真是一流的,簡心非常滿意。

後來說太晚了要洗洗睡了,悅昕去浴室給媽咪放熱水,小寶呢,打開櫃子只問她二嬸要穿哪件睡衣。

「二嬸這件好不好,我老爸也喜歡我媽咪穿豹紋的。」

「要不這件?粉色的好可愛。」

「咦,二嬸,怎麼你的小褲褲也這麼可愛……」

咚的一聲,某小朋友頭頂挨了一下,簡心提著他的胳膊把他拎出去,嘴里惡狠狠的,「我簡直懷疑你是你爹派來瞎搗亂的,一邊兒呆著去。」

「二嬸我給你搓背?」

「搓你個頭,自己趕快去洗了上床睡覺!」

關上門,世界終于清靜了。

謝小北到家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睡著了,簡心在被窩里拿著pad看電影等他。

一進屋就靠在門上雙眼迷蒙的叫了一聲老婆——一身酒氣,別看那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光聞聞就知道喝得一定不少。

簡心下了床去看他,他站在那兒不動,等著簡心走過去。待她走進了,原本就彎著的唇這會兒唇角笑紋更深。

他攬著簡心的腰身,問她,「悅昕睡了?」

簡心指指他受傷的手表,壓低聲音,「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哦,對不起,後來陪鐘叔多喝了幾杯。」

「真醉了?」她問。

他笑著搖頭,「就是頭有點暈……其實也沒喝多少,那種洋酒……」

「行了行了別嗦,趕緊去洗了歇著。」

推著他去浴室,她邊走邊說,「明天下午你還有航班麼,抓緊時間補充睡眠。」

他擠了牙膏,邊刷牙邊看一旁的女人。

簡心把干淨的衣物放在櫃子上,拍拍他的肩說她先出去。謝小北叫住她。

「嗯?」

「對不起啊,說了今晚陪你和孩子看電影的。」

听他語氣里不無愧疚,也看得出他眼里的沮喪,簡心笑著說,「沒關系,我們倆等你有空的時候再去。」

「後來就沒去麼?」

「沒有啊,我帶他們回來了。」

簡心一說起他們兩個小鬼爭著做她男朋友的事就忍不住笑,謝小北也是笑得止不住,他說,「還有這檔子好事,那以後這些活兒都交給他們倆好了。」

簡心說你想得美。

她張開雙臂輕輕環在他身後,臉在他背上蹭了蹭,手突然在他肚子上抓了一下,「謝先生你要多鍛煉身體了,這里好像有長肉呃。」

謝小北吐了嘴里的水,把牙刷放回原位,笑說,「看來我真是老了。」

轉過身來,雙手撐在身後的洗手台上,他朝簡心抬了下下巴,「那你說,要是我以後老得走不動了,牙齒掉光也吃不了東西了,你還要不要我啊?」

「考慮一下。」「簡心。」給點面子嘛,你就沒發現,最近我越來越愛听你說甜言蜜語了?

「我也得看你老到什麼程度啊,要是你想著我年輕就故意比我先老就惦記著讓我照顧你伺候你,我才不要呢。」

聞言,他笑出了聲來。那明朗的笑聲在這原本寂靜的深夜听在她的耳朵里,是那樣好听。

他身後揪她的臉,故意用了很大力,他說,「你怎麼這麼壞,以此威脅?」

她推開他的手,揉著被他捏疼了的地方,冷哼一聲,「廢話。我告訴你,我們倆啊,以後坐在輪椅里被推著的那個,一定是我。」

說完,看著他訥訥的樣子,簡心笑著戳戳他的胸口,「喂,謝小北,其實你一點都不老。」

他笑,握住她的手,俯首,寵溺的含住她手指的邊緣。

「我覺得男人到了你這個年紀最有吸引力了。」

「因為我變得越來越重,有地心引力?」

「討厭。」

故意搗亂。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接著說,「年紀輕的男人,忙忙碌碌為了生計而奔波,沒有時間顧忌家人。從我和你在一起開始,你從來都沒有讓我寂寞過……當然,有那麼一小段的時間,」

她眯著眼兩指比了半厘米長的距離,末了又說,「你啊,一直都照顧得我很好,不管是生活還是別的什麼。你給了我那麼多的談戀愛的時間,給了我許多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其實我很幸運。」

「所以,你總結出來女孩子更應該找一個年紀大的男人?」

「……」

「好啦,我認真。」

他站直了身子,盡管腦袋還有些犯暈,可說著那些話,一點也都不含糊,「放心,我不會讓我比你先老,更不會比你先死,因為,我要善始善終,愛你到最後。」

簡心噗嗤笑出來,「老男人,真是越來越風sao……「

「喜歡麼?」

「趕緊洗澡吧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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