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吧。」.
司馬文特有的清朗嗓音從不遠處隨風傳來,卻毫無疑問的令這一屋子女人的注意力都瞬間集中到大殿門口。
尤其是錦妃,一听這聲音,兩只眼楮立刻綻放出一抹充滿驚喜的光芒。
須臾之後,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同時傳來的還有司馬文略帶調侃的話語。
「母後,剛才朕好像隱約听見你們在說什麼三朝回門?刻」
他說話的同時,包括梅玉傾在內,一干嬪妃已然起身見禮。
「臣妾見過皇上。」
整齊劃一的聲音傳來,錦妃在行禮的同時,嬌美容顏上已然綻開一抹明顯的討好笑容噱。
「嗯,都免禮吧。」
司馬文卻是難得臉色淡淡的,沒有在眾妃面前表現出對她特別的恩寵。
這無疑令錦妃心頭不滿,卻也不敢在此處表現出來。
于是,她只得撇了撇嘴角,眼眸飛速一沉,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謝皇上。」
又是整齊劃一的聲響響起,而司馬文腳下步伐,卻已經走到太後身旁由宮人早已搬來的椅子上入座。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目光,在這大殿內環顧一圈之時,明顯在梅玉傾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收回。
眾妃再次落座,只听太後笑著說道︰「呵呵,皇上,這不是皇後初入宮中,有些想家,所以哀家就特意恩準她回將軍府小住三日嘛。」
「原來如此。」
司馬文一邊微笑著頷首,一邊說道︰「這民間的確是有三朝回門的說法,可母儀天下的皇後回門,倒還真是第一次听說。」
他這話一出口,梅玉傾頓時心里一跳。
如果司馬文反對的話,恐怕這回將軍府的事情就要泡湯了。
太後的臉色也顯然是微微一變,但卻沉默不語,只等司馬文表明意見。
哪里知道,司馬文卻是口中話音一轉,又道︰「既然如此,母後,我們也該意思意思,這皇後回門可是大事,必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
話音一落,他便朝身側淡淡地開口吩咐道︰「小林子。」
「奴才在。」
「讓人送些珠寶首飾去鳳儀宮,供皇後挑選。」
「是,奴才這就讓人去辦。」
小林子連忙殷勤地頻頻點頭應了,轉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太後見此,臉上笑容越發擴大了幾分,開口說道︰「還是皇上想得周到。一會兒哀家也讓人送些過去。」
「那朕就代皇後多謝母後了。」
司馬文這話不過隨口一說,誰料太後卻是看著錦妃說道︰「皇後又不是不在此處,哪里用得著皇上代她謝恩呢。」
呃……
梅玉傾很杯具的發現,自己似乎又被太後拿來當槍使了。
于是,她不得不連忙起身屈膝道︰「臣妾多謝母後和皇上賞賜。」
「呵,你這丫頭倒是機靈。」
大殿內方才顯得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因為太後這話又緩和了下來。
只是錦妃那雙藏在袖子里捏得死緊的手,著實泄露了她此刻不佳的心緒。
轉眼瞧去,她又見司馬文的一雙眼楮從方才到現在便一直盯著梅玉傾看著,片刻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她心底里更是說不出的不是滋味,但是,面兒上,她卻學乖了,並未像以往那般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
這一次,司馬文一直在慈禧宮待到一干後妃全部離開,仍舊沒有半點兒要走的意思。
就連錦妃離開之時,三番兩次的眼神加言辭暗示都未曾理會。
甚至于,他竟還主動說道︰「听聞皇後近日一直隨母後學習管理後宮諸事,朕也想看看,皇後到底是怎麼學習的。」
听聞此言,梅玉傾心里的感覺無疑是驚悚的。
司馬文的這般行徑,無異于為她在宮中將錦妃這個頭號天敵徹底落實了。
而太後卻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吩咐給梅玉傾一些事情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是以,慈禧宮的書房內,此時著實安靜得不像話。
梅玉傾手捧賬目,被司馬文的視線絞得如坐針氈。
而司馬文卻一臉悠哉之色,手捧散發著淡淡茶香的茶碗,不時小啜一口,目光從始至終幾乎未曾從她身上挪開。
終于,梅玉傾忍無可忍,不得不從手中書冊上抬起頭來,笑眯眯地看向司馬文。
「皇上坐在這里不累嗎?不過就是些看賬本的事情,真的沒什麼可看的。」
「皇後不必擔心,朕不累,如果皇後看累了,倒不妨坐過來與朕一起喝杯茶。」
司馬文聞言,手中動作不變,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溫溫吞吞不溫不火的模樣。
可偏生就是他這副樣子,看在梅玉傾眼里,心中越發覺得有火苗蹭蹭蹭直往上竄。
她很想說︰皇上你想多了,臣妾沒有在擔心你。
可是她知道,這話是肯定不能說出口的。
于是,她只得在心里連連翻了幾個大白眼兒,而後撇著嘴角不滿地說道︰「臣妾也不累。」
于是,心煩氣躁地拿起手中賬本繼續仔細看著。
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司馬文看時辰差不多了,主動走到書案前,伸手拿下梅玉傾手中的賬本兒。
梅玉傾見狀,自是抬頭不解地看向他,即使未開口,眼中的詢問之意也已是明顯之極。
只見司馬文口中稍作沉吟,方才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提醒道︰「朕知道皇後做事認真,可是也不能錯過了用膳的時辰不是?」
梅玉傾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果然,竟已到了午時,難怪她忽然間覺得有些熱了呢。
「哦,多謝皇上提醒。」
梅玉傾客氣地笑了笑,而後便站起了身。
目光四下里尋找了一圈兒,卻未見翠蘭的身影。
身後,司馬文的聲音再度傳來,卻帶著一抹淡淡的戲謔笑意。
「皇後不必找了,你那小丫頭,剛剛被書眉姑姑叫去做事了。」
他說話的語氣,一如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般,透著如沐春風的溫暖。
見梅玉傾的目光看過來,他又十分君子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先行。
梅玉傾見此,立刻作一臉惶恐狀說道︰「皇上這是做什麼,要走也是皇上先走。哪有臣妾走前邊兒的道理。」
此言一出,司馬文的臉色立刻沉了幾分,而後,他便未置一詞,面無表情地舉步率先走了出去。梅玉傾倒是見慣不怪,隨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二人抵達飯廳之時,太後和書眉姑姑已然含笑在座。
一見他們進來,兩人臉上的笑容都是越發燦爛了。
梅玉傾心下忐忑,面兒上卻不得不配合。
今日從司馬文出現開始,她覺得自己心里就沒安生過。
對于司馬文明顯異常的行為舉止,她心下不斷反思,難道是昨兒個沒把話說明白嗎?
可是好像也不對啊,她覺得,她昨天說得那番話著實已經算是夠直白的了,應該不難理解才對。
飯桌上,只見太後和司馬文二人都是一副面帶笑容的模樣,唯有梅玉傾自顧自心里想著事,眉頭也不自覺地緊緊蹙起。
這般的情形,令太後面兒上的愉悅之色稍稍減退,目光不時掃過她那處,唇角的弧度已見不悅。
司馬文卻仿若不知一般,忽然間開口問道︰「皇後怎麼吃得這麼少,可是今兒的膳食不合胃口?」
這突來的一言,令梅玉傾倏然回神,抬眸看看面帶疑惑的太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心里微微一突,連忙又扯開笑容回道︰「哪里,母後宮里的膳食怎麼會不好吃呢。臣妾方才只是因為想到明兒個就能見到父母親了,一時感慨罷了。」
二更獻上,某落有預感,男女主又要見面了,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