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釋然,「兩種藥。一種馬上會送來,一種明天早上給您喝。前者是療傷藥,後者是墮胎藥。」紅綢說得是那麼地肯定,卻淡然萬分,好像外物對她來說,什麼都不影響。「奴婢退下了,妄加之猜測,不可信。」
一個澡很快洗完了。
白忘川出來的時候,正好迎接到李德水。
他是來宣旨的。
「只是口諭,不用見禮。」李德水很是慈祥地說著,「皇上擔憂娘娘,特地派人送來幾瓶上好的止血散,望娘娘的傷勢,早日好轉。」
白忘川送走了李德水,心下才開始驚訝。
手上,已經滿是汗水了。紅綢說得對,君非墨是開始在乎了,只不過今晚……她來到銅鏡面前看看憔悴的自己。
她知道,今晚他會動她的。
她知道,她自己躲不掉了。
紅綢說的兩種藥,一種已經送來了,另一種,他會準備的。
沒有叫紅綢和紫茗,而且打發走了容嬤嬤。白忘川自己在鏡子前坐下,當初過慣了行軍的苦日子,描妝畫眉都是自己經辦,現在,恐怕依舊如此了。
攏一段烏雲鬢,願不曾識君面。
描三分梅花妝,願君莫相忘。
著我七尺霓裳,肯能紅顏盡芳華。
……
梳理整齊後,忘川推開眼前鏡子,無需望,她也便知,自己的明艷婉轉,眉目瀲灩。那是最勾-人的媚-態,恐怕君非墨也是會欣喜的。
百花節,花團錦簇。
宮中到處洋溢了香粉氣味,各位妃嬪如百變的小蝴蝶,著裝艷麗,都等著被君非墨挑中,能夠一躍成鳳。
白忘川蒼涼地笑著。
那個男人,不愛你們呢。
鑼鼓優雅,笙瑟和諧。滿堂都是鶯鶯燕燕按妃位等級排坐。而那金晃晃的龍椅上坐著的又是誰?
夜盡闌珊。美人一個個徐晃而過,而那爍爍其華的男人並不為所動,目光清冷如冰霜,內心深沉,那姿態像極了在思念一個人。
蘇錦年沒有來,皇上便半無興致……
各位妃嬪猜測著……
她們水袖裊裊,額上小山雲鬢層疊,金步搖閃閃爍爍,無邊的香-艷,帶著春日里滿宮里的花香,勾勒逶迤出胭脂氣息的旖旎。
男人皺眉,搖頭,說︰「你們,退下。」
白忘川無邊地殘笑,靜候自己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