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模索到了一個很尖銳的物體,稜角鋒利的石塊,她緊緊抓在手中,不顧掌心瞬間就被劃出的一條條血痕。
暗光中,男人的褻笑聲,還有解皮帶和褲子拉鏈拉下的聲響一起涌過來,子歌緊緊握著那塊石塊,她緊緊咬著唇,血絲滲出來她都感覺不到痛。
眼楮狠狠的盯住其中一個,她知道,她對付不了三個大男人,但是,就算一個,她也要拉著他見閻王。就在男人果著靠過來想要扒她褲子的同時,子歌猛的揚起手中的石頭,朝著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砸了下去,用盡全力的砸過去。
「啊!」滿山,都是男人止不住的哀嚎聲。
坐在車上的男人怔住了,他猛的扔了煙跳下車來。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
兩外兩名男人也愣了,隨即——他們反應過來沖上去。
子歌只一個勁的照著男人砸下去,她仿佛魔怔了一樣不要命的照著男人的頭上砸去,她是認準了對付這一個。
啪的一聲。
狠狠地一個巴掌揍了過去。
子歌的臉上,火辣辣地疼,但是,緊握著那塊石頭的手卻不肯放松。
她的身上,每一處都被皮鞋用力的踢過碾過,鑽心的疼痛已經麻木了她的肢體。
「臭婊子,我讓你狠!」
她咬著牙,依然死握著那塊石頭,被她按著打的男人,整個人已經攤在地上,他的頭部汩汩血液流出來,她猶不放松,堅韌的樣子,連兩個大男人也心驚。
「我操,趕緊把老二拉出來。」
為首的人已看出端倪,她是只照著一個打,這女人倒是有幾分腦子。男人走過去,一腳把子歌踢翻在地上,她雙手護著肚子爬起來,可,身子還沒站直,一個人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月復部狠狠的挨了一腳。
疼和痛,已經不足以讓子歌承擔,那種失去的絕望已經將她推向了谷底。她捂著肚子癱倒在地上,雙目迸出恨意。
他站在子歌身側,蹲子挑起她的臉,「這臉皮,倒是夠漂亮,也夠膽色,要不是你惹了人,我還真想把你收了。」
子歌怒瞪著面前的男人,她咬著牙,就問一句,「誰?」
男人仿佛知道她要問什麼,卻只是嘎嘎笑了一聲,他直起身子,一腳狠狠的踢向她的肚子。
子歌單手捂住肚子,她痛得直冒冷汗。
「老大,二哥快不行了。」那邊,一人驚呼,為首的男人募得膛大了眼楮,他又一腳狠狠的踹上她的肚子,直到看到她身下流出血,方才命令,「走。」
上面,要的是這女人的孩子,而且不能搞死她。現下倒好,卻讓她毀了他一個兄弟,男人晦氣的吐了口唾沫,揮手讓兩人抬著老二上了車。
鮮血,從她大腿內側流下,像是最絢爛的花朵,未及開放,卻已然頹敗。
地上,果然,有大灘的血跡。
肚子里,生命的流逝,讓子歌的眼圈紅了,她可以不顧及自己身上的疼,但是她拼命要保護的孩子……
子歌模出身上的手機,那支白色的印花手機,本不再有用,她卻留了下來。現在倒成了她求救的唯一工具,她不能讓謝女士知道她的狀況,手指按向按鈕,卻只能記住那一組號碼。
慕衍……
撥過去,卻是無人接听。Pxxf。
子歌的手指重復著同一個動作,卻在無數次冰冷女音的通報下失落。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眼淚流下,她第一次感到了絕望,就算是她的生活被逼入絕境時,她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誰來,誰來救救她的孩子。
當初,這個電話設置了唯一使用,她只能也僅能去撥打這一組號碼,顫抖著手去更改設置,卻怎樣也找不到方法。
她,因為是慕衍強加給她的東西,所以刻意的排斥,現在……子歌悲涼的笑了。
是不是,因為這個孩子,也是他強加給她的,所以,老天要收回。握著手機的手指松開,任它摔落在草堆里。
月復部一股一股尖銳的陣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身上活活剝離。
錐心的痛,痛得她眼淚都泛出來了。
子歌咬著牙,她一步步的往前挪,雨水打在身上又沉又冷。她知道,從這里走出去,她才能有希望。可是,她連站都站不起來,身下的血越來越多,她的視線已經逐漸模糊。
恍恍惚惚間,她仿佛看到一個人影沖著她過來。
*
野外旅游。
慕晴非要扯著他讓一塊出去旅游玩玩,她說她自回來後壓力大到極點,需要解壓。慕衍只以為是因為她欲要跟任啟離婚的事導致現在的狀況,便也應了。
慕衍想起曾經子歌也要求過他,出去玩玩。當時,他卻是帶了她去出海,那里面的婬.靡他自是知曉,當時,多少是帶了惡意。
晚上,他們並未回去,就留宿在農家。這地方著實偏僻,但是晴兒堅持來這里,況且也確實不錯,回歸自然,遠離城市喧囂,獲得片刻的輕松倒也愜意。
只是,這份愜意,也不過花一時偷來而已。時間到了,他依舊要回到他的生活。罷了,就當是圓了晴兒一個願望吧。
這里的農家住宿很簡約的設計,只是看著對方誤將他們當做夫婦給安排到一個房間,慕衍的臉一下沉了下來。
「還有空房嗎?」
「這……」男主人看看一旁站著的女人,他們不是夫妻嗎,怎麼會要兩個房間。
慕衍的臉色很沉,慕晴心中難堪,他是擺明了不想跟她一起,強自揚笑,她眯著眼笑問男主人,「我們是兄妹,還有其他的房間嗎?」
「這個季節來旅行的人太多,你們當初定的時候沒說清楚,我這兒真的沒有空房了。」男主人很為難。
慕晴扯了扯慕衍的袖口,「哥……」
慕衍蹙眉還是問男主人要了副厚床墊擺在了地上,他的動作慕晴看在眼里,哥不肯踫她,是因為她現在還非自由身吧,慕晴咬了咬唇自我安慰。
慕衍起身去洗漱了,慕晴拿出自己的手機,里面一格信號也沒有。她的嘴角勾起濃濃的笑意,屋外,天空晴朗,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
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譚城一定烏雲滿布,雨水淅瀝。
慕衍回到客房,突然想起大半天的時間他的手機幾乎都沒有響過,雖說現今公司穩定不會有什麼大事,但是,偌大的公司不可能一通電話都沒有。隱隱的,心中略上不安。
他不是懷疑晴兒,只是,多年來的警惕習慣。
慕晴進來的時候就看著慕衍手里正轉著他的手機,他身上完全不是準備睡覺的架勢,一身休閑服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
「哥?」
「這里收不到手機信號,我怕那邊有什麼事情,我先回去,明天我派車來接你。」
「哥,」晴兒急切的打斷他,「一晚,也不行嗎?!」
慕衍沒有說話,他的眸色很深,唇線緊抿,慕晴猜不透他的心思,她輕咬唇畔,「那我跟你回去,我才不要一個人呆在這里。」
回去的路上,慕衍在高速上直飆到180邁,他要確認,心中的這份不安。像他們這樣的人,有時候直覺出奇的準。
慕晴頭靠著車窗沒有說話,她的唇畔輕輕挽起一個弧度,就算是他回去,也于事無補,這個時間,她相信什麼都已經結束了。
車子一進入信號區,慕衍就拿出手機,數十條短信發過來,他一條條翻看過去,卻被其中一個號碼吸住眼神,那個號碼,是他吩咐人去辦的,自是記憶清晰。
數十個來自這個號碼的未接電話。
他回過去,卻無人接听。
慕衍一腳油門踩下去,高檔的越野車飛一樣出去,這樣高的速度讓慕晴的臉色慘白,她拉下一側的安全帶,「哥,怎麼了?」
慕衍只是沉著臉,他拿著手機又撥了個號碼,分別給廖俊永和呂方,先是問了公司沒有異常,他稍稍安心;隨即吩咐他們幫他確認夏子歌的情況。
電話里呂方陰陽怪氣的嘲諷了他幾句,卻停著那邊的口氣不對趕緊掛了電話干活。
從現在的地方直線過去先到南平再到譚城,車子以極快的速度沖進南平市區,將慕晴放下後,慕衍就接到了呂方的電話。
「我去查了,她那支手機現在的狀態是關機,根本無法跟蹤,除非她現在開機。你不是出去旅游,這是怎麼回事?」
慕衍沉了沉臉,「沒事。」
頹然的靠向汽車椅背,慕衍沉冷的視線盯著車窗外淅瀝的小雨,滴滴答答的聲音擾的人心都亂了。他猛的扒了下頭發,心底嗤笑。
他這是怎麼了,乍然看到她曾撥打過他手機的信息,心里居然又雀躍又緊張。車里里這。
是最近沒踫女人的原因嗎?
手指輕踫上額頭,慕衍沉了一會兒,壓下心中的異常,他方向盤一打,轉身向御景國際駛去。
*
恍恍惚惚間,她仿佛看到一個人影沖著她過來。
看清來人,她嘴角勾著笑,「蒼狼,送我去醫院,我應該是,流產了。」
話,說完,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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