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絕帶著歉意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縴雪冷漠得空洞的眼眸,他輕柔似水道︰「要喝水嗎?」
縴雪沒有回答他,她根本就沒有力氣說一個要字,疲憊的眼眸沉沉的眨了一下。
暗夜中只有沉沉的大雨聲,听不到她的回答,冷鋒絕快速的拿來了水,輕輕的扶起了她,把水送到了她恢復了血色的紅唇便,看著他艱難的咽下了水,扶她躺下,臉上一片冰涼。
「你哭了。」微弱無力的聲音,黑暗中,她感覺到了悲涼的氣息,鼻尖一陣酸澀,她痛得死去活來還被他佔了便宜,她都沒哭,他哭個什麼勁,莫非他還覺得委屈,這委屈,活像是她了他。
窗外的雨很大,大得讓人有點怨咒老天不讓人落個清寧的夜,他側臥在她的身邊,替她輕輕的拉了拉被子。
「沒有,睡吧,我陪著你。」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輕蕩著他綿柔又輕飄的聲音。
「你不必自責,也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
縴雪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安慰他,他的確不虧欠她什麼,他虧欠的人是白縴雪,那個願意用生命去替她解毒的傻女人。
至于她,佔了這具身體可以說是幸運也是不幸,之所幸,她還能活著,之所不幸,活著卻要飽受這樣的痛苦。
他們不過是在相互解毒,她要活下去,所有她對他說,他們只是一場交易。
「你覺得我能不自責嗎?你覺得看著你痛心蝕骨我的良心會好過嗎?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的無恥,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他痛苦的坐了起來,聲音沙啞且傷沉,頭痛欲裂,頹廢的將手指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額頭。
縴雪吃力的挪動著酸澀的手臂,白皙的玉指綿柔的扯了扯他身上質地柔滑的衣角,聲音低低的,柔柔的︰「換個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你中了寒毒,我中的火毒,茫茫人海中你我相遇,我們為了活下去這個共同的願望,我們相互解毒,相互需求,你需要我體內的火毒替你化解你體內的寒毒,而我則需要你體內的寒毒來制衡我體內的火毒,所有,你不必自責,我們不過是在相互利用,這只不過是一場交易,不過不要忘了,等你體內的寒毒清除後,你要履行你對我的承諾,否則,你就是欠我的。」
這些本來就是事實,那火心蓮可不是她自願喝下去的,就算她願意喝,也不會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不過也是在履行對白縴雪的承諾而已,佔了人家的身子,總得讓人家死得瞑目,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冷鋒絕用一中幽冷的目光凝視著平躺的縴雪,內心更加堵截了,她說得雲淡風輕,說得冰冷無情,相互需求,相互利用,這只是一場交易,一場交易而已,心為什麼更加酸澀了。
「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冷鋒絕起身穿好了外袍,回眸看了她一眼後便走出了這家讓他悶得透不過氣來的屋子,廊外原本瓢潑的大雨已經漸漸的變成了連綿的細雨,他邁著零碎的步子直奔入了雨中。
那三個喜歡淋雨的男人也沒了蹤影,有哪個男人喜歡站在淒雨的暗夜中,徘徊在心上的門前,飽受著她和其他男人軀體交纏的折磨,這樣撕心裂肺的痛徹心扉,不比死去活來好受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