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欺負我喝多了,想看我出丑是不是,無雙,這曲梁祝送給你,願你明日一路順風。」縴雪醉顏微酡,星眸迷離,有點踉蹌的起身坐在了琴的前面,對冷鋒寧含糊著︰「你可記好了,我可不彈第二遍,記不住下次你就不要再來蹭飯了。」
冷鋒寧無奈地笑了笑,還好準備了紙筆,這可是鳳無雙提前跟他說的,他別的不行,譜曲他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一曲纏綿悱惻,哀怨綿綿的曲調在縴雪的指間緩緩的流瀉出來,綿綿長長,幽幽遠遠,這曲調給眾人的感覺好似訴說著一段遠古的愛戀,它漫過了歲月,穿過了時空,又好似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由遠而近,姍姍飄來。
「彈完了,你們哭個什麼啊,我又沒欺負你們,是你們要我彈的。」
縴雪的頭有點眩暈的感覺,她好久都沒有這般舒心的暢言過,來到這個陌生的空間,第一次體會到了熱鬧的心境,她今天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開心得想跳舞。
她邁著凌亂的步子跑到了中間一小片的空地上,輕輕的旋轉了起來,衣袂隨風輕擺,墨發絲絲飄然,閉上了眼,嘴里還哼著剛才彈過的曲子,眼角流下了滾燙炙熱淚珠,她多想化作一只蝴蝶,生死相隨的陪伴著滄,可是滄在哪里,她的滄在哪里。
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種殉情的勇氣竟然遲到了兩年,當初那顆子彈為什麼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隨他而去,如果去了,那麼現在是不是就能和滄化作那兩只纏綿的蝴蝶,雙宿雙飛。
她恨自己為什麼割了手腕在最後關頭又撥打妙妙的電話求救,她終究還是貪生怕死,更恨自己,既然貪生怕死了就好好的活著,為什麼又在那一刻會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還是自私,絕望了才會想著隨他而去,如果有重來的機會,她一定轟轟烈烈生死相隨的愛一回,不再讓自己遺憾惋惜。
她的頭暈得慌,一個踉蹌沒有站穩,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淡淡的麝香味讓她清醒了一點,那雙溶滿了深情的眸子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沉靜,讓人心醉,可偏偏帶動不了一點點的漣漪。
縴雪淡淡的笑了,看見冷鋒寧抬起手準備替自己逝去眼角的淚水,她立即清醒了一點,站了起來,推開了冷鋒寧,轉過了身,發現他們醉的醉,愣的愣,不就抱了一下嗎?有那麼錯愕嗎?她又沒偷人,但她察覺到了冷鋒寧眼角的那一抹疼惜之色,他喜歡白縴雪,這是過去的意識。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雨絲,掃了興,這老天真是陰晴不定,怪不得人說要看老天爺的臉色過日子,好不容易高興一回它就跟自己過不去,恨不得罵天三聲,但她不敢,她現在很敬畏神靈。
那一幫女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鳳無雙帶著冷凝月回了自己的那個院落,冷鋒弈和冷鋒寧送縴雪到了東籬園的門口,看著縴雪入了房內,關上了門才回自己前幾天住過的房間。
縴雪回到了房間,頭有點痛,燈也沒有點,這個葉兒,真是的,她看了看還不算黑暗的房間,走到了床邊,很自然的一躺,又壓到了一具冰涼的軀體,她這次沒有反彈起來,就這麼壓著,不動,也懶得再動,活該,誰要他喜歡往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