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九鼎?」唐鈺顯然不認同她的話,「君王是這世上最冷酷無情的人。翻臉不認人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家常便飯。」.
靈素火了︰「楊堅是個明君!」
唐鈺嘀咕︰「明為君子,暗為小人的‘明君’吧。」
「你!」靈素狠狠瞪了唐鈺一眼,那凶巴巴的樣子,讓人覺得,要是唐鈺再多說一句,她就會讓她家阿旭上去揍他一般。
唐鈺正要還口,蕭辰打斷他︰「不要爭論這些無聊的問題。」
墨硯說︰「我們在這里一直讓宮里人等恐怕不妥吧。刻」
靈素汗顏,他們幾個人只顧著談論,倒忘了聖旨的事兒,可真夠淡定的。
高長恭站起身︰「與其在這里瞎猜,倒不如去看看聖旨上說些什麼。」
靈素一行人來到客廳,發現那位從京城遠道而來的人竟然是薛之謙。
唐鈺見了他顯然很激動,立即問他︰「萱兒呢?她還好嗎?」
薛之謙先是看了眼靈素,才回答︰「她在我京城的府邸,一切安好。」
唐鈺又問︰「你們成親了嗎?噱」
薛之謙沒想到他問得這麼突然和直接,下意識的搖頭。
唐鈺臉色不太好看︰「你竟然沒跟她成親。」
薛之謙有些尷尬
靈素忙道︰「之謙,皇上讓你帶的聖旨呢?」
薛之謙知道她是在幫自己解圍,立即拿出了聖旨宣讀。
靈素苦著臉說︰「我們幾個不回去行嗎?」
薛之謙笑了,語氣誠懇的說︰「恐怕不行。皇上和皇後娘娘听聞大公主、中山王以及各位公子回來,很是驚喜,所以特意派我前來接幾位一起回京。」
靈素皺眉︰「還是叫我靈素吧。這里又不是朝堂。」
「好吧。」薛之謙見靈素仍有些不樂意,于是問道,「靈素可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靈素點頭。如今她的古代爹爹年紀大了,身邊得需要人照顧。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不肯同她一起去長安的,而且聖旨難違,她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夠回來。
知女莫若父,瑤浩像是可能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故作輕松的笑道︰「素兒,不要擔心爹,放心的去吧。」
靈素明知道他不會去長安,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問︰「爹,你也跟我一起進京好嗎?」
瑤浩搖頭輕笑︰「爹年紀大了,經不起路上的奔波。何況也都在這里住了大半輩子了,哪里也不想去。」見他的寶貝女兒仍愁眉緊鎖,復又說道,「你要是想爹了,可以常回來看看,長安離鄴城又不是千山萬里。」
靈素想想瑤父說得也是,也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問薛之謙︰「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薛之謙想了想說︰「越快越好。我出京時皇後娘娘還特意交待我早日把你和王爺接回京。」
靈素想起獨孤皇後,心里暖暖的。她這個外婆待她也是極好的。听他這樣一說,她倒想回去看看她了。她順口問了一句︰「我皇後外婆還好嗎?」
薛之謙說︰「皇後娘娘?哦,挺好的,挺好的……」
靈素細心的發現,薛之謙回答她這個問題時,神情跟剛才有細微的出入,話語也有點含糊其辭。她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真的挺好的?」
薛之謙連忙道︰「真的。真的挺好的。」
他越是這麼肯定,靈素越覺得他像是在撒謊,心里不禁疑惑起來,難道獨孤皇後現在過的並不好?心中雖然疑惑,她也打算再追問下去,想必他也不會說實話吧。
離開鄴城前的幾天,靈素每天都陪著瑤浩。畢竟以後相聚的時間不多,她想趁此好好的盡一下孝心。高長恭他們七人也是各顯所長,分工有序,爭著討未來老丈人的歡心。
瑤浩是棋中好手,蕭辰、玄明玉、高長恭棋藝都不錯,就輪流陪著他下棋。靈素和墨硯則泡在廚房里給幾人準備精致美味的餐飯,唐鈺就給他們打雜當小伙計。龍旭、獨孤夜兩人跟薛之謙也忙著回京的準備事宜。
雖是幾日的時光,瑤浩深感體驗到了人間之美至善的天倫之樂,小日子過得不亦樂乎,每一天都是喜笑顏開、紅光滿面。
第二日就要回京,靈素考慮了幾天的結果就是把紅裳留下,只帶著綠衣。
臨別之夜,綠衣紅裳兩人陪著靈素睡在她的那張大床上聊天,就像她剛到人間的那一夜一樣。
當靈素把自己的決定告知二人後,紅裳不依了︰「小姐,為什麼不帶著我,我也要去。」
靈素知道紅裳是個倔性子,只得跟她解釋︰「你如今成了親,有了丈夫和孩子,怎麼能再跟著我到處奔波。」
紅裳雖然成了親,當了娘,性子一點沒變,她不以為然的嘟囔︰「那又不礙事兒,我帶著孩子陪著小姐進京,張平他自己看著辦。」
靈素開玩笑說︰「那怎麼能行?有一個紅裳就已經夠我頭疼的了,現在又帶著個小紅裳,你還讓我活不活?」
紅裳騰地坐起身,揮著手臂︰「能行!我把憶蓮這個小拖油瓶塞給張平照顧不就行了。」
綠衣撲哧一聲笑了︰「這麼激動干嘛,小心打著人。」
紅裳訕訕的放下手臂,剛才太激動了,一下子沒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夸張。
靈素知道素來紅裳與她親近。紅裳的話雖然有些夸張,但也確實是她的心里話。靈素相信如果有那麼一天,真要紅裳拋夫棄子,紅裳也會的隨她而去的。所以靈素听到紅裳這樣說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眼眶有些熱熱的。她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得到紅裳這樣的好姐妹。
雖然紅裳極力反對留在鄴城瑤府,但是反對最後以無效告終。
不過紅裳倔強但不任性。當她得知,靈素想把照顧瑤浩的任務交給她後,她還是相當痛快的答應了。
啟程的那天,離別的氣氛沒有悲傷和沉重,只有祝福與輕松。
靈素坐在去長安的馬車上,時不時的欣賞著著沿途的風景或偶爾靠在車廂內小憩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