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趕到了庫什的皇城。
戰後雖然進入了恢復的建設,但是激烈的戰況顯然留下的大多都是殘垣斷壁。戰事結束區區不過半個月,皇城里的建築破壞得還是很明顯。
百人軍隊走在城里,訓練有素的規格格外引人注目。
突然出現了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約莫三十歲的樣子。「皇子殿下已經在皇宮等各位了。」他的神出鬼沒即刻引起了士兵們的戒備,也著實把走在亞爾塔身後的兩位女性嚇得不輕。
久也很努力地試著觀察這個男人。這個人的身材……健壯得似乎有點眼熟?這,這人不就是曾經綁架她的三人組里面抬著她走的那個男人嗎?至今那種肌肉撞擊肚子的生硬感覺她還是記憶猶新呢。「是你啊?好久不見了。茆」
她話里有話的口吻讓肌肉男的表情顯出了難以掩飾的尷尬。「女神大人,從前多有得罪,皇命難違,還請您不要責怪。」
此語一畢,立刻招來眾人嫌疑和絞殺性相當重的目光。他困窘地假咳了一聲︰「各位請跟我來吧。」
亞爾塔看皇妃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便回頭向大部隊下令︰「拉米和第三小隊跟著我隨行保護殿下。其他人在城門外扎營,隨時保持聯絡!」
「是,將軍!」
然後,肌肉男面癱地鐵著臉將十幾人帶入了新庫什的皇宮。原努比亞雖然在圖特摩斯一世時期常遭埃及的劫掠和欺壓,但是其富裕隱隱就有超過埃及的勢頭。雖然努比亞的力量並沒有埃及那麼明確和集中,但是皇宮的建造絕對沒有一點偷工減料的成分蚊。
廊台柱宇之間,埃及風格影響下的雕刻流暢了線條,起伏了輪廓,有著濃郁的努比亞本地的豪邁特色和埃及的細膩手法,著實雄偉。當然,要除去那些僕人婢女們正在擦拭的血跡……
到了某處,肌肉男忽然就剎了車。「殿下正在里面等待女神大人的到來,請其余的人就同我一起在外面等候吧。」這個男人顯然身份不低。不過這不重要。
亞爾塔可不樂意听到這種話,登時臉就冷了下來︰「王吩咐過必須隨身保護皇妃殿下,不得出半點差池。」他英氣的眼眸一瞪,「何況我埃及皇妃怎能與魯比皇子共處一室?無論如何一男一女總該避嫌吧?請允許我一同進去。」
肌肉男當然也不會退讓。
這時,正主不得不發話了︰「亞爾塔將軍,你們就在外面等吧。伊克茲那家伙不會對我有什麼企圖的。」的確是不會有什麼企圖,頂多冷嘲熱諷她,反正他每次出現都會那樣的。
「殿下……」亞爾塔年輕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似乎是稍稍躊躇了一下,隨後從腰間抽出了一個紙卷呈給久也,「殿下,王囑咐末將若是殿下不得不與皇子單獨相處,就請務必先將這個交予皇子過目。」
久也接過了不及掌大的小紙卷,好奇地打量著︰「這里面寫的什麼?」
「末將不知。請殿下進去之後首先交給皇子。」他恭謙地雙手奉上,不忘提醒一句。
某女看了看亞爾塔低垂的腦袋,然後又瞄了瞄手里秘密的紙條,想趁機偷看一下。
「殿下……」
「呃?」被抓包的表情絕對不是那麼好看,尤其面對的還是亞爾塔這種英雄氣概很強的男人表現出的哀怨神色,真是口味十足得重。久也很是無奈地收手,「哎呀,知道了,不看就是了。」
她甩甩手,道︰「你們在這里稍候吧。我很快就出來。」
走進內殿。裝飾的精致彌補了華麗的不足。大理石的牆面和潔白的六根主柱凝合出了一種與埃及的奢華截然不同的韻味——雅致。很多人覺得黃金滿目未免太多庸俗,但事實上當你看到真正的大片黃金覆蓋的建築,那種宏偉會在一瞬間吞噬人心。可是,不同,這里很不同。真正的白色整塊大理石聳立在內殿里,乳白的色彩就像是新鮮的牛女乃一樣讓人愉悅。
「是還沒恢復好嗎?居然這麼慢才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現象是屢見不鮮了。
女人毫不客氣地反擊道︰「誰讓你要派個我認識的人來帶路呢?」她猛然想起亞爾塔說的法老交代的紙條,「這是伊塔圖要亞爾塔交給你的。」
「這是什麼?」伊克茲邊問邊打開紙卷。
久也手一攤,肩一聳︰「我也想知道。不過好像他們不給我看。」
「那我就做個好人讓你也看看好了。」他將紙條又扔還給久也。臉上貴族氣息馥郁的笑容收斂在溫儒的風韻里,含蓄而內斂地張揚著。
可惜了,她只覺得某人嘴角的弧度隱含著巨大的內涵。當她的雙眼觸到紙上「離我的皇妃遠點」的字樣之後,一瞬間黑著臉將紙條撕成了渣。
伊塔圖那家伙!都在想些什麼!
「好了,言歸正傳。哥吉的木乃伊我已經派人準備好了。既然你也到了,那麼葬禮就在明天開始,沒問題吧?」伊克茲及時地剎住車。
她捧著的盒子奪得了注意力。「沒問題,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他沒有反對︰「說吧。」他很清楚,久也並不是無理取鬧的女人。既是有要求那定然不會是什麼非分之事,因此,若是力所能及的小忙,那也不是很有所謂。
久也舉起了手中的金盒︰「把它放入哥吉的棺中,一同下葬。」
他好奇地接過了盒子,沉重實質的黃金打造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這樣幾乎整塊的黃金價值不菲,里面裝著什麼重要的東西?「陪葬品你的法老早就送過來了。這里面是什麼?」他那女人眼楮望著這金盒一動不動的樣子,必定是重要之物。
「那是……我的孩子……」
即使根本沒有出生,即使他連埃及的皇子(此處指皇族子女)都稱不上,即使它的地位早就因為母親的特殊而被奠定——但是,它卻不能在埃及以大禮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