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的兵馬之所能一往無前所向披靡,主要還是因為沒有遇上三州盟軍的主力部隊。此時孔與劉繇兩路兵馬不下兩萬,如果正面沖突勝算自然不大,于是招來眾將商議退敵之策。
「這兩路兵馬不過是烏合之眾,難道還怕他們不成,不如現在就出城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能勝,也要殺他們個潰不成軍。」韓當說著反問道,「高將軍的兵馬為何還沒趕來與我們會合,莫非真要我們以一敵十?」
程普回顧諸將說道,「只靠我們這三千兵勇連守住冤句城都有問題,既然主公不願與袁紹同流合污,倒不如退兵南去。」凌操也應和道,「對,我們何必要為袁紹身先士卒,我們在前線作戰,他倒好在後方坐享其成。」
孫堅止住眾人說道,「不要忘記了我們的初衷,我們不是為別人而戰斗,而是為了我們自己。戰勝三州盟軍是我們的要克服的第一道難關,如果我們現在退縮了,又如何能成就大事。眾將听令!」韓當、程普、凌操、太史慈精神抖擻厲聲應答,威風凜凜雄赳氣昂。
「程普、韓當你二人各領五百兵士埋伏在城外,負責襲擊敵軍兩翼,凌操你領兵一千據守城池,不論戰場發生何種變故都不可出兵迎敵。我與太史慈各領五百兵士出城列陣迎敵。」孫堅部署完各人任務,接續說道,「如果戰事失利,不必相互馳援,直接退往濟陽城。」
冤句城外,孔的豫州兵排陣在前,槍兵開道,盾兵拱衛兩側,同時將騎兵隊列都布置在後方負責押運糧草,以及防範敵軍偷襲。前路兵馬進逼冤句城,殿後的劉岱也率領著兗州兵渡過黃河。
趙雲勒馬望著敵軍紛紛渡河離去也不急著派兵追趕,反而退守平丘等著與司徒清風的大隊人馬前來集結。金吾軍姍姍來遲,司徒清風乘騎琉璃馬,身配赤霄劍,銀羽束冠,裘袍龍紋珠繡,珠光寶氣儼然王者氣派,身後兵士扛著錦幟旌旗遮天蔽日。
司徒清風顧視平丘城,此時趙雲已經出城接迎,趙雲說道,「劉岱兵馬已經渡河遠去,我們是否要繼續追上?」「不必追他們了,我們的使命已經達成,想來現在是時候朝潁川進兵了!」司徒清風雖然口中說要進兵潁川,卻沒有急著調兵,而是先入城休息。
陽武城一帶,鞠義率領的五千羽林兵已經攻陷了這座衛城,正朝著原武城進發。而在黃河對岸,潘鳳率領的風營兵士正在與官渡城守軍生死鏖戰。城樓城下箭雨如簇,繁色曼錦遍地斑斕。各方戰事緊迫,高覽也從陳留舉兵北上朝平丘奔來,這路兵馬並不是為了攔截劉岱等三州盟軍,而是為了阻擊司徒清風的金吾軍。
冤句城野,兩萬大軍正朝城池挺進,孫堅與太史慈各領五百兵士布陣城外。兵士以兩個方圓排列,盾兵御方,槍兵居內,騎兵環外。此陣形為兩儀解元陣,兩個方圓是兩儀陣的陰陽兩極,解元即是包含陣形的變換。騎兵是陣法的牽引,整個陣形將隨著騎兵的動向而逐步分解變化。
孔望著城下的寥寥軍士,不屑道,「敵軍以區區千百士卒就像與我們上萬兵馬對敵,簡直是笑話。」劉繇心中生疑說道,「只怕其中有詐。」孔不听勸阻馭馬在前領著五千兵士朝城下殺來,劉繇率兵跟上命笮融領兩千兵士從側翼輔助進攻。
兩州兵馬尚在箭地之外,兩儀解元陣變開始變化拆解,元即是源,從陣心隨騎兵散開的步卒,繞著原本的兩儀陣眼形成一個大圈。兵士反復源源不斷從陣心轉出,陣形從實入虛,恍然間兵馬就像是多了數倍。
孔手舞長槍破開盾兵沖入兩儀陣中,兩軍相互廝殺戰況慘烈。兵戟長槍、畫盾蝶弓、龍刀玉劍,萬般兵器林林總總,交織出鏗鏘頓挫激揚悲烈的死亡曲。孫堅撥馬繞行曲道與太史慈一同指引陣形,兩儀陣隨著騎兵轉走不斷盤轉,將沖入陣中的兵士瓦解分割成無數殘隊。
豫州兵被悍不畏死的守軍沖散,不過畢竟在兵力在佔據絕對優勢,孫堅一方兵力越戰越少,形成的牽制效果也越來越有限。于此同時,埋伏在兩道的韓當與程普率兵出道伏擊入圈的敵軍。
程普大步趕馬朝著繞襲左翼的笮融奔去,手中蒼狼刀朝戰馬砍去。笮融見勢大驚,馭馬回走拖槍倒行轉入陣中,隨著兵士沖鋒陷陣。程普舉刀迎著沖來的騎兵劈去,刀佐狼影行空躍擊,將一名騎兵刺落。飛身奪馬仗刀怒喝,聲嘶鬼厲形發倒拔威武凜冽,仿佛神鬼入體。程普打馬沖開前列的騎兵朝笮融追去,蒼狼刀隔空擋開百般兵刃,突破隨後千百兵卒,硬生殺出一條血路。
兵力幾度懸殊的情形下,也只有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才能克敵。韓當挑刀將跟前一名甲士拋飛升空,躍身回旋踢以人為器,前方的兵士壓倒一片。牢刀鎖地拽著鋒銳的刀柄,將再度圍上的敵兵扳倒在地。二將生猛英勇,從中間將敵軍撕裂開,孫堅和太史慈合兵一處,貫穿豫州兵的中軍,將孔最後的一波主力徹底打散。
眼見戰機朝著孫堅一方傾斜,劉繇的後隊兵馬沖來,把二將組成的防線全面沖毀,也將這短暫的優勢瞬間吞沒。劉繇疾惡如仇,最恨三心二意叛主之人,劍鋒一指朝著太史慈喝道,「眾將士先將叛將拿下!」身後萬數兵馬朝著太史慈殺去。
太史慈絲毫不懼,反而打馬朝著劉繇奔去,手中長槍蕩開眾軍,以疾風破月槍法闢道,長槍快如疾風將阻道的兵士刺退,破月之法如追星趕月一往無前。太史慈尚未殺到劉繇跟前,戰馬已經被亂刺洞穿,身上各處鎧甲血跡斑斑。
「無極入道!」太史慈飛槍踏馬,凌空而起,槍行如桿踩著兵階器梯翻轉直驅,太史慈折槍扣打將劉繇拍落馬下。一躍一挽,原本五丈之地在轉眼間已經被穿越。長槍抵喉,太史慈挾持著劉繇說道,「末將身在敵營,亦不敢忘刺史提攜之恩,如今身不由己還望刺史見諒。」太史慈朝著四面敵兵喝道,「還不快住手!」劉繇大義凌然說道,「死有何懼!眾將士休要听他胡言亂語。」
越來越多的兵士將太史慈圍在核心,外圈的戰事已經漸漸消停,孫堅、韓當、程普等人在太史慈牽制住劉繇主力部隊的時候引兵退去。孔也不驅兵追趕,來見太史慈說道,「只要你放下兵器投降,本刺史可保證絕不傷你性命。」太史慈順勢收槍扶起劉繇,拜身請罪道,「末將絕不敢有負刺史之恩,只是事出突然不得不出此下策。」劉繇見太史慈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不知道他真心假意,仍然不屑一顧,冷聲喝道,「劉某處人微力薄只怕難以成就你的大事。」孔還想從中勸說,太史慈答道,「末將還有要事相告!」近身低聲與劉繇說道,「我在孫堅軍中探知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二人竊竊私語,孔也不便上前打听。劉繇從太史慈口中听說了孫堅懷壁玉璽之事,驚訝非常,先時對他的戒備之心全然消除,執手話語親如兄弟。凌操在孫堅敗退後也領兵棄城而去,兩州兵馬接掌了冤句城。
原武城下,鞠義的五千兵士神不知鬼不覺得繞到西城城下,城中守備松懈,城門守兵不過十余人,城中百姓依然按照正常的作息時間進行著日常工作。原武城絲毫察覺不出亂世的意味。
鞠義也顧不得多想,派兵殺入城中,守城的兵士倉促應戰,還未抓穩兵器就被亂刀砍死,城內百姓紛紛逃遁而去。人去城空,城內一片蕭條落寞景象。鞠義派兵抓來幾個居民問道,「城中守兵何在?」
那人雙唇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突然晦暗的眼眸凶光突現,那雙枯朽的手掏出隨身的匕首朝鞠義刺去。這連貫犀利的動作讓鞠義猝不及防,一刀刺穿了鎧甲鮮血飛濺。護衛的士卒揮刀砍去,那老兵似乎完成了使命般安詳得等待著審判。其余個人都拔出匕首朝衛兵刺去。
緊接著散去的民眾紛紛從各處屋舍奔出,著盾牌發出陣陣聲響,而後越來越多的兵士從四面八方涌來。大開的西城門猛然間關閉上,城樓隱伏的弓手搭箭對著城下,郭嘉手按佩劍朝著形同甕中之鱉的鞠義喝道,「我等奉趙王之命特在此地等候你們多時。」
鞠義如此順利得攻入原武城,心中隱隱發覺可能個陰謀。不過司徒清風率領大隊兵馬離去,此時就算有伏兵,憑借著驍勇的五千羽林兵足以應付。不過實際情況完全超乎了鞠義的想象,司徒清風所帶去的兵馬不過半數,原武城守軍尚有一萬,其中多數混在百姓民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