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頌把阿歷克斯背到街道旁的一棵樹下,讓他斜躺著背靠大樹休息,然後和白敏坐著綠油油的草地上,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貴族的打扮在哪里都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行人們看著樹下的少年少女,都覺得這兩人不同于普通的貴族。
一般來說,貴族是知識,權力,還有禮儀的象征。普通的貴族,絕對不會隨便坐在地上,因為那是一種有失體面的行為;可實際上,沒有那個行人覺得樹下的兩個‘小貴族’有任何失禮的地方,反而覺得他們很自然,不做作。
禮儀的本質,是為了培養素質,素質高了,就擁有氣質,而氣質的極致便是‘不拘于禮’。新人類時代出來的陳賢頌,還有生化人白敏,放在新人類世界中,並不算什麼,但在這個黑暗文明時代,他們的行為和本質,超過普通人太多太多,絕對可以稱得上‘不拘于禮’了。
其實街道上,有不少自持有點身份的的行人,看到白敏和陳賢頌都想上來搭搭話,但硬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邁得出步子,因為白敏一直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他們看了一會,只得嘆氣離開,畢竟沒有多少人能像佛爾德那樣,見著美少女就能涎著臉上前搭訕。
沒過多久,阿歷克斯轉醒過來,陳賢頌微笑問道︰「怎麼樣,好些了嗎?」
「我沒事了。」阿歷克斯一骨碌爬了起來,即是感激,又是惶恐︰「都是我不好,連累老師來照顧我。」
陳賢頌沒好氣地說道︰「這算什麼話,說得我好像應該把人扔在街道上不管才對似的。」
阿歷克斯不知道如何回答,為難地笑了笑。陳賢頌站起來,拍掉背後的草屑,問道︰「阿歷克斯,你沒有事了吧,要不你先回落腳點休息一下先?」
阿歷克斯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是暫時的陣痛,以前小時候試多了,休息一下就好。畢竟這是靈魂深思者的領域,我們普通人沒有資格踏入。倒是老師……剛才你似乎是想像了其它規格的房子……」說到這,阿歷克斯又用手捂了一下腦袋,使勁甩了甩,然後才繼續說道︰「難道你沒有覺得疼痛?」
陳賢頌好奇地反問︰「為什麼我要覺和腦袋痛?」
「可是……可是……」阿歷克斯有表情相當不解︰「只有靈魂深思者在創造知識或者工具的過程中,不會受到靈魂力的反噬。難道……老師你也是靈魂深思者?」
陳賢頌攤了攤手︰「我甚至不知道靈魂深思者是什麼玩意?你能解釋一下嗎?」
「我知道的也並不是很多。」阿歷克斯回憶了一下,將他所知道的一些常識說了出來。
陳賢頌听了後,將阿歷克斯的情報綜合分析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知識,除了一部分是太陽神僕的貢獻,其它的全是靈魂深思者們的研究了?听起來有些神奇,阿歷克斯,這城中有沒有你剛才所說的靈魂深思者協會?」
「有!」
陳賢頌雙眼一亮︰「帶我去看看。」
…………
…………
烏迪爾是個老人,他是黑土城的本地居民,最大的願望,就是將黑土城建設起來。為此他拒絕了總會的調令,一直留在黑土城中,想盡各種辦法,一心為自己的家鄉謀福利。只是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有限,就算他是靈魂深思者,也並不是精通所有的知識,他只是在土地耕作這一塊有些心得,畢竟他小時候是個農民。
烏迪爾看著自己的書架,上面零零散散擺了幾本書,他長長地嘆氣,靈魂深思者的力量來源于知識,而知識來源于書籍。他收集到的書籍太少了,沒有足夠的知識,他根本無法有效地進行知識的融合和再構成。
他現在已經六十二歲,時間不算多了,可黑土城現在為止,只出了他一個靈魂深思者,他擔心,自己過世後,又有誰能支撐得起黑土城繁榮的重任。領主?老領主還行,知識儲備勉強夠用,老領主的三個兒子,全是惹事生非的主,雖然懂基本的習知識的時間太少,將來難當大任,而且他們都不是靈魂深思者,只能循規蹈矩地執行他們已知的內政,遇到一些突發情況,根本沒有靈活變通的能力。
他坐在靈魂深思者協會中,憂慮地嘆氣,他現在最大的期望,就是黑土城中出現一個新的靈魂深思者,哪怕是個小孩子都好,他願意手把手教導他成人。因為懷著這樣的希望和期待,就算黑土城的靈魂深思者只有他一個人,他也每天抽出時間來,坐在協會中等待新的靈魂深思者上門。
「仁慈的大陽神啊,請在我的有生之年,賜于黑土城一個新的靈魂深思者吧。」
每日虔誠的禱告定時響起,烏迪爾看著手中金質太陽神標志,喃喃自語。這時候,他的房門響起篤篤篤的聲音,他收好手中的東西,應了聲︰「進來。」
來人是個身披鎖子甲,腰間別著墨綠色劍身的中年戰者,他微微彎腰說道︰「閣下,協會外邊來了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看他們的服飾,應該是貴族。」
「一男一女的貴族?」烏迪爾眉頭皺了一下,淡淡說道︰「想必是索拉丁的子女,告訴他們,我現在有要事,不見。」
中年戰者說道︰「索拉丁領主的子女我也曾見過,不是門外那兩人。我感覺他們不是普通的貴族,烏迪爾閣下,我建議你還是見見他們,或許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哦,既然羅伯特你都這麼說了,那看來我還真要去見他們一下才行。」
陳賢頌坐在金紋紅木漆紅椅上,喝著剛才侍者端上來的法蘭花茶。白敏坐在他的邊,端著杯子,一雙漂亮清澈的眼楮,靜靜地看著茶杯中的花瓣浮浮沉沉。至于阿歷克斯,因為靈魂深思者協會不準平民隨意出入,如果沒有收到邀請,只能在外邊等著。陳賢頌對這條規定有些不以為然,但他並沒有傻到直接要求阿歷克斯跟進來,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人土地,他們有權利規定自己的住所,讓什麼樣的人進,什麼樣的人不能進。
烏迪爾從內室書房來到大廳,他第一眼先看到白敏,即使是六十多歲了人了,他依然忍不住在心里說了聲︰好漂亮的小姑娘,就算是比起總會長也不差到哪里去,怪不得羅伯特說他們不簡單。
然後他才將視線移到陳賢頌的身上︰這小家伙相貌一般,倒是有幾分貴族的博學氣質,不錯不錯……咦?
烏迪爾的臉色陡然吃驚起來,他幾步走到陳賢頌的面前,死死地看著對方的眼楮。
陳賢頌正在喝茶,突然眼前多了個陰影,他放下茶杯,看到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就站了起來︰「老人家,你好,冒味前來……」
烏迪爾卻喝了一聲︰「站著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的眼楮!」
陳賢頌見烏迪爾表情極其認真,就按他所言一動不動。白敏皺起眉頭,似乎是想有所動作,但她的手被陳賢頌拉著,便作罷了。現在兩人之間經過幾日的朝夕相處,倒也養成了一些小小的默契。
「你的眼楮,充滿了神彩,與那些凡人不同,我和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孩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靈魂深思者?」烏迪爾盯了陳賢頌的眼楮一會,然後他的表情非常激動,雙眼中充滿了興奮和狂喜,就差手舞足蹈了。
陳賢頌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靈魂深思者,但我對這個職業相當有興趣,所以才來這里,想請教一下這里的主人,烏迪爾閣下。」
「我就是烏迪爾,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靈魂深思者?那沒有關系,來,孩子,我們來做個小小的測試,放心,很簡單。羅伯特,你去把我寶貝的拿過來。」
沒多久,桌面上擺上了一個黑色方形木盒子,烏迪爾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張紙來,上面用線條描著一條花,但沒有上色︰「孩子,你想像一下,這朵花會是什麼顏色?」
「黑色?」
「很好!」烏迪爾點了點頭,又從里面拿出一張紙,這次是個表情痛苦,模樣有點類似兔子的動物︰「你覺得,這只白肉耳遭遇到了什麼事情?」
陳賢傾盯著紙張看了一會,不太確定地反問道︰「它便秘了嗎?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烏迪爾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再從盒子中拿出一張紙,這次是一個女人的素描圖,她躺在地上,身上有一顆顆的水珠︰「你覺得,畫中的女士在干什麼?」
「在洗澡?」
烏迪爾笑了,說道︰「這是一般人直觀想法,你可以想像一下,她全身都是汗珠,究竟是什麼事情可以讓女性變成這個樣子?」
陳賢頌一拍手︰「哦,我知道了,她在自WE。」
這下子,烏迪爾整張臉都抽動起來,他好一會才憋出一句話︰「孩子……我能肯定,你絕對是個靈魂深思者。但是,你的思想似乎受到的貴族不良習慣的荼毒。鑒此,我決定,我要做你的老師,把你帶上正軌。教導你成為一名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氣質的四有靈魂深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