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落輕塵滿是期待。
我笑咪咪的看他一眼,「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趕快馬上把自己收拾干淨,你不知道你是真的很臭耶!」
落輕塵看她只是笑眯眯的戲謔,眼中並沒有流露絲毫厭惡嫌棄,微微放下心來。不動聲色的在自己身上深嗅一下,酸臭的氣息撲鼻而來。是真的很臭呀!難為情的離她遠一點。臉紅紅的退卻還不甘心的想為自己爭辯一下︰「我是乞丐,當然要有乞丐的樣子了!」
「噗嗤」我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落輕塵糾結的小臉,「是,輕塵了不起,為了偉大的乞丐事業勇于奉獻了自己干淨的青春!」
落輕塵羞惱的伸出手指,怒指著笑得直不起來腰的女子,「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落輕塵氣憤的甩袖離開。
看他真的生氣了,我使勁壓下還在心中翻涌的笑意,拉住他的衣袖,「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動不動就會生氣。」落輕塵咆哮︰「不要再叫我小屁孩,你說不定還沒我大呢!」「好不叫你小屁孩,那叫你輕塵好了。」我從善如流。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落輕塵疑惑地問道。拋給他一個你是白痴的眼神,「剛才那群小乞兒不就這樣叫的嗎!‘輕塵’蠻好听的嘛!就是不知是那兩個字?」「落輕塵,落葉的落、輕生的輕、塵土的塵。」落輕塵淡淡的解釋,思緒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還有人說這個名字很好听呢!自嘲的笑了笑,想起那陰雨綿綿的陰霾午後,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掙扎著被一個肥胖猥瑣的中年漢子扔到了大街上,那個猥瑣丑陋的男子鄙夷的沖那剛被他狠狠扔到地上的小身子吐了口口水,不屑的冷笑聲讓小男孩弱小的身軀發顫,「我要的是你娘,你這個拖油瓶太礙老子的眼了,你娘還讓我給你一個名字,你這個煙花地出來的小野種,今天老子我就發善心賜給你一個名字也算對得起你娘了!老子姓落,讓你這小野種跟我的姓真是便宜你了,記住你的名字‘落輕塵’,你就像飄落的一粒塵土一樣輕賤。」男子哈哈大笑而去,小男孩悲憤地握緊小小的拳頭,目光冰冷一片,‘落輕塵’我會好好記住這個名字的,小男孩看著那男子離去的背影暗暗發誓,我哪怕只是一粒輕塵也總有一天會把你踩在腳底下。
「喂,想什麼呢,想的那樣入神。我叫了幾聲你都沒听見!」他剛剛到底想到了什麼,臉上是悲憤絕望恨意殺氣交雜,眼中沒有一絲生氣。每個人都有不願回想的悲傷,那是經過再長時間也愈合不了的傷口,每不經心的瞟上一眼,都像初始一樣的鮮血淋淋,猙獰恐怖。我開解不了他什麼,每個人的心結只有自己才能打開,有些事情也只有自己才能選擇是放棄遺忘還是固守傷疤不肯放手。我只是輕輕地拉起他的手,揚起最溫暖的笑︰「你還不去梳洗,是不是不想听我的計劃了!」
落輕塵看著她燦爛的笑臉,心里的陰霾悄悄消散,不留痕跡,明亮的陽光照射進心里最軟的地方。手上溫滑細膩的觸感讓心為之顫栗,溫暖的交握力度震撼靈魂深處。臉上火辣辣的,不自在的想要掙月兌,可又舍不得這份溫暖。輕輕的壓下那想要掙月兌的微微心思,任她拉著自己離開。
「你不是說不會帶走哥哥嗎?為什麼說話不算話!已經消失了的小乞兒們又不知從哪里鑽了出來,不由分說地像護仔的老母雞一樣圍撲上來。我愣愣的看著他們,他們難道有飛天遁地的功夫不成!神出鬼沒的來無影去如風。
落輕塵看他們這樣關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多年的付出總算沒有白費。欣慰地笑著︰「姐姐不是要抓我走,你們誤會了!」說完又看向我︰「我回家收拾一下,你要去我家看一看嗎?」他的語氣里含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希翼。
「好」我笑著點頭。落輕塵的眼楮亮閃閃的,反手拉起我走向旁邊一個不起眼破爛殘敗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