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越來越近,心 越跳越快。一只腳尷尬的抬起,不知是要不顧一切的沖上去一慰相思之苦,還是悄悄的低頭轉身,裝作沒有相遇,流著眼淚去維持自己舍己為人的大公無私情懷。
「哥哥……哥哥……」沒想到蕭行月突然高高揮舞著雙手,激動大喊。
騎在馬上之人寒冰一樣的目光以秋風掃落葉之姿‘刷’的一下橫掃過來,我拍拍發懵的額頭,訕笑著把抬起的腳放下,不能否定那一瞬間心中有一種舒了一口氣的感覺躥過。
咧開嘴帶笑不笑的縮著脖子伸出小手搖著,嘴里冒出熟人相見的經典必備單詞︰「嗨!」他的眼神太冰冷,于是我心中大唱‘忐忑’︰「我忐忑的心,我忐忑的心,起落的不能停,忽而憂忽而喜,對于愛情原來我不曾免疫。請記住我我忐忑的心,我忐忑的心,輾轉的不能眠,忽而醉忽而醒,這樣陌生的自己,是我熟悉的曾經。」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等待被主人召喚的小狗,只要他露出一絲笑容,我就會眨巴著可憐的星星眼搖晃著尾巴飛撲過去。什麼骨氣,什麼為你好,什麼的什麼現在才發覺統統都是狗屁。我已經嘗盡了孤單的滋味,既然還愛你,就應該握在手里,死也不放。我又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自私自利的本性早已滲進了骨子里,我又何必故作大方的讓自己難受,找虐已經夠了,再找抽的話,還不如扇自己兩耳刮子听響呢!
看到某人眼光在我和蕭蕭身上繞了一圈,然後勾起一抹頗具嘲諷意味的笑容,毫無溫度的眼神不帶一絲留戀的移開,好像我們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心痛的感覺鋪天蓋地的涌來,隱隱的不安夾雜著無措的茫然愧疚。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也許真的做錯了?我傷了他!臉上本來就顯得無比怪異的笑容再也掛不住,想過無數次重逢的場面,可是獨獨沒有這一幕,擦肩而過,曾經相依相偎親密無間,恨不得把對方塞進自己的身體里融為一體生死相依,身上還依稀能聞到你的味道,卻已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鼻子酸酸的難受,喉嚨里蔓延著壓抑的異樣感,張大了嘴巴想說點什麼,卻像失聲了一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冷風一點也不體諒我這天涯失落人的悲哀,可著勁兒的往我嘴里灌,口腔終于恢復了功能,一連串被嗆的咳嗽聲在安靜到詭異的街道上空撕心裂肺的拉扯,像一個肺癆晚期的病人,眼淚終于可以理直氣壯的冒出流落。
蕭行風打馬靠近,低垂著頭,拳頭握了又握,心在激烈的掙扎,憤恨既然走了,為什麼不走的遠遠地?為什麼還要遇見?可為什麼明明心底那樣恨,見到了還會止不住的欣喜?心跳如鼓,咚咚擂響,自嘲的笑一聲,為什麼就不可以放下,為什麼一面對你,就像一個懵懂沖動的純情少年?看到你們相牽的手,心剎那間痛得沒有知覺,原來你們真的在一起,連心底最後一點可以安慰自己的念頭也變成一個自欺欺人可笑之極的奢望。用上十二萬分的力量,強迫自己以冷漠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