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盼舒揉了揉眉頭,終于送走這一批學員,他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嗓子還有點不舒服,喝了一點已經涼掉的茶,鄒盼舒咳一下潤了喉,才慢悠悠整理桌上的文件往外走。
四月午後的陽光真是愜意,不知不覺回國已經大半年過去了。鄒盼舒應了柏子競的邀請到回眸工作,他的身份一下從幾年前的學徒變成了現在的重量級導師,在這個處處靠關系的社會,鄒盼舒讓很多人羨慕,以致于很多人幾乎忽略掉他所付出的艱辛努力。
剛開始流言還有一些,但漸漸的,回眸里的老牌攝影師和學員們發現鄒盼舒的水平已經遠遠把他們甩開,最讓人驚嘆的是他作品中的光芒,經過幾年的沉澱,鄒盼舒終于還是把握住自己內心世界的表現。
「盼舒,這邊。」
鄒盼舒聞聲忙轉頭,臉上驀地綻開了暖暖的笑意,腳步輕快地走過去。
「疏狂,你怎麼會來這里?不是明天才到家?」向司機謙叔致意後,鄒盼舒問,臉上還帶著驚喜的笑意。
任疏狂的臉色卻不太好,聲音也有點低沉,「剛接到醫院來的電話,飛瑤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孩子呢?大人怎麼樣?孩子有事嗎?」鄒盼舒的聲音一下高昂不少,焦慮地蹙起眉尖。司機在他上車後平穩的啟動,車子開往醫院。
「暫時沒事,醫生說要靜養半個月。別著急,我們一起去看看。」任疏狂拍拍他緊抓自己胳膊的手,安慰地說道。
自從兩人見過長輩之後,就一直是大小事情商量著過日子,任疏狂剛開始不怎麼習慣,慢慢地次數多了之後才發覺這樣的生活更真實,不管好的壞的,有人一起分擔的感覺很窩心。
不過,任疏狂心底的小心思可沒停過,他也只在身邊這個人身上用過一些小心思,比如,剛才鄒盼舒從回眸出來的路上就不止三個時尚亮麗的女孩、兩個青春朝氣的年輕人與他打招呼,甜美的笑容怎麼看都很礙眼。
任疏狂知道他這一期的課程今天結束,不由松了一口氣。
柏子競拍拍走了,丟了一大堆事情給鄒盼舒處理,現在回眸的專業演講課的質量和人氣在業內穩排第一。鄒盼舒是花了最多精力的人,只因為他一來想報答柏子競,二來也希望自己的知識能夠幫助別人。
想法不錯,工作也不錯,可是接觸的人真多,任疏狂難免又犯嘀咕,這已經是第二期鄒盼舒主講的班級,一到他開課,自己的中飯就沒著落了。
但是,總不能真的把鄒盼舒鎖在家里吧,任疏狂再次壓下這個不合適的念頭。
話是這麼說,鄒盼舒還是很擔憂,對著外人歷練沉穩的氣質到了任疏狂面前就變成個小孩一樣,什麼表情都坦然地表露出來。
「她也太不小心了。」鄒盼舒不想責備誰,但卻真的心驚膽跳。
「這次她自己也嚇到了,希望會老實一段時間。」任疏狂都很無奈地說,對于自己這方面的疏忽心里不是很開心。
他們確實找了一對雙胞胎做代理孕母,花了非常高的價錢在國外一家信譽非常好的醫院開在S分部受理,雙方並不直接見面,或者說是女方看不到他們兩人,而他們卻可以看到對方。
這是為了避免以後不必要的糾纏,特別是任疏狂和鄒盼舒這樣會出現在公眾面前的人,更需要。
院方告訴他們姐姐叫做樂瑤,妹妹飛瑤,也明確說了是化名,這對雙胞胎什麼都不錯,沒有隱性遺傳病,容貌姣好,還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智商也很高,可是他們唯一沒想到的是飛瑤性子非常的好動,渾然沒有做孕婦的自覺,即使是他們兩人去探望時也難得安靜坐下來。
所以這樣摔跤的意外,讓兩個大男人真的生氣了。
可惜,生氣也沒有用,飛瑤肚子里懷著的是鄒盼舒的孩子,他們拿飛瑤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相互祈禱時間快點過去。
不是高峰期,車子很快駛到位于西郊的隆科醫院,這里有一大片環境優美的小型別墅群,每棟別墅都修了底下停車場,蜘蛛網一樣在地底延伸,每棟別墅都不需要經過地面就可以直接進出。
一身白袍架著無框眼楮的醫生等在地下停車場,他負責七戶,偏偏就有這一戶是麻煩最多的,這一回那個孕母可真是捅了大婁子,檢查時都可以看到血跡了。
「兩位唐先生請進,請問去看B超結果還是去房間探視?」醫生強作鎮定地問,在任疏狂犀利的注視下額頭冒汗。
「去看看飛瑤。」任疏狂邊說邊向電梯走去,兩人一點都不避諱地手拉著手。
這里的別墅內特設的房間外都有通道,對著固定的地方是單向可視玻璃,通知躺在里面的飛瑤,她身邊的佣人忙來開窗簾,任疏狂兩人就可以看到她的樣子,可以透過對講機與她談話。
飛瑤難得露出拘謹不安地神情道歉,不停保證自己以後絕對安靜養胎,臉上微微脹紅,與平日里好動的樣子看著有一點不同,床邊上樂瑤安靜擔憂地握著妹妹的手,也在表示以後的時間一定會管束好飛瑤。
鄒盼舒安慰她兩句之後就不說話了,任疏狂也沒有多說,示意探望結束,里面的窗簾再次慢慢閉合起來。
到醫生辦公室看過B超圖,醫生擺出專業地口吻說︰「唐先生不用太擔心,靜養一番不會出問題,我會讓佣人24小時不讓她離開視線……」
這件事情也怪不了醫院,兩人很理智地听完醫生的話,他們唯一希望的還是那個飛瑤多一點孕母地自覺,經過這一出,想來不敢再亂來了吧。
兩人與醫生握手告別後,從來時的停車場悄悄出去,司機開往的方向正是他們現在以及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居住的永園公寓。
車子才開出去沒多久,任將軍的電話就追來了,安慰了他們兩句,最後說他媽媽會讓人送湯水過去,不等任疏狂多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爸爸還是這個樣子。」鄒盼舒的心情好了一點,听著任疏狂皺眉轉述的話,不由感慨地說。
「嗯,倔脾氣一個,也不管別人是不是受得了。」任疏狂不滿意地說,帶著鄒盼舒回家正式被接納後,他爸爸也不見得多高興,每次都是言簡意賅,兩人越來越不不像父子。
「說起倔脾氣,我覺得你的也沒好到哪里。」
「是嗎?我怎麼從來不覺得自己倔了?嗯,我想想,難道……」
難道了半天,鄒盼舒認真听著,也沒听到後面的話,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任疏狂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本來也不是庸人自擾型,凡事盡力後不強求後果,出手如飛揉亂鄒盼舒整齊的頭發,淡淡地說︰「我的倔脾氣都用在你身上了。」
鄒盼舒白了他一眼,心里暖洋洋的,就著他手上的力道頭枕到他的大腿上,真舒服,兩人都忙,好久沒一塊聚聚了。
窗外的陽光被阻隔掉大部分,只剩下舒適的溫度透過貼著黑膜的玻璃暖著人,累了一周的鄒盼舒想著要和任疏狂多聊幾句,畢竟任疏狂這次出差了兩周,可說著說著聲音變小,沒幾句話就睡著了。
任疏狂的指月復按了幾下他淺淺地黑眼圈,泛著心疼。
說到倔強,他覺得鄒盼舒才是真正的倔強,對工作對生活對親朋都那麼認真,有時候他很希望鄒盼舒能夠耍耍性子鬧一下情緒什麼的,也不要活得這麼累。
自己賺了那麼多錢,鋪了通天大道,不就是為了兩個人舒舒服服過日子,不受別人欺負麼,怎麼到了最後自己還是工作忙,經常出差,而鄒盼舒更不談了,回國後只休息了一個月不到就被柏子競晃悠進回眸,一點點開始適應回眸的工作,還要整理自己那兩年的作品,要參加今年的幾個賽事,還有畫冊第二冊出版的瑣事……
還有生活上的,回來到現在,除了第一個月以外,只要兩人同時空閑在家,基本都去任家、肖家探望,要麼就是醫院,說起來一個月也不過一到兩次的空閑而已,掰指算算真是夠忙碌的,要不是兩人感情還很好,他都覺得是不是出了問題呢。
任疏狂收回手搭在他的腰上捏了兩下,嗯,看上去只是精神疲倦一點好像沒瘦什麼,兩人較勁似地關注彼此的身體健康,幾年的習慣下來,倒弄得彼此在這方面都非常講究。
快到家門口,任疏狂讓司機把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去,那里有電梯直通樓上。
自從有一次把鄒盼舒抱回公寓的糗事,鄒盼舒就再三讓任疏狂別做這麼讓他不好意思的事情,任疏狂當時同意了,反正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任疏狂沒有吵醒鄒盼舒,從車里把人抱起走到電梯口,向著恭敬站在一邊幫忙按樓層的謙叔點點頭,謙叔出去後,電梯門關上上行。
被抱著移動人沒醒,可是電梯的「叮」聲還是太響,鄒盼舒迷糊地睜開眼,被頂燈刺了一下,很快回神過來。
「到家了?放我下來。」鄒盼舒意識到自己騰空被抱著,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扭著身子要下地。
鄒盼舒可是知道自己的體重與幾年前早已不同,從未間斷過的鍛煉,甚至國外那兩年歷練,常常背著幾十公斤的包裹爬上爬下,上山下海更是常見,不知不覺他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了緊實的月復肌,雖然不像任疏狂那樣充滿力量感,卻絕對稱不上手無縛雞之力了。
「讓我抱抱,我想你了。」
任疏狂短短一句話就讓鄒盼舒停了動作,不過他還是把鄒盼舒放平下地,卻擁在懷里不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
他的聲音突然暗啞起來,呼吸噴在頸間,兩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那些煩惱事見鬼去吧,這時候兩人之間誰也插不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開寫了,隨意說幾句哈,別嫌棄咱嘮叨了,好久不嘮叨,真的不習慣呢。
首先是感謝新老朋友的撒花哦,還有謝謝ran198、ay9k的手榴彈,炸到我了呢︰)以及YH138HY112、halfan、wsjatongLee的地雷和Chrstnean的2個地雷,不好意思只有現在才感謝了。
說說更新頻率,嘿嘿,希望很多人關心才好哦,盡量最少隔日更,不過因為下周一周都在外旅游,所以估計要從下周日開始才能穩定哦,真的抱歉,本來這周可以多寫兩章的,但是食指不知為何有點抽,就休息了兩天沒碼字去了。
關于要寫到的CP,完結時說的估計都會陸續寫,還有個決定是月底或者下個月初開張某某同學的獨立篇,就是新開一個現耽文,嘻嘻,越想越覺得只寫番外寫不完啊,總不能寫個幾十章他們倆的你來我往麼~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一個。
其他就木有什麼啦,另外我的機甲新文已經馬上要到10W字了哦,嗯,會是比較長的一篇文,預計80W吧,有養肥黨滴可以去宰殺啦,多給點動力會加更哈,嘿嘿~~丟個連接︰
寫手的路都是寂寞滴,還好一路上有這麼多人關注,編編說我這個文的訂閱很不錯呢,謝謝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