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奧莉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她月兌下德拉科的長袍使勁地扔在地上,即使這樣泄憤也無濟于事。
忽然一陣頭暈,維奧莉特坐在沙發上休息好長一段時間依然覺得眼前發黑,渾身上下冷得打顫。
她為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繼而躺倒床上。本來沒有想要睡覺,可是剛剛閉起眼楮就昏昏沉沉地,既沒有真正入睡,也沒有很清醒,像是一種半夢半醒的恍惚間。
德拉科結束上午的訓練後也回到房間,他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維奧莉特躺在床上。
想到她沒有坐在觀眾席上,這讓德拉科有一些不愉快,「喂,你剛才人呢?」
維奧莉特發出輕微的呢喃聲,德拉科沒有听清楚,「你說什麼?」
靠近之後德拉科才發現維奧莉特的臉上帶著不太正常的紅暈,他下意識地喊道,「來人。」
當德拉科的話飄散在空氣中無人響應時,他才記起來這里是霍格沃滋,家養小精靈不會隨意听他差遣。到底維奧莉特是不是病了?德拉科勉為其難的將手搭在她的額頭上,很快他就縮回來。
「好燙…」,德拉科意識到情況不妙,她也許是在發燒。
必須將她送到校醫院,德拉科甚至來不及叫高爾和克拉布——今天是周末,誰知道這兩個蠢蛋在做什麼?
「失禮了」,這是德拉科第一次在沒有對方同意下就這樣直接踫觸對方,他拉開床被,一手環繞過她的背部,一手滑到膝蓋,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其間踫到她的手臂,傳來的體溫高得驚人,可是她卻抓著他的衣領打顫說冷。
德拉科更加確信維奧莉特在發燒,一定是受涼了。不知道昨天在浴室發生了什麼,今天早上又吹風……想到這里德拉科拋開自己心跳微妙的違和感,急急地將她送到校醫院。
校醫院的龐弗雷夫人正在悠閑的喝著茶,所有的護士都放假。這是一種好現象,一旦校醫院里出現了大量學生,那說明學校里一定發生很嚴重的問題。
當德拉科橫抱著維奧莉特,他沒有多余的手來開門,只能一腳踢在校醫院的門上直接闖進去。
「是誰這麼無禮?!」龐弗雷夫人厲聲喝道,結果看見德拉科時很驚訝。基本上龐弗雷夫人和德拉科沒有見過面,但是作為鳳凰社成員之一的她(1),怎麼可能會不了解馬爾福家族?光看那一頭金發,便可以斷定他是盧修斯的兒子。
「我很抱歉,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德拉科將維奧莉特放在離窗口最遠的一張床上,他直起身後整了整衣領,又捋了一下因奔跑而有一些散亂的發,重新對龐弗雷夫人問候,「龐弗雷夫人您好,我是德拉科-馬爾福,我的同學生病了,剛才無奈之下踢了您的門,之後我會派人來修。」
龐弗雷夫人想起當年的盧修斯也是這麼的恭敬,但這只是表面,誰能猜到最後他加入了食死徒?在心里微微感嘆人不可貌相,龐弗雷夫人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的神情,「不用了,我自己能修好。」
龐弗雷夫人走到了維奧莉特的床邊,她俯檢查一下說,「並不是很嚴重的病,療養個兩三天就可以痊愈。」
龐弗雷夫人的話讓德拉科松了一口氣,「那麻煩您照看了,我先行退下。」
德拉科面對著龐弗雷夫人緩緩後退,直到門處才轉身帶上門。
‘不輕易用背對著別人…這種修養現在不多見了…’,龐弗雷夫人嘆了一口氣,她一邊打開櫥門尋找藥劑,一邊陷入到了對馬爾福家族的唏噓中,這個古老的貴族血統究竟能支撐到何時?
維奧莉特醒過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隱隱有一些頭痛,龐弗雷夫人的藥很管用,晚上喝了想睡覺,白天會變得有精神。她身上的寒氣比較重,結果在校醫院里住了一個星期,當然其中也包含德拉科的要求——還沒有完全好的她根本不可以回他的房間。
這個周末,德拉科帶著克拉布和高爾把她的教科書都搬過來,他將一堆筆記本推到維奧莉特面前。
「上課筆記」,德拉科坐在維奧莉特的床邊,克拉布和高爾好奇地打量著校醫院,健康的他們不曾進入這里。
「我是病人,不需要這麼勞累吧?」維奧莉特輕聲的抱怨被德拉科听見了。
他板起臉,如同長者一般教訓似的說,「你現在是學生,就算生病也應該以學業為重,還有…」
此時德拉科稍稍壓低聲音,「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把這些筆記全都背下來,也許很快會有一場考試。」
維奧莉特抽動眉毛,也輕聲的回應,「考試?」
正當她準備詳細詢問德拉科的時候,龐弗雷夫人按照校醫院的規矩來趕人,「十五分鐘已過,馬爾福先生。」
「是的,我知道了」,德拉科站起來,此時克拉布和高爾也走過來,三人向龐弗雷夫人道別後離去。
龐弗雷夫人給維奧莉特吃完藥後,也離開病房,整個房間安安靜靜的,只有維奧莉特一人。
想起德拉科說的考試,維奧莉特申吟了一下,霍格沃滋只有期中和期末兩次大考,但不排除老師各自的抽考做平時成績。
不知道德拉科從哪里得到消息,維奧莉特百無聊賴地打開他帶來的筆記本,頁面上被謄寫地密密麻麻,字體優美飄逸讓人覺得愜意。想想克拉布和高爾五大三粗的樣子,維奧莉特知道這只可能是德拉科的筆跡。
上課時沒見德拉科有多少認真,沒有想到他的筆記卻完美得挑不出什麼錯誤,維奧莉特有一些訝異,但隨後對于自己要抄那麼多筆記而感到痛苦。
忽然翻到一本封面華麗卻有一些泛黃的筆記本,維奧莉特好奇的想,‘德拉科也會用這樣的本子?’
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一本完全空白的筆記本,雖然紙張微黃,但依舊能看出那是非常好的紙,觸感柔軟。
‘正好沒有新的筆記本啦~我就不客氣地用了’,這麼想來維奧莉特也從來沒有和德拉科客氣過,她用羽毛筆蘸了點墨水,從德拉科魔法史的筆記開始抄。
‘魔法史,賓斯教授……’,德拉科的筆記上怎麼寫,維奧莉特就怎麼抄。魔法史是全霍格沃滋公然的最無聊的課,只有這一門課的教授是一個鬼。維奧莉特總是在課上發呆,以至于她都想不起這位教授到底長什麼樣。
不可思議的是,她剛剛寫上去的字全都不見。不一會,一行與她字跡不同的字浮現在筆記本上,‘你把賓斯拼錯了,是Bnns(2),而不是Bns。’
維奧莉特嚇得差一點把手里的筆記本扔掉,她呆在那里,筆記本上也沒再出現其他的字。
過了一會,維奧莉特又忍不住好奇心提筆寫道,‘嗨?’
果不出其然,她寫的字又消失了,本子上浮現其他的筆記,‘嗨’。
這絕對是一本神奇的筆記本啊!!維奧莉特連忙再蘸一點墨水繼續寫道,「你好,我是維奧莉特-洛倫。請問你是住在這個筆記本里的精靈嗎?」
「你好,維奧莉特-洛倫。我叫湯姆-里德爾,真高興你找到了我的日記本。我並不是精靈,只是用了特別的魔法讓我的思想留在筆記本上,也許冥冥中期待著你的到來。」
雖然維奧莉特只是在紙上看見這句話,不可思議的是她真的能感受到這位名叫里德爾的喜悅。
「我們認識嗎?」維奧莉特不由得這樣問道。
「我的確認識你,但你不認識我。」
本子上只浮現了這樣短短的一句話,維奧莉特等了很久也不見下文,她忽然想到,也許這筆記本所浮現的字來自于自己的墨水。自己不再寫,對方當然也無法回答。
「什麼樣的魔法?太有趣了,能教我嗎?」維奧莉特又提筆寫道。
「當然能,但這是一個復雜而深奧的魔法,也許我們要一點一點來?」
「怎麼慢慢來?」
「先從最基礎的教起,就像你不可能一下子吃成一個胖子。」
看著里德爾寫的話,維奧莉特撲哧一下笑出來,他真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你準備怎麼教我?用過寫字交流?」
「如果你不想這麼麻煩,我們也可以面對面」,里德爾提的建議讓維奧莉特心中一動,她也想見見這一位親切的大哥哥。
「我們怎麼見?我現在在校醫院的病房里呢,除非你綁架我,否則龐弗雷夫人一定會把你轟出去」,維奧莉特不知道里德爾能否解決這個難題,只要在校醫院里就是龐弗雷夫人說了算,有時候就連鄧布利多校長來了也一樣。
「你真的想見我嗎?」里德爾的字漸漸浮現,正當維奧莉特下筆寫道第一個‘Y’的時候(3),眼前的筆記本自動翻頁起來,就像一陣風吹過那樣。
維奧莉特患的是重感冒,病房里的窗都關死了,只余一扇小小的天窗用來透風,哪里來的風?
她低下頭去,發現紙上漸漸浮現了一面畫,就在她想要湊近看時,忽然整個人就像被吸進去一樣,嗖的一下被吸進畫中。
就像漂浮在空中,維奧莉特緩緩落地後發現自己處在霍格沃滋的圖書館,周圍的學生都不是她熟悉的面孔。
如同附到她耳邊傾訴著秘密一般輕聲呢喃著,「這里。」
維奧莉特立刻轉過頭去,淬不及防她撞到身邊的人,鼻尖非常的疼。她一邊揉著鼻子,一邊看清眼前的人,那是穿著一身校服長袍的少年。他比她高出一個頭,綠色的領結代表著他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少年,和德拉科那種耀眼奪目的美不一樣,也不是哈利那清秀端正的可愛類型,維奧莉特覺得少年細長的雙眼彎起,眼中流淌出的笑意,真的很溫柔。
就像他說的,他真的期待著自己的來臨。
「你好…我是維奧莉特-洛倫」,維奧莉特看著他無懈可擊的五官,感嘆世界上果然有這麼完美的人。
「你好,我是湯姆-里德爾」,對方伸出手,維奧莉特愉快的和他相握。
「這里是圖書館?為什麼大家都看不到我呢?」維奧莉特發覺身旁的學生旁若無人的走過,就像她和里德爾不存在一樣。
「這是五十年前的霍格沃滋,我用記憶在我的日記本創造了這樣一個世界」,里德爾帶著她走過一排排書架,平斯夫人(4)就在他們身邊,居然沒有沖著正在說話的兩人嚷嚷。
「那你呢?也是幻影嗎?」維奧莉特居然覺得有些惋惜,她看見的不是他本人,不過五十年後的里德爾也不該是現在這副模樣。
「即使幻影,也是我真實的一部分」,里德爾讓維奧莉特坐下,他就坐在她身邊,「如果我猜的沒錯,維奧莉特應該對賓斯教授的課感到頭疼吧?」他雖然直呼她的名字,但那親昵的語氣非常自然。
「哪里是頭疼?簡直就是發瘋,賓斯教授上課從來都只按照教材念,也從來不說哪里是重點,我怎麼記得住那麼多?」維奧莉特無奈地趴在桌上,她對背書這種事真的不在行。
「我可以幫你」,里德爾俯對她眨眨眼楮,「如果我記得沒錯,賓斯教授他自己有七套考題,每年個不同年級考試用的都是不一樣的試題。」
「那也就是說…」,維奧莉特懂了里德爾的意思,「你知道他所有的題目?」
「如果你去翻霍格沃滋的歷史,你能發現五十年前我每一次考試都是第一名」,里德爾的笑容仿佛就像是一道曙光,維奧莉特瞬間覺得自己得救了。
「請一定要幫我!其他的課也幫幫我吧?!!」除了魔藥課,維奧莉特對任何一門都沒有把握。
「否則你認為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呢?」里德爾模了模她的頭,動作輕柔,「只要你需要,我什麼都可以教你。」
能夠踫觸到維奧莉特柔軟的發,湯姆-里德爾從靈魂深處感到一種愉悅,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他滿意地看著維奧莉特柔長的卷發披拂而下(5),‘真是只有自己才能施展得天衣無縫的魔法啊。’
「那麼拜托你了!」維奧莉特雙手合十做祈禱狀。
里德爾微微一笑,「既然是你的希望,我當然會全力以赴。」
不知他從哪里拿來的魔法史教材,維奧莉特一看就泄氣地嘆息。不過里德爾並沒有打開教材,「要我說,寫那麼厚厚一本書的人只是在騙取稿酬而已,是我的話,一張紙就可以搞定。」
里德爾拿過一張紙,他在頂端寫下‘起源’兩個字,「魔法的存在已經上萬年,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魔力是如何存在在一個人身上,魔法史的開端便有了一個假設,曾經有一位神靈——我們稱他為梅林神,他察覺到自己擁有魔力,開創了魔法界上無數的奇跡。」
里德爾講了一些梅林神的事跡,就如同神話故事一樣令維奧莉特著迷,「哦!居然能夠操控時間,好神奇。」
「梅林神的事跡太多,我們按照時間順序繼續,繼梅林神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擁有魔力,于是形成了最初的魔法聯盟,我們稱之為第一時期魔法同盟國,那是因為當初世界不想現在國界分明。」
看見維奧莉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他繼續說,「既然之後還有很多魔法同盟國,自然是發生了一些戰亂,使得第一個魔法同盟國解散。」
「戰亂?!」維奧莉特立刻意識過來,里德爾並不是在單純的教她,而是在引導她,讓她輕松的記住這當中發生過的事情。
「既然有戰爭,那麼在戰爭開始前就會一個導火線……」,里德爾的聲音輕輕淺淺的,既不會讓維奧莉特覺得刺耳,也不會讓她覺得嗜睡,看到她有一些無聊,里德爾就會說一些有意思的事跡調動她的積極性。
當里德爾將一張紙以時間順序寫的滿滿的時候,整個魔法史已經敘述到現代,正好包含整本教材的範圍。
里德爾將羊皮紙交到維奧莉特的手里說,「放心,這次賓斯教授絕對不會考你戰爭中精靈族用了什麼招數,所以你只要記住這些就夠了,具體細節以後的學年才會學到。」
「太棒了!!湯姆你真的太棒了!!」維奧莉特小心翼翼地捧著紙,如果可以她會把這張羊皮紙供起來,或者祖祖輩輩地傳下去,這絕對是筆記本中的戰斗機!
「今天我們就講到這里,明天繼續」,里德爾的笑容漸漸變得模糊,周圍的景象扭曲後變成一個漩渦,維奧莉特被卷入其中,她再定眼一瞧,自己又回到病房中。
「維奧莉特,該吃藥了」,龐弗雷夫人敲門後走進病房,她發現維奧莉特正一臉古怪地瞧著自己,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一直在這里嗎?」維奧莉特試探性的說,看到龐弗雷夫人一臉不解的樣子,她連忙改口,「沒什麼…也許我睡覺睡得有一些迷糊…」
「天天待在病房里你覺得悶也不奇怪?」龐弗雷夫人坐到維奧利特的床邊,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後說,「已無大礙,明天就可以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