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奧莉特醒來的時候發現正躺在校醫院里,哈利躺在旁邊的病床上。
她呆呆地看著哈利的臉出神,直到龐弗雷夫人站在她和哈利的病床中間,她才漸漸開始思考。
「胸口還難受嗎?」龐弗雷夫人坐在維奧莉特的床邊問。
「我…」,維奧莉特開口後發覺聲音沙啞得難以成句,于是搖搖頭。
「休息一天就好了」,龐弗雷夫人將枕頭弄得高點使得維奧莉特躺得更舒服。
維奧莉特原以為龐弗雷夫人會生氣,因為自己和哈利總是給她添麻煩。沒有想到龐弗雷夫人輕輕地模著維奧莉特的頭說,「你做的很好,波特雖然遭遇到攝魂怪,不過沒大礙,估計休養兩天就好。」
之前已有很多人探望過哈利與維奧莉特,在龐弗雷夫人驅趕下都散去,只有伍德被留下來。
龐弗雷夫人給她留了杯水潤潤嗓子,她離開病房後在走廊里訓斥伍德,維奧莉特躺在病床上能听見訓話的內容似乎是伍德讓哈利超負荷訓練。
門再一次被打開,進來的卻不是龐弗雷夫人。
「馬爾福?」維奧莉特注意到德拉科的手上纏有繃帶,「你也受傷了?」
「指甲斷裂而已」,德拉科走進維奧莉特所躺的病床,並示意她不要起來,「我只是過來看看,一會就走,你知道龐弗雷夫人不會讓任何人待太久。」
德拉科將手中的書和象棋放在一邊,維奧莉特驚訝的說,「這難道是…赫敏和羅恩送的?(1)」
德拉科點點頭,維奧莉特這才想起來,今天正好是星期三,是十月十二號——德拉科的生日。
「對了,我也有…」,維奧莉特在衣服內外的口袋模索著,她記得觀賽之前有放在身邊,本想找個適當的機會送給德拉科,但沒有想到她和哈利最後都住進校醫院。
德拉科其實早就知道她應該也有準備,本來他可以直接回去,不過刻意帶著羅恩和赫敏送的禮物來病房展示一樣。相比手上的兩樣東西,德拉科更期待她會拿什麼出來。
「……」,維奧莉特將包好的領帶拿出來時有些傻眼,可愛的包裝紙變得皺巴巴,顯然和之前淋雨有關。
「好丑的包裝」,德拉科像是沒有看見慘不忍睹的外包帶一樣,將其扯開。他用手指捏起一條干癟的領帶說,「更丑的圖案。」
領帶的底色是綠色,上面還有黑色的點點,原本維奧莉特還打算告訴德拉科這是今年的新款,款式。可是被水浸過而且沒有好好打理一番的領帶看上去…就像一條發霉的梅干菜。
「因為我沒錢嘛!」維奧莉特只能如此辯解。
「好吧,下次我就特赦你不用買禮物」,德拉科站起身,如同國王一般的口吻說。
「什麼特赦…」,維奧莉特瞪了他一眼,送他禮物又不是上供,應該說有這份心意他就應該感激涕零。總之現在這個場景離溫馨送禮的想象有很大差距,德拉科拿過書和魔法象棋站起身,維奧莉特好奇的問,「對了,你覺得赫敏和羅恩的禮物哪個送的好?」
她可沒忘記,羅恩和赫敏上次離開霍格莫德的時候還在打賭,德拉科喜歡誰的禮物,輸掉的人必須把自己的寵物丟掉。
「他們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德拉科說,「我回答他們,‘一樣的爛’。」
維奧莉特噗笑出聲,「你就這麼回答?他們一定生氣了!」
「結果兩個人又莫名其妙地說我沒心沒肺,不過他們看上去像是重新和好了」,德拉科淡淡一笑,他也覺得赫敏和羅恩很有意思,上一刻還在吵架,听完他的回答又一致針對他。
「終于和好啦!」維奧莉特也松了一口氣,她敢斷定,羅恩和赫敏再這麼相處下去,兩個人吵過的架會比一對夫妻還要多。誰叫兩人的寵物總在格蘭芬多的休息室里玩貓捉老鼠,羅恩還老是和她抱怨,赫敏的那只大丑貓快把斑斑給弄死了。
此時龐弗雷夫人已經教訓伍德完畢,當她返回病房的時候德拉科正準備離開。在和龐弗雷夫人告辭後,病房又回歸安靜。
為了讓哈利與維奧莉特兩人好好休息,龐弗雷夫人點上好聞的燻香,隨即退出去。不一會,清醒的維奧莉特也感到昏昏沉沉,要想睡覺。
她悄悄地下床鑽到哈利的被褥中,側耳傾听他的心跳聲,她才整個人松懈下來。非要親自確認哈利沒事,她才放心。
之前為了讓龐弗雷夫人放心,維奧莉特佯稱胸口不疼,實際上並不是那樣。喉嚨很癢想咳嗽,胸口沉悶地隱隱發痛,她拉住哈利的一只胳膊蜷縮起來。
哈利總說維奧莉特的睡姿像蜷成一團的貓,但是總覺得這個姿勢可以將一切的痛苦全都緊緊捂在心里。
當哈利被攝魂怪圍攻時,那種心情比自己從千萬丈的高空墜落更疼。維奧莉特已經無法想象沒有哈利的日子,他們的生活造就密不可分地交織在一起。
曾幾何時,她期望過父親這個角色,而哈利的來到所填補的心靈空缺遠比她想要得更多。
「絕對…不要就這樣離開我」,維奧莉特忍不住眼楮發酸,她將頭蒙在被子里,靠在哈利的胳膊上慢慢平靜心情。
德拉科回到房間後,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多比連忙跑過來整理。它將書放在書架上,把魔法象棋擺放在茶幾上,正當它準備打開另外一個看上去髒髒的袋子時,德拉科說,「這個我自己來。」
「可是,多比…」,多比撅起嘴,委屈的說,「小少爺覺得多比哪里做的不好嗎?」
眼看多比又要來眼淚攻勢,德拉科無奈的說,「啊,是啊,書架上有點灰,去打掃干淨。」
听到有事需要它做,多比高興地拼命點頭,「我現在就去~~~」
即使到現在德拉科也無法理解家養小精靈的思維方式,但不管如何,他算是暫時擺月兌了多比。
德拉科打開紙袋,將那條非常難看的領帶拿出來。他將外包裝袋撫平夾在某本筆記本里,然後把領帶鋪在桌上。
平時德拉科總是看見多比如何細致地打理自己的衣服,自己做起來卻非常不順手,先上清理劑再換漂白劑,德拉科忽然發現領帶上的顏色似乎退去很多,他又急急忙忙施展恢復如初。
在手忙腳亂一陣之後,德拉科終于看見領帶剛買來的樣子,不知道是看慣了還是什麼,他居然開始覺得這條領帶不難看!
‘真是見鬼’,德拉科懷疑自己的審美觀有多扭曲,他打開衣櫥櫃將領帶放進當中空著的一格抽屜。
多比打掃完書架後開始忙碌晚餐,德拉科突然想到校醫院的晚餐會不會難以下咽,到時候維奧莉特會不會掀桌呢?這個場景似乎想象一下也非常有趣,德拉科悶聲輕笑,多比歪著頭不解的問,「小少爺?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德拉科打算明天再去看看維奧莉特。
事實上第二天拜訪校醫院的人絡繹不絕,格蘭芬多的學生佔大多數,龐弗雷夫人一次只讓兩個人進去,但到後面人實在太多,她不開心地將人全都趕走。最後一個有幸進病房的人是金妮,她將自己畫的康復卡遞給哈利,「那個…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
「其實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哈利坐起身,略帶歉意的說,「真抱歉,上次那場魁地奇比賽我輸了。」
幾乎對每個人哈利都會這樣說,格蘭芬多是所有學院中對魁地奇比賽最狂熱的,而他偏偏輸掉比賽,一定令她們非常失望。
「不!」金妮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臉驀地一紅,左顧右盼、有些扭捏的說,「我們不怪你…」
哈利露出笑容,這時金妮不敢直視他,于是隨意問,「那個斯萊特林的姐姐呢?她難道已經出院了嗎?」
金妮也看到維奧莉特那天從高空跌落,被一並送到校醫院,其實她心里還覺得維奧莉特很幸運,居然可以和哈利一起在校醫院單獨過夜。但現在哈利旁邊的病床上並沒有人,實際上金妮並不是要知道她在哪里,只是想要有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維奧莉特啊,她在…」,哈利轉頭一看,果然旁邊的病床上沒有人……他將右邊的被子掀開一點,露出維奧莉特熟睡的側臉。
「她喜歡捂著頭睡覺」,哈利笑著對金妮解釋。
因為被子被掀開,感覺到些許冷意,維奧莉特咕噥著抱緊哈利的大腿把臉貼過去,看到她好像哆嗦了兩下,哈利連忙又將被子幫她蓋上。他抬起頭看見金妮的臉從紅唰地一下變白,不禁覺得奇怪。
「我、我先走了」,金妮轉身跑出病房,哈利有些模不著頭腦,她的背影看上去仿佛有什麼猛獸在追趕她一樣。離上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金妮不跑也來得及。
午休過去,上課鈴吵醒維奧莉特,她迷迷糊糊地從被褥里鑽出來,哈利正在,他和維奧莉特今天都不能去上黑魔術防御術課,這有點惋惜。
「當心著涼」,哈利將自己的外衣披在維奧莉特的身上,沒有想到她從哈利身上翻身,從他的右面翻到左面。
「我想換個姿勢睡覺」,維奧莉特抱著他的胳膊又躺下去。
「睡了這麼久,清醒一點」,哈利和她聊起剛才大家來探望的事情,赫敏和羅恩還帶來海格的送的慰問品。
看見維奧莉特拿起一張賀卡,哈利說,「那是金妮送來的。」
維奧莉特好奇地打開後被嚇一跳,賀卡里面沖出來一張小丑的臉大唱「祝你早日康復。」
「哈利」,維奧莉特捂著耳朵說,「聲音太響了。」
哈利伸手去拿賀卡,沒有想到那張小丑臉居然轉過頭來咬他的手指。見狀維奧莉特從旁邊拿起水果叉猛的戳進小丑的嘴里,哈利奮力將賀卡合起來塞在水果籃下面。
這一串動作配合的無比默契,維奧莉特和哈利在對視一眼後笑成一團。
「我可再也不敢隨便打開別人送你的東西」,維奧莉特笑到喘氣。
金妮送的東西總是很古怪,和她的雙胞胎兄弟那樣有些無厘頭,哈利贊同的說,「我也是…」
在病房里無事可做,維奧莉特總是拖著哈利美美地睡上一覺,似乎要把前幾個星期早晨痛苦起床的份都補回來,哈利以為自己會睡著,可到後面他睜著眼楮發現睡意全無。仔細想來他本來就不是個愛睡覺的人,在遇見攝魂怪之後,耳邊時常會響起飄渺的尖叫聲,再加上前幾個星期伍德拼命地訓練他,哈利就更加無法入睡。
到現在雖然很想睡,但睡不著。
真羨慕維奧莉特能夠睡得這麼香甜,哈利悄悄坐起身,手無意識地把玩她的發梢。
似乎听見門外有聲音,哈利松開手,眼楮盯著門。果然門把手轉動,一個人走進來。
「盧平教授?」哈利感到非常驚訝。
盧平教授輕手輕腳地走進哈利,拿過一個凳子坐在他身邊說,「我昨天來過一次,你和洛倫都沒清醒,怎麼樣,身體還難過嗎?」
哈利搖搖頭說,「已經沒什麼事了。」
盧平教授一眼看到睡在哈利旁邊的維奧莉特,于是他繼續輕聲的說,「格蘭杰(2)提醒我要把作業帶給你。」
真有赫敏的作風,哈利都躺在病床上還不要他做作業,這算交友不幸嗎?
「盧平教授,為什麼攝魂怪總是盯著我?」這個疑問一直困擾著哈利,在魁地奇球場上那麼多人,當時塞德里克-迪戈里也在高空,為什麼攝魂怪只單單盯著他。
「這也許是因為你有著可怕的回憶,攝魂怪被你內心深處的恐懼所吸引,但你並不是攝魂怪的同類,所以它們一靠近就開始吸走你的快樂,你賴以生存的一切感情」,盧平教授拍著他的肩說,「鄧布利多校長已經把攝魂怪感到學校外面,他們再也不會傷害到你。」
「這不夠」,哈利說,「盧平教授,這對我來說遠遠不夠,如果…如果我再一次踫到攝魂怪,我根本沒有辦法對抗它,更不要說保護維奧莉特。」
哈利盯著盧平教授說,「請您教我驅趕他們的辦法。」
盧平教授隨即拒絕,「你還太過年輕,想要驅趕攝魂怪是非常高階的魔咒,對你來說負荷太大。」
「我一定可以的!」哈利激動的說,「我必須保護她,我不能讓之前的事情再發生。」魁地奇比賽的時候,維奧莉特所作出的決定讓哈利事後心驚肉跳,她被鄧布利多救了,那麼下一次呢?沒有鄧布利多沒有德拉科的幫助,他怎麼保護維奧莉特。
「盧平教授,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寧願自己死,也不希望她受到半點傷害」,哈利堅定的說,他眼中流露出無比的期盼看著盧平教授。
被哈利這樣的眼神看著,盧平教授忍不住說,「你知道麼?哈利,你真的和你的父母很像,當時詹姆…你父親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你的眼楮真的和你母親一模一樣,讓我想不答應也難。」
听到盧平教授提起父母,哈利並未露出很高興的表情,「在遇見攝魂怪之後,我常常會听見尖叫的女音…低沉悶哼的男聲,我父母…他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遇見維奧莉特以前,哈利的十幾年過的並不順心,但能夠稱得上可怕恐怖的回憶也沒有,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他的父母被伏地魔殺害的時候,他所看見的一定觸目驚心。
即使盧平教授不回答,哈利也能猜出那應該是他父親母親在臨死前發出的聲音。
「哈利,那個時候你才剛出生不久,就算你不記得,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已經通過你的眼楮深深的印在你的靈魂深處,是攝魂怪令你想起這一切,但都已經過去,不要再去追究它」,盧平教授站起來說,「也許,要過一段時間,我會教你怎麼樣驅趕攝魂怪。」
盧平教授終究沒有回答哈利的問題,門又被關上,再也不見盧平教授的身影。哈利重新躺會病床上忍不住嘆氣,似乎只要提起伏地魔消失的那一夜,所有人都避諱不言。
哈利轉過身去輕輕抱著維奧莉特,他也喜歡和她這樣在一起。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安心,不會听見父母那痛苦呼聲的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注解(1),赫敏和羅恩在霍格莫德買的,上一章有提到。
注解(2)赫敏的全名,赫敏-格蘭杰,一般老師都是稱呼學生的姓。
似乎攝魂怪成了某種催化劑?~~~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