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現在還想硬撐嗎?」趙冀中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心里心疼這個兒子,可也許正如老話說的父愛是深沉的,所以即使再心疼,表現出來永遠都是淡然的表情。
「爸。」趙謙默躺在床上,無奈的看著自家老爹,當然還有後面的小女人。
短發凌亂著,血色不再的紅唇,胸口起伏不定,微微輕喘著,臉上因為慌張奔跑而產生的釉暈,眼里是倔強著不肯落下淚水。唉,明明受傷的是他,為什麼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受傷大的是他的寶貝才對呀?
「好了,我不說你,讓可可瞅瞅你這熊樣!」說著就真的只是盯了眼趙謙默,隨後就開門走了出去,留著紀可可一人面對著趙謙默。
「七寶。」
紀可可惡狠狠的盯著趙謙默,這丫的,完全是不顧自己的身體,瞎鬧!,對,就是瞎鬧。整天說自己幼稚,其實他才是最幼稚,腿都這樣了,還打腫臉充胖子似地死命扛著,要不是被人發現,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會想到來醫院。
「小七?可可?」趙謙默覺得他爹都沒有他媳婦兒現在板著小臉,咬著唇的樣子很恐怖。大眼犀利的喲,真感覺火箭蹭蹭的往他身上奔,扎了滿身的窟窿。
「媳婦兒。我受傷了」趙謙默軟□來叫道。
「叫什麼。不是很能挨嗎?不是很能撐嗎?繼續死撐呀,不就是一條腿嗎?你不是不在意嗎?現在叫什麼?」紀可可一開口就噴的趙謙默目瞪口呆。
感情他家可可是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驚得他一愣一愣的。
這丫頭。趙謙默揪揪自己的板寸頭,這其實不是當時情況緊急嗎?就想著熬過那一段時間再說,誰曾想到它就這麼不爭氣呢?還偏偏就在那個時候暴露在了敵軍面前,還驚動了他爹。
「媳婦兒,我這不是沒有想到嗎?」
「沒有想到什麼?沒有想到你的腿忽然撐不下去?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紀可可忍耐已久的眼淚,突然如洪水般爆發。演習中會出現意外情況的可能已經讓她擔心了,現在好了,還踫上個自己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人,他這是自找的!
「七寶,別哭了。你看看,我向首長保證,以後絕對不隱瞞不死撐可以不?」趙謙默看著她眼淚成串的下來,趟過臉蛋,流至下顎,最後自由落體。他不是沒有見過她的眼淚,但是那次不是趴在他的懷里盡情發泄,可是現在,她卻死死咬牙,硬是不想讓它掉下來,雙手胡亂的擦抹著。
他掙扎著起身,想要靠近她,安慰她。
「亂動什麼!不知道你的腿不能隨便亂動嗎?還想著以後,怎麼你還想受幾次傷才夠。」嘴上說著狠話,心里卻舍不得見他這樣掙扎的下床,萬一再來個好歹,擔心害怕的還是他,反正他從不在意自己。
「我這不是看你」趙謙默咽了咽口水,果斷的選擇不往下說那句看你的哭得滿臉花舍不得嗎‘。
「在床上給我老實呆著。」紀可可瞪著水眼,動作卻輕柔的扶著人躺好。
轉身又拿起杯子給他倒了杯水,杯口冒著的徐徐白氣,漸生出朦朧,亮眼的白熾燈光,籠罩在紀可可的身上。趙謙默沒來由的安心,乖乖的躺在床上,看著觸手可及的人,這種感覺叫平凡的幸福。
「水。」趙謙默看著生著悶氣的紀可可沒辦法,這從進來到現在就一直冷這個臉,沒有些許的笑容。
「七寶,我——」趙謙默結果水杯,想著得先認錯,然後再哄哄,可是才開口,就被截胡了。
「我現在不想听你說話。」
何意和眼鏡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趙謙默一臉討好的看著紀可可。眼鏡是不相信的揉了揉眼鏡,什麼見過這個樣子的趙謙默?何意則是煞白了臉,死死的看著倆人。
何意怎麼也想不到趙謙默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在她的記憶里,趙謙默總是不苟言笑的,即使是在兩人最快樂的時候,他也總是虎著臉。這讓她一次一次的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于是一次有一次的鬧,卻又一次一次的拉□段道歉。
可是現在她眼睜睜的看著曾經冷血悍將變成繞指柔,卻不是對她,這讓她如何面對?當年她用盡一切方法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今天這個叫紀可可的女人卻輕易做到了,是她的無能還是他當年的不曾用心?
要說紀可可,女人的直覺一向是很準,在剛剛第一次看見何意的時候就覺察這個女人對趙謙默不是簡單的醫生與病人的關系,現在再看看人盯著她看的樣子,更是確定了。很好,趙謙默。
「嫂子,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倆個月就讓他躺床上好好休息也就差不多了。」眼鏡無視趙謙默的目光,繼而還拉著何意證明。
「不信,你可以問何醫生的。對吧,何醫生。」
「額,對。這段期間里不能做什麼劇烈運動,當然平常部隊的訓練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何意回過神來,看著趙謙默說道。仿佛問她話得是趙謙默而不是眼鏡,那目光,嘖嘖嘖,復雜喲,溫柔,委屈,不甘。
「咳咳,眼鏡。你不是應該很忙的嗎?」趙謙默不自然的咳了幾聲,問道。
「在忙也得來看看你呀。」
「謝謝,我很榮幸!」
「對了,老趙,你突擊組的那幾個都不錯呀。」眼鏡興奮的說道,丫的演習結束之後兩堆人在一起閑談的時候才知道,自家的伙食早就被加料了。也就是說,即使當天晚上沒有被手溜炸了,第二天還是得遭受這鬧肚子的苦。也幸虧著,這只是巴豆粉,要是哪天換成毒藥了,估計就完蛋了。
不過從側面可以看出那幾個底子可是相當不錯滴,這能模進他們的營地還下藥,不是一般士兵做得到的。
「你丫的,給我滾。我這還傷著,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過來挖角!」
「噗。」紀可可听著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當著人老大的面挖角,虧他想得出來。
「得得,這幾人要到了我們大隊,那可是能提升不少作戰能力的。」眼鏡忽然嚴肅的說道。
「你也不用在這里和我磨嘰,這得經過他們自己和團長的同意。」可不是嗎?這要人跟他要有什麼用,他上頭還有團長在,再說了這當事人的意見都還不知道呢?
「行了,就等你這句話。那我先走了。」眼鏡笑著道,「何醫生也一起吧。」
「額,好的。」何意這才依依不舍將目光從趙謙默身上移開,和眼鏡出去。
「趙墨寶,坦白從官,抗拒從嚴知道的吧?」紀可可顧著腮幫子,雙手抱胸的站在床尾,一臉笑意的看著趙謙默。
「媳婦兒,我可什麼都沒有瞞你呀。」趙謙默一听這話,心突的一聲,完了。
「是嗎?」
「真的。」
「媳婦兒,你這是去哪里呀?」趙謙默看著準備出去的紀可可忙叫道。這好不容易兩大燈泡走了,有獨處的機會,怎麼一轉眼媳婦兒也要走呀。
「趙墨寶,你愛裝是嗎?那就裝吧。」紀可可說道,那個叫何意的女軍醫的眼神擺明了倆人之間有貓膩,有過去。不然能用那麼溫柔委屈的目光看著他?不然剛才走的時候會那麼舍不得,恨不得長在這房間里?不然剛剛能用充滿不甘心的眼神望著她?
「七寶,何意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趙謙默說道,心里更加堅定的相信,世上就沒有不吃醋的女人!
「好幾年的事情人還能這麼脈脈含情的看著你,趙墨寶?」
「我們以前是處過,可那是我上大學時候的事情了,這不是還沒畢業我不就被甩了嗎?你算算這可不是還幾年了,都快接近十年了。」趙謙默本來就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何意,更沒有想到還是藍軍的軍醫。
「為什麼分了呀?」紀可可雖然氣那個女人的眼神,但一听這話就好奇了,趙謙默居然被人甩了。原本要算賬的心,早就被好奇心取代了。
「媳婦兒,你這兒眼神可不對勁兒。」像是看見肉骨頭的小狗,巴巴的往前。
「少岔開話題,快說為什麼呀?」紀可可雙手揪著趙謙默的臉,一陣揉搓,奇怪了,這張長得挺好的看丫,怎麼就被人拋棄了呢?
「腦子的胡思亂想可以收起來了。」他家媳婦兒還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眼楮更是瞞不了任何人。
「我哪有胡思亂想。」紀可可不滿的反駁道,順手再揩些油,喲西,七寶同志,你被趙墨寶帶壞了,居然學會吃人豆腐了!
「你的什麼想法都印在你臉上了。還有別太看得起我,那時我不過是個普通的軍校生,沒有人際關系,看不見未來。」趙謙默無所謂的說道。當時就沒幾個人知道他的背後其實也是有人的,只是他的低調與不張揚,讓所有都以為他真的只是一個毫無身家背景的普通軍校生,包括當時的何意。
所以才會在一次爭吵之後,徹底爆發,她嫌他悶嫌他冷漠,最重要的是給不了她想要的那種生活,他則嫌她任性,嫌她鬧。總而言之,當年的分手也許是遲早的事情。
「墨寶,幸虧他不要你了。」紀可可笑著說道。
「喲,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剛是誰還一臉怒氣,給我臉色看的啊?」
「哼。」
「嘟嘟」
「小子,這是你的治療方案。」推門進來的趙冀中看見的就是倆人膩歪的樣子,不過仍一臉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趙伯伯。」本就紅著鼻子的可可,現在更是臉的熱的要燒起來了。
「需要兩個月這麼久嗎?」趙謙默看著上面的方案就皺著眉,說道。他這點傷一個月早就夠了,那麼多的時間干什麼去,養雞養鴨啊!
「這次你給我安安生生的休完兩個月,你媽那里可是還不知道這件事。」
「爸,你可別告訴我媽。」告訴老太太還得了,免不了風風火火的趕來,眼楮跟個淚炮一樣,每天在他耳邊念。與其這樣他寧願選擇治療的。
「趙伯伯,放心,我監督他。他要是不照做我就報告首長,讓您狠狠的修理他!」紀可可立馬接道。
「對,可可,你就每天盯著他。這小子要是不盯著,指不準又去弄什麼訓練。」趙冀中同意的笑道。完全忽略自己兒子的便秘臉。
「好了,你在這里好好休養。我的立馬趕回去。」說完就離開了。
趙謙默不滿的看著紀可可,「媳婦兒,兩個月吶。我們縮縮行不行?」
「不行!」
趙謙默︰…………
紀可可不再理會他,就開始收拾東西,細細的看了一遍治療方案。
最後看著還在那里不肯接受兩個月的治療時間的人,說道,
「趙墨寶,從現在起必須完全按照這個方案來,知道嗎?」
「媳婦兒,我有說不的選擇嗎?」
「沒有。」
趙謙默︰…………
「墨寶,就兩個月。過了這兩個月你就可以繼續訓練了。你就當讓我安心還不成嗎?紀可可拉著趙謙默的手撒嬌道。
永遠逃不出紀七寶同志美人計的趙墨寶同志,光榮了同意了。
「恩。墨寶,你要不要先睡會兒?」紀可可掃過他眼眶下密密的青色,拂過那剛冒芽,模起來有點扎人的胡子,心疼的說道。
「呵呵,媳婦兒。放心我真的沒事。」趙謙默反手握緊她的小手,說道。
「恩。沒事也躺著,就當閉目養神。待會兒容姨送飯過來的時候,我再叫你。」
「媳婦兒,要不你也上來躺會兒吧。看你累的。」趙謙默說道。
「不要了。待會兒被人看見了不好。」紀可可搖了搖頭,表示不要。
「可是,我想抱著你睡。」趙謙默無恥的說道。
「趙墨寶,你——」
「媳婦兒,你看你也累了。你不睡很喜歡睡懶覺的嗎?今天這麼急忙忙的趕來肯定沒有睡夠是不是?」趙謙默看著紀可可糾結不定的咬著唇思考,更加賣力的誘拐。
「你看,這床雖然不夠大,但是我們擠擠還是可以的。況且現在離容姨送飯來還早著呢?而且你要是沒有休息好的話,怎麼照顧我是不是?」
「可是——」
「哎喲,媳婦兒不要可是了,快,我們睡覺了。我累了。」趙謙默一用力就拉著趴在床邊的人上了床,雖說營長同志腳不方便,但是手還是很靈活滴。
立馬就抱著人蹭了蹭,真好,媳婦兒身上軟軟的,香香的抱著就是舒服。
紀可可哭笑不得看著埋在自己頸窩的腦袋,無語,她這是充當了人肉抱枕的功效嗎?唉,嘆了口氣,手輕輕的拍撫這他的背,不一會兒就傳來輕微的鼾聲,看來是真的累了,才這麼會兒就已經睡熟了。
紀可可淡淡的笑著,手還繼續著動作,只是幅度越來越小,終于停下,歪著頭,連著趙謙默,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簾,零零散散的飄落在床上,形成各種的星星條條的圖案,滿室陽光與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評~~~親們撒朵花花吧……又不會懷孕……隨便寫點什麼吧……還能拿積分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