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八日,這是倆家商量之後確定下來的日子。一是考慮到趙謙默的腳短時間內還不能長期站立,再來就是考慮到這紀家的訂婚儀式,怎麼說也不能簡簡單單過去了。更何況,訂婚的主角,紀可可是這個在圈子里消失匿跡了十幾年的人,而此次出現的原因竟是訂婚。這樣的出場,必然會引起一陣熱議。所以,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就說老爺子吧,嘴里說的在討厭那個搶走小七的人,心里在不願接受這一事實,行動上還是早有了準備。
早就在見過趙謙默之後,老爺子就吩咐了紀三去法國按照小七的尺寸定制婚紗,現在剛好婚紗制作完成,空運到達。更是通知了紀老大,小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麼什麼時候把孫長媳兒帶回來?希望在小七結婚那天有幸看見心中的人選出現。
所以說,別看老爺子什麼都不怎麼說,但是關鍵時刻,心里面還是很清明的,什麼都在腦子里印著。明白著呢!
所以說八月二十八的日子,距離的時間不多不少,長到可以讓趙營長的腿長久站立,短到可以讓他們在不久就進入婚姻和家庭的殿堂。也剛好夠老四打點瑣事,卻不夠那個遠在他鄉的人回來。
所以,紀慎言是老紀家唯一個沉浸在喜悅之中,卻又不能享受這喜悅的人。
再說到,我們的紀小七和趙營長,這婚紗照也是拍的狀況連連。不是姿勢不對,就是表情不到位,這不惹得攝影師叫苦連天,心里只喊,這要不是看在紀老三的和錢的份上,真是份痛苦的差事。
「這樣,新郎,你這個表情不是結婚。是去見領導,去挨批!」攝影師看著趙謙默僵硬的面部表情實在是拍不下去了。這說他是去見領導還是好的,手里要是再加一把AK—47的話,這就是上陣殺敵的樣子,真是全身硬邦邦的,面癱一樣的擺在那里。
「還有啊,你看看你的媳婦兒這麼可愛,姿勢擺的這麼好,你就忍心讓人一遍一遍的重來?」受不了的攝影師再次毒舌的抱怨道。
丫丫個呸的,趙謙默這心里也是一肚子的郁悶。你說,好好的,拍個照不就行了!這還得嫌他東嫌他西的。要不是因為她是紀老三肥了大力氣,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他早就受不了了!想著,就記起早上出來時,紀老三的話。
「我說趙營長,你在拍照的時候能不能自然點?這人攝影師可不止一次的向我抱怨了。」想想就覺得憋氣!
再說了,她以為他想這樣啊?這麼多人盯著,讓你擺造型,誰會自在!在看看懷里的媳婦兒,臉上明顯的倦意,這他也不舍得。想著表情便瞬時軟了下來,小聲問道,
「媳婦兒,你累了不?要不休息會兒。」
「我沒事,我本來從事的工作就和這個有關,所以面對鏡頭時,會很自然,但是你不一樣。所以,倒是你要不要休息,調整會兒。再說了,你的腿也不能久站。」紀可可關心的說道,這她以前是跑新聞的,面對鏡頭的時候已經沒有感覺了,再說了她也是個偶爾那相機的人,所以這些對她來說都不是問題。關鍵是營長同志不行,一個大男人面對著黑洞洞的攝像頭,異常的僵硬,不自然。雖然試圖改變,卻收效甚微。
再加上著倆人現在拍的是外景,雖然盡量取人少的地方了,但還是避免不了的人來人往,更是讓他放松不下來。
「墨寶,你就當這里只有我們倆個吧。」紀可可想了想說道。
「我也想,可是,這不是不習慣嗎?」趙謙默黑著臉,無奈的回道。
「唉,這樣不就行了。這兩人現在的神情不就很好嗎?放松,眼神無奈又柔情似水。剛剛還扳著的臉,對著懷里的人,就立馬換了個人似地。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哦,對!是媳婦兒的力量!」攝影師心里一邊感慨,一邊手不停的按下快門,留住這些難得的時刻。
「看這里。」說完就乘著,兩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立刻按下。就這樣,一張定格于朦朧不懂的表情的結婚照存入了倆人照片集里。
「好了,先到這里吧。休息,補妝。」攝影師終于下達了解放的口令,真是折磨人吶!
趙謙默突然意識到,辦許可證需要的不僅是耐心和忍耐力還有異于
「我說這位準新郎,你的表情能在軟化一點不?」攝影師歐陽拜托道,「你這面對著的可是自己的媳婦兒,不是階級敵人吶?」
「再說了,這更不是你們軍人所謂的敵軍吶?真不想說你那表情就像是又冷又硬的石頭。捂不暖,熱不透。真讓人傷神!」這位叫歐陽的攝影師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主,也是看在了紀三,難得會拜托她的份上,才同意接下這case.這不,接手了才發現,這的確還挺搞!
這個冠上準新郎的頭餃的軍官同志,面對著誰的時候都是一個表情——面癱。但是一旦對上旁邊的女人,立馬就會180度翻轉,真讓人佩服。所以不得不說,這幾天在正經正常情況下拍的照片,估計在質量上都沒有她看著兩人在互動,抓拍的好也說不定!唉,真還是讓她這個有金子招牌的人略帶挫敗感。
「辛苦你了,歐陽小姐。」紀可可不好意思的說道。
「辛苦倒是不至于,只是希望你能開解開解你老公,別再這樣盯著這里的男性了。這他們也沒怎麼著呀!」
「呵呵。好的。」紀可可笑著應道,關于這點,她也沒有辦法,這趙營長說了。
「這都是什麼衣服,看看,要露這麼多。我自己的老婆,憑什麼給那群混蛋看去了。」這話一出,紀可可感覺自己立刻被秒殺了。
「還有,那群閃著色光的崽子們,眼楮就知道盯著你!」可是,這作為工作人員,人不看著你他看什麼呀?還有這是外景,人家當然胡會盯著你看了。不過這話,紀可可是在心里回的。
「紀小七,以後都不準你穿這種暴露的衣服!」趙營長嚴肅的命令道。
「那結婚的婚紗怎麼辦?」紀可可狀似為難的看著他,「總不能不……」
「婚紗除外!咳咳,當然,平時要穿也是可以的,但必須是在家的時候,並且是只有我看的時候!」最後一句更是直接對上了她的小耳垂,呼出的熱氣,全部奔涌而進到她的耳蝸,帶著震顫。
「趙墨寶!」紀可可不敢放聲叫,只能壓著嗓音。這倆人還在拍照呢?他就敢這樣直白的講,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以上便是趙營長在拍照前夕和拍照進行時說的話,看看,這都像什麼?這像是一頭化成人形的惡狼,即使變成了人,也改變不了色的本相!紀可可一邊回著歐陽,一邊在心里回憶道。
「不過,紀小姐,我看的出來,這位同志可是愛慘了你啊。你看,這里可是有照片為證的!」說著便透出相機,翻了幾張剛拍的照片,里面得她盡管臉上涂了厚厚的粉底、,仍然看的出得淡淡紅霞,映著眼神的羞澀和嬌媚。我們的營長同志,則是低頭溫柔的注視著,懷里的人,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在說什麼?紀可可當然知道在說什麼,就在說衣服問題,這還真是錯打正著!
「歐陽小姐,真是麻煩你們了。」
「這話說的,我這也是收錢的哦!可不會你一句辛苦就打折的哦!相反的,我還會因為紀老三而收更高的費用。哈哈!」歐陽笑著道。紀老三那混蛋的錢,要是不狠狠坑一筆,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呵呵,難道你和三哥有什麼過節不成?」紀可可好笑的問道,這听著人家的語氣,可不是一般的朋友關系吶。難道里面得事情內有乾坤??
「呵呵,這說來話長了。等哪天有空了,我再一一向你說來可好?」歐陽一副的牙癢癢的回道。
「對了,你快過去吧。那位同志可是看了我半天了。」歐陽小說道,這短短的幾分鐘都不知道看了幾回了。
「呵呵。」紀可可笑著道了個別,便向著趙謙默走去。
「講完了?」趙謙默拉著人,坐下,讓人給她補妝。紀可可則是示意著他也坐會兒,這腿還是悠著點的好,站了這麼久了,也該放松會兒了。
「恩。墨寶,你看。」正在補妝紀可可,微抬下巴,示意著前方。
「怎麼了?」趙謙默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映入眼底便是一對早已花白了頭發的老太太和老爺子。相互攙扶著,慢悠悠的走著。
「媳婦兒,你放心。以後你要是變成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了,我也會像那個老爺子一樣的扶著你,陪著你的。」
「恩。墨寶,我想到的其實女乃女乃。」紀可可回憶著道。
「爸爸說,女乃女乃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就走了。獨留下爺爺一個人,大伯他們曾經還勸過爺爺再找一個老伴,這樣就不會太寂寞了。但是爺爺當時就說了一句話,‘我要是有伴了,老婆子該怎麼辦?我們都說好了要一起的。’至此之後大伯他們就再也沒有想過讓爺爺找一個伴的事情了。
而且每年女乃女乃的祭日或生日,爺爺都會坐在書房里的那把搖椅上。那搖椅是當年女乃女乃還在時選的,那是爺爺的寶。每次看見爺爺孤獨的坐在那上面,幽幽的喝著女乃女乃生前最愛的大紅袍,我就會覺得其實女乃女乃一直陪著爺爺。爺爺借著一切與女乃女乃有關的事物懷念著女乃女乃。而且,你不知道吧。爺爺有時候還會看當年他們倆人之間的情書,不過這是我在無意中看見,才知道的。」紀可可想著當時爺爺看信時的表情,那是一種滿足,由里到外的滿足。」
「傻可可。」趙謙默看著紀可可說道。原來老爺子也是個痴情種,那個年代的婚姻有多少是自由戀愛的,老爺子所處的年代,注定了征戰沙場。所以倆人其實是聚少離多,每一次的分開也許都意味著永別。但就是這樣的年代里,見證了他們的一切。後來解放了,日子好了,只是,卻面臨了天人永隔。老爺子獨自一人默默承受著,也許每天唯一的懷想便是那把搖椅,那些書信,那杯大紅袍。
「媳婦兒,我們會一起走很遠的路的。」
「恩。」
「好了,好了。各位,現在繼續我們的拍攝,早點完成,早點收工啊。」歐陽大喊道,這悶熱的天,早點收工早點了事。
「唉,走吧。」說著拉起坐在椅上的紀可可,認命的向著攝影師選好的去景點走去。
不過說也奇怪,這倆人休息完之後,拍照的進度明顯的快了很多,表情和姿勢都能按著歐陽的想法走,頓時輕松了不少。所以後來便早早的收了工。
「你們看看,你們不是可以拍的很好的嘛。希望明天也能這樣輕松,今天就到這里吧!」歐陽說道。
「呵呵,麻煩你們了。」紀可可應道,順手拉了拉趙謙默,示意。
「對,麻煩了。」
「麻煩也不用說了,反正我也是拿錢的。你們快去卸妝吧。」
「恩。明天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