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家人泣別母子情斷
百花仙子話音剛落,就見西林覺羅氏的臉變得煞白煞白的,只來得及顫巍巍的喊一句︰「老爺……」便再也承受不住,眼含雙淚,軟軟的倒了下去。
「額娘!」在西林覺羅氏倒下去的那一刻,詩雅的心就仿佛被硬生生的割掉一塊似的,痛的難以抵制。
費揚古鐵青著一張臉,將吩咐人將西林覺羅氏好好的安頓好。然後才對著百花仙子冷冷的說︰「我的女兒自有我們做父母的來教導,就不必勞駕尊師費心了!」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剛才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姑娘長途跋涉,未做片刻休息便如此勞累,真真是我等怠慢了貴客。來人,帶姑娘下去休息!」
百花仙子倒也並不動怒,心里明白這對夫婦可能是真的很愛詩雅這丫頭才會如此做的。自己也是在一旁觀察多時了,自然是對費揚古夫婦滿意的。只是主座大人的命令有怎麼可以違背呢?看了一眼,床頭上坐著的康熙皇帝,百花仙子只是微微一笑︰「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小師妹天真善良,秉性純厚,自然是大人教訓良好。只是學醫不精,這便是師之惰了。」
「你!」費揚古一听,頓時火冒三丈,但是礙于皇帝不能君前失儀,因而一再的壓下自己那勃勃的怒氣。
此時的康熙皇帝也是一肚子的納悶懷疑,可是他的臉上依然是那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听見百花仙子的話,他心知自己不能再沉默了,畢竟這都是因為自己的兒子。看了一眼閉著眼楮,但眼淚卻從未干涸的四阿哥,康熙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自己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背後之人的!輕咳一聲,康熙笑了︰「朕替四阿哥謝謝姑娘的出手相助。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師承何處?」
費揚古一听便將滿月復的憤懣生生的壓了下去,他也知道今天這事若是皇帝追究起來不大不小也是個罪過。听得康熙出言,他便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一旁的裕親王早明白了康熙的意思,這時便也是比四阿哥暈倒之時輕松便宜了些。
「昆侖山白氏給皇上請安!」百花仙子極不情願的給康熙行了一禮,「家師對小師妹如此莽撞行事非常不滿,特命民女前來帶小師妹回師門。請皇上恩準!」
康熙在听到「昆侖山」三個字的時候,眼光瞬間一凝,隨即便恢復如常。一旁的裕親王此時卻開口道︰「皇上,百善孝為先。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承歡父母膝下更大的事情呢?臣活了這麼大便也沒听說過這師傅逼著徒兒離開自己父母的。更何況這師傅還未經父母同意的。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更何況若不是詩雅格格,四阿哥恐怕……」
是的,裕親王也是生氣了。這白姑娘一進來並未將費揚古夫婦看在眼里。還未等詩雅對她父母做出介紹作出解釋便要帶著人走,這真真是欺人太盛了。于是,看著康熙有所動搖的福全便及時的開了口,並提醒救了四阿哥的其實是費揚古的女兒詩雅格格。
其實,裕親王多心了,康熙也並未想讓百花仙子帶走詩雅,只是想趁機弄明白一些問題而已。可是看著二哥對詩雅的維護,知道不能再問下去了,也只能在心里稍微郁悶一下了。再想想福全說的話,自己心里便也很不是滋味。于是便說到︰「二哥說的有理。詩雅格格雖年少,也是頗具我滿族姑女乃女乃的氣派。這事還需姑娘回去跟令師稍稍解釋一二。」
「本不想說出來,既然大家都如此說了。那麼本姑娘便將話說開了吧。」百花仙子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諸位可知,我急著離開只是小師妹已是內傷頗重?」
百花仙子的一句話只炸的費揚古失去了平衡,踉蹌了幾步才搖搖擺擺的站好。皇帝和裕親王也是一臉震驚到極點的樣子。不敢相信百花仙子的話是真的。
「小師妹天真良善,見著阿哥身中奇毒,壽元不長,心下不忍。便極想幫助一二。」百花仙子也是滿臉的心疼,「可是她人小功弱,每一次診脈都要耗費巨大,可是拼著一口勁,她硬是忍了下來。等她真的弄明白了,也就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所以,我非常著急帶小師妹回師門療傷。又不知道該怎樣說才能令大人不會傷心不安。故而……可是真的不能再耽誤了啊!大人就沒發現那麼伶俐的孩子有些呆呆的了嗎?」
費揚古真的好想痛哭一場,那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兒啊。怎麼……怎麼就……,可是那是四阿哥,是皇帝的親兒子啊!回想起詩雅在給四阿哥診完脈後的樣子,不知該如何表達的費揚古雙眼泛紅,一纂得緊緊的雙手上布滿了青筋,可還是心懷一絲期冀,小心的問道︰「姑娘此話當真?」
「自然不假。若是大人不信,喚小師妹前來一問便知。」百花仙子很是自信。她已經將這里的事情用神識告訴了詩雅,她相信就算給詩雅天大的膽子也只得咬著牙配合自己把這謊話圓下去。
于是,事情就這麼結束了。詩雅在母親數度哭暈過去,父親的眼淚也沖破堤壩,哥哥嫂嫂們都是淚流不斷的情況下跟著百花仙子遠去了。當然哭的死去活來的詩雅也沒有忘了為這一世真心疼惜自己的家人們索要好處。就但只從百花仙子這里尋模走的足夠家里每一個人都青春永駐的丹藥和各種寶貝就足足有一大筐。
這邊,四阿哥也毒解回宮了。百花仙子承諾會每年的此時送上上品調養身子的丹藥一顆,以便于四阿哥早日康復。四阿哥對于因為自己而離開家門的詩雅負疚多多,尋思良久,終于在回宮的路上鼓起勇氣對他的皇阿瑪說道︰「兒臣啟稟皇阿瑪,烏剌那拉氏詩雅已經……看過……看過……兒臣的身子。」說到最後,四阿哥的臉已經紅的快滴出血來了。
康熙看了一眼四阿哥,有想起百花仙子臨走之時悄然說的話,只覺得對眼前的四兒子充滿了無限的憐憫和心疼。恨極了佟佳氏,只要回宮後發現佟佳氏吐血,就一定要把四阿哥抱回永和宮里讓德妃養育。哼!真沒想到佟佳氏看著那麼溫婉賢惠的一個人竟然能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這樣的女人真是不能留!這佟家還是不能留了!想著想著眼里閃過一絲狠戾。
听到四阿哥的話,康熙也想起了詩雅,罷了,這樣的女孩子好好□一番,配給禛兒也是不錯的。何況費揚古的幾個兒子看著也是不錯的。「禛兒可是想讓皇阿瑪將那詩雅格格指給你做福晉?」康熙看著兒子紅彤彤的臉,心里起了調笑的意思。
「皇阿瑪……」四阿哥不依的喊了一聲,末了又低低地說,「兒子只是覺得對不起詩雅格格。」康熙听了還未曾言語,就听四阿哥說道︰「兒臣每月十五都會偷偷的去見德額娘,德額娘每次都會給兒子一塊薏仁棗糕吃。」
听見這句話,康熙不敢置信的猛地抓住四阿哥的雙肩,低喝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四阿哥低著頭將這句話又低低地重復了一遍。康熙的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臉上忽青忽白,最終停留在黑色上。大膽的德妃,看著是個不爭知禮的,誰知竟是如此蛇蠍心腸!虧得朕還總是將她當做好的!這一刻的康熙忽然從心里真正的疼惜起自己的四兒子來︰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殘害,這讓年幼的孩子承受多大的苦痛啊!
「李德全,派人給永和宮德妃請平安脈。」康熙決定迅速出擊,不讓德妃有任何的喘息的時間,「令裕親王布置接管內務府,著手為四阿哥更改玉牒。」說到這里,康熙極為難得的溫柔的看了四阿哥一眼。即便佟佳氏一族再有心思,自己也一定要將之敲打成為禛兒手里听話的奴才。這個時候的康熙還是很為兒子著想的,更何況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兒子的悲慘遭遇。
四阿哥滿臉眼淚,壓抑的低泣讓整個車廂里充滿的委屈和辛酸。低低一聲「皇阿瑪」,直叫的康熙的眼淚也差點掉了下來。禛兒一向是听話懂事的,從來的聰明伶俐,可誰知竟然要小小年紀承受如此苦難。都是自己的錯啊!識人不清,用人不明!以為這些女子都是只會吃醋爭寵罷了,可是真沒想到,德妃她竟然敢如此做!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德妃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真的該早就給禛兒更改玉牒的!
「禛兒,你皇額娘對你可好?」康熙想先了解一下佟佳氏的表現,征求一下兒子的意願。「禛兒從今往後,便只有皇阿瑪了。」胤禛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說完之後,嘴角便慢慢的滲出血絲來,也不用手去擦,只是那麼定定的看著康熙,這樣的眼神讓康熙即使是老了以後想起來也是心酸難耐。「皇阿瑪會保護胤禛的是不是?胤禛一定謹記皇阿瑪的教訓,皇阿瑪一定會保護禛兒的是不是?」充滿茫然和沒有安全感的雙眼狠狠的擊中了康熙那顆堅強的帝王之心︰「皇阿瑪會保護禛兒的!作為皇阿瑪的兒子,胤禛一定會是我大清的巴圖魯!」
「禛兒,皇阿瑪不能時時守護在身邊。朕打算為你更改玉牒,將你記在皇額娘的名下,你可願意?」康熙伸手摟住四阿哥,仔細的看著他的表情變化。只見四阿哥有一瞬間的掙扎和糾結,然後弱弱的開口道︰「只要皇阿瑪不會忘記禛兒,禛兒听皇阿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