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崢最近這段時間,感覺整個人處于一種非常微妙的狀態下。就像是在懸崖上走鋼絲,耳邊狂風大作,整個人被吹得搖搖晃晃,隨時都有跌入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險。
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情況,卻也是一種充滿機遇的情況。一旦他成功地走完這段鋼絲,順利地到達懸崖的彼岸,他就會獲得新生,從此有了一種質的飛躍。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鍛煉的機會,他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應該珍惜,甚至應該感謝陸戡,如果不是他,自己是不可能遇到那麼多出色的教官的。但每次累得跟狗一樣的時候,他又恨不得立即就死去算了,也好過在這世上受無邊無盡的折磨。
他抱著這種煎熬而矛盾的心理,覺得在陸戡這里每過一天,都像是去到地獄里死過一回似的。每天大概只有訓練完泡澡的那段時間,才能令他的身心同時得到全方位的放松。
他以前為了節省時間,在學校的時候一般都直接沖涼,洗掉一身的汗水就拉倒了。但自從開始訓練之後,他就迷上了泡澡。因為他發現只有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浸泡在熱水里,才能令到骨骼和肌肉得到徹底的放松。陸戡很夠意思的安排他住了一間有按摩浴缸的房間,讓他隨時可以獲得更舒適的享受。
他甚至還提議過,說要不要派個機甲按摩師過來,每天替他按幾下。韓崢當下就覺得有些不妥,趕緊給拒絕了。他可不習慣讓人在自己身上模來模去,總覺得那樣帶著幾分情/色的意味,只要一有人把手放到他身上,哪怕只是像手臂這樣的地方,他渾身的汗毛都會瞬間起立,雞皮疙瘩掉落滿地。
韓崢當時每天的訓練大約結束在晚上七點,隨後會給他半個小時的泡澡時間,七點半準時開飯。但他對于吃晚飯通常沒什麼興趣,因為吃了總吐的關系,以至于他都有些害怕吃東西。相對于吃飯,他更希望能在浴缸里多泡上一會兒,甚至因為太過疲倦,好幾次就這麼在浴缸里睡了過去。
一開始的幾次陸戡總是讓人上樓去叫他,他知道韓崢很累很沒有食欲,也知道他一吃東西就吐,總是搞得非常難受。但在他的概念里,人類就是要吃飯的。他們脆弱的身體沒有糧食是絕對撐不下去的。他們不像機甲,幾天不吃也沒關系,他們只要餓上哪怕一頓,就會渾身乏力精神渙散,什麼事情都干不了。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嘛,人是鐵飯是鋼。
韓崢現在這樣的情況,陸戡多少有些擔心。所以對他每天的飲食便格外上心,即使是打營養液,他也要親眼看著他一滴不剩地全都打進去,才能放下心來。
但韓崢一點兒也不喜歡打營養液,覺得這個過程非常難受。他有時候靠在沙發里半夢半醒的時候,總覺得身邊站著一個人,就這麼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像是要把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刻入眼中一般。
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有些怪異,韓崢想要睜開眼楮把那個人趕走,困倦的睡意卻一波又一波地襲來。恍惚中他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餐廳里,坐在那寬大的真皮沙發里,半眯著眼楮意識凌亂,眼前總是閃現著明亮的光芒,他卻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種感覺近一段時間他總能接觸到,讓他分不清究竟身處何方。他偶爾會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已經洗完澡去了餐廳。但眼前的光線似乎並不那麼明亮,兩只手無意識地放在身體兩邊,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托著,飄浮在半空中。
韓崢試著睜了一下眼,隱約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那里。他不像平時那般一動不動,而是慢慢地彎下腰來,似乎向著自己湊了過來。
緊接著韓崢便听到了水流聲,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模到了自己的身體上。他想要說點什麼,喉嚨卻干啞鈍痛,試了幾下都發不出聲音來。然後耳邊傳來「嘩啦」一聲響,他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抱了起來,似乎有大量的水從他的身上流了下來,滴滴連綿不斷,韓崢原本放松的身體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韓崢直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兒。他不在餐廳里,餐廳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水聲。那他到底在哪里?
盡管疲倦地恨不得立馬就睡去,但韓崢僅剩的些許理智還是把他給拉了回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了眼楮,朦朦朧朧間只看到一張臉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晃動著。他努力低下頭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情況,只見一片布滿水珠的皮膚果/露在空氣里,盡管沒有冷風,卻還是沒來由地讓他覺得有些冷。
這突然的景象把他嚇了一跳,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痙攣了一下,再次抬頭去看那人。這一次他終于看明白了,忍不住嚶嚀著叫了一聲︰「陸、陸戡。」
「嗯,是我。」陸戡輕聲回了一句,抱人的雙手微微一用力,腳步不停地往房間里走去。他能感覺得到,懷里的韓崢很想掙扎,卻又因為疲累無力掙扎。這種想反抗又反抗不了的感覺讓陸戡覺得極其滿足,唇邊不由就露出了幾絲微笑。
他開始慶幸今天是自己親自來叫他去吃飯。本來之前一直是派人上來叫的,通常都很難叫下來。韓崢一泡澡就會忘了時間,很多時候都直接在浴室睡了過去。機甲保姆來敲門的時候,他幾乎都听不到。對方也不敢直接闖進浴室,一般都要隔著浴室門敲很久才能把韓崢喚醒。
今天本來也是這樣,但陸戡這天心情不錯,突然就想見韓崢一面。在他的潛意識里,大概也有了點別的想法,想要看看韓崢剛剛沐浴完水淋淋的樣子。沒想到韓崢今天睡得特別沉,陸戡隔著浴室門敲了很久,也不見里面有動靜,深思片刻之後,便推門走了進去。
接下來的事情便發生地順理成章了,連韓崢自己也知道,再惹起陸戡的欲/火會是個什麼下場。現在的他,滿身水珠皮膚發亮,眼神迷離神情恍惚,就象一朵盛開的嬌艷的花,陸戡作為一個正常的雄性,看到這樣的情況如果還能泰然處之的話,他大概就要去看醫生了。
他當時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把韓崢抱出了浴缸,抱回房間後便往床上一扔。韓崢被扔得有點頭暈眼花,忍不住輕輕哼了兩聲,兩只手自動地扯過被子來,想要遮住赤/果的身體。
他現在的行為其實都是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做出的,他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身體並不太听使喚,只是憑借本能做出一些反應。
他想要遮住關鍵部位,但陸戡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那條被子他剛沾上手,就直接被對方奪了過去。陸戡隨手一扔,把被子扔在了地上,甩出去的時候還帶起了一陣涼風,吹得韓崢滿身是水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止。
這樣的韓崢看在陸戡眼里,其實更具吸引力。他昏昏沉沉地縮在床邊上,雙手抱在胸前,兩腿微微蜷縮著,□的某個部位掩映在了陰影里面,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隱隱約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朦朧的才是美。像這樣情/色的畫面,半遮半掩比一覽無遺更令人興奮。韓崢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模樣有多麼引人犯罪。他只是覺得有點累,又有點冷,只想要趕緊好好睡上一覺。
但陸戡顯然並沒有讓他好好睡一覺的打算,雖然他知道韓崢很累,但他更清楚自己此刻想要些什麼。今天真是陰差陽錯,讓他遇上了這一幕,忍了多日的欲/火終于在瞬間噴涌而出。除非這時候韓崢要死了,否則他是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了。
他單膝跪在床上,低下頭去親吻韓崢的臉。從額頭開始,透過濃密的額發舌忝舐著他飽滿的前額,就像在吃開胃菜一般。他並不急于一口將韓崢吃掉,今夜還很漫長,在這里不會有人敢來打擾他們,他們可以盡情地享受這美好的夜晚。
當然或許只有他一個人,會覺得這是一種享受。
總之他就這麼一路親了下去,順著額頭舌忝過韓崢細挺的鼻梁,沒有直接吻上他的唇,而是又繞到了他的耳邊,輕輕地咬了下他的耳垂。
那地方幾乎是所有人的敏感點,韓崢也不例外。雖然他渾身酸痛得要死,但這突然的刺激還是讓他的意識瞬間恢復了一些。他勉強睜開了眼楮,緊接著又被屋內的強光刺激地重新閉上。恍惚間他還知道伸手去推陸戡,吃力地表達著自己的意願︰「別,別這樣。出去,你出去……」
韓崢本來力氣就比陸戡小很多,這會兒更是渾身乏力。他伸手推陸戡的那幾下,在對方看來簡直就像是蚊子叮叮,根本沒什麼感覺。韓崢推了幾下,見陸戡紋絲不動,不由也有些急了,又加重了一些力道,語氣也急促了起來︰「陸戡,你快,快出去!」
「這里是我家,我為什麼要出去?」陸戡耍了記無賴。
韓崢無辜地眨了幾下眼楮,像是在消化這句話。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對對,這里是你家。那,那好吧,你留下,我,我出去。」
說完這話後他便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下了床。雙腳剛沾上地毯準備站起來,就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沖力一拉,整個人直接就向後倒去,重新重重摔回了床上。
這一下可比剛才從浴室里出來放在床上那一下重多了。陸戡情急之下也沒顧著力道,直接就把韓崢摔得頭暈眼花氣血翻涌。
韓崢被這一下搞得天旋地轉,立馬便用力地咳嗽起來,那驚天動地的響聲,幾乎讓人覺得他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一並兒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