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四合院,還沒有來得及被它的豪華裝飾所震撼,就听到身後房傳來一聲沉悶的響動,巨大的鐵門關上了,房菁菁背對著我們把一個超級大的鎖掛在鐵門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四合院關了什麼怪獸呢。鐵門里面還有一扇很厚的黑漆木門,她縴細的身影站在門後,低頭用力把門推上。潘滿滿見狀立刻跑上前,幫她一起把另一扇門板推上,又一起扛著一根很粗的木棍把門封上。
想不到房菁菁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倒是很大。她朝潘滿滿笑了笑,沒說什麼就回頭朝陸仁走過來。我看到那扇大宅門一樣的木門被轟隆一聲關上的時候,覺得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原本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來,手腳的疲憊和酸痛也泛了上來。
陸仁警官標志性的沙啞有磁性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來,他不知道和房菁菁說了什麼,把眼鏡娘從背上放下來,讓房菁菁扶著。自己和潘滿滿一起帶著年錦去了右手邊的廂房,「你們要干嘛?!」我看到年錦垂頭喪氣地被他們押走了,覺得很擔心,潘滿滿听到我的問話,回頭朝我笑笑說︰「沒事的。小金你去西廂房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我回頭看向西廂房,正好看到房菁菁對我側了側頭,示意我跟上她。可可在一旁扶著我向左手邊的西廂房走去,輕輕對我說︰「沒事的,陸仁警官不是壞人,剛剛還救了四眼一命。」
就在我們去東廂房的去東廂房,往西廂房的往西廂房的時候,那個鼻青臉腫的教務阿姨和性感姐姐因為穿得特別少,也沒人搭理,在高樓頂上的瑟瑟寒風中凍得發抖。見我們沒人理她們,既不敢跟著陸仁他們去,怕年錦再暴起殺了她,也不敢跟上我們,怕我的炸毛狀態還沒冷卻。只好無力而又悲悲戚戚地看向了坐在輪椅里面的房菁菁男友。
說到房菁菁男友,我真是想說一句,這個男人過得真是太舒服了。投胎投的很有技術性成了富二代不說,竟然還找到這個負責到底而且戰斗力不弱的美女作女朋友,這個世界有時候真是不公平。他坐在輪椅里面,穿著厚厚棉衣戴著帽子,一點兒也不冷,像一團棉花一樣陷在輪椅里。更何況手里還捧著一個暖爐。他正饒有興致地端詳著性感姐姐,劉海遮住了小眼楮。
真是怪了,陸仁警官也是單眼皮小眼楮,可為啥我一直覺得他眼楮炯炯有神的,像一匹狼一樣放射出警覺。可是房菁菁男友的眼楮,我總是能看到綠光?難道他已經被喪尸咬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被可可拉進了廂房。
哇塞,有錢人就是會享受!
我心里面冒出了強烈的感嘆,西廂房里面裝飾的有些歐式風格,對門兒就是一個壁爐,旁邊是幾個鎏金的沙發,都鋪著紅色天鵝絨,地板上是厚厚的羊毛地毯,牆上掛滿了各色油畫。房間里熱乎乎的,暖氣也沒有停。左手右手邊各有一個紅木門,里面應該是其他的房間。我悄悄問了問可可︰「這房子是誰的啊?房菁菁她們怎麼找到的?」
可可朝我眨了眨眼楮,說︰「這房子就是房菁菁男朋友的!」
「我的天!」房菁菁男友的形象在我心中突然偉岸了大約2厘米,「原來這男人還有點優點啊!」我回頭看向外面,發現性感姐姐已經推著房菁菁男友往中間的大廳走去,她臉上全是嫵媚的笑容,不知道在和他說著什麼。好吧呀,這才見第一面呢,就立馬勾搭上了!哼唧,那個教務阿姨,我還是要跟你沒完的!
「咳咳,」我清了一下喉嚨,「我收回剛剛那句話。」把可可逗得笑了起來。
「可人,小金,桌上有急救包,你們先自己處理一下傷口。」房菁菁把眼鏡娘放在躺椅上,一邊翻她的眼皮一邊和我們說。我忙不迭地點頭,打開了茶幾上的一個紅色的包包,拿出里面的創可貼打算貼在我臉上。
「誒你們還真是!」可可沒好氣地奪下了我手里的創可貼,「你以為是啥啊,臉跟個小花貓似的,直接就貼創可貼了?」
「那我咋辦?」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要用酒精消毒,哇塞,那個痛得可真不是蓋得。果然,可可拿出了酒精,瞪了我一眼,蘸了一團酒精棉和我說︰「有點痛,忍著點。」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涼涼的酒精就沖到了我臉上,「嗷————」一聲痛苦的嚎叫聲劃破了四合院的長空。
等大家都收拾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我們饑腸轆轆地集聚到了有最多沙發的中廳。坐在枝形吊燈的下面,潘滿滿他們三個男人坐在靠左邊角落的三個小馬扎上,陸仁在那里擦拭著槍管,低頭沒說話。年錦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臉色非常古怪,還帶著紅暈。可可纏著潘滿滿問了很久才知道,陸仁擔心年錦被喪尸感染了,愣是扒了年錦的衣服檢查,年錦被潘滿滿壓著不能反抗,那場景別提有多香艷了;而性感姐姐她們因為和房菁菁男朋友的良好關系,竟然已經和他一起坐在了對門的沙發上,性感姐姐大概是不知道房菁菁和史胖子的關系(因為房菁菁男友姓史,我和可可私下叫他史胖子),一直和史胖子談笑風生,間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而眼楮那娘多虧了我的尖叫,被我活活嚇醒了,她腦後鼓了一個大包,現在看起來還傻乎乎的,由此可見年錦下手有多麼狠,房菁菁偷偷和可可說過估計眼鏡娘要這麼傻很久才能恢復…
「恩,我覺得我們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和我以及房菁菁一起坐在右手邊沙發上的可可清了清嗓門,說,「之前可能大家都有些誤會,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大伙兒也就別計較前嫌了。」她看了一眼年錦,「咱們互相幫助,才能逃出海東區。」她掃視了大家一眼,說︰「我叫何可人,是帝都大學的學生,昨天上午在圖書館遇到喪尸之後一路逃到這里,本來打算從這邊去朝日區的,沒想到…」她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我叫唐笑金,你們叫我小金就好了。」我擺擺手,朝陸仁笑了一下,又狠狠瞪了一眼教務姐姐,臉上包著的繃帶讓我說話起來很疼,「和可可一起的。」
「我是史耀前,我在集團工作,我爸是集團董事長,我媽…」房菁菁淡淡地打算了史胖子的話,說︰「房菁菁,帝都大學學生。」
「誒!我叫房柔,原來還和你同姓啊!」性感姐姐朝房菁菁諂媚地笑了一下,房菁菁看都沒看她一眼,只顧自己埋頭想事情。教務阿姨接話道︰「我叫冷如花,我們是青年旅行社的工作人員,本來在11樓員工休息室里躲著。」她略微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其他人都去了柵欄那里,我之前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出去的,就和柔柔以及薇薇留下了。」性感姐姐突然眼圈紅了,說︰「薇薇被那些喪尸咬了一口,沒挺過去,今天變成了喪尸…」她哽咽起來,「我們都一天多沒吃飯了,看到這些學生背著大包,我們就想想辦法弄點吃的…」「哼!弄點吃的?你們是想殺人吧!」年錦突然在背後冷冷地說話了,「我是年錦,和這幾個大學生一起過來的,遇上了這三個劫匪!」
潘滿滿看到年錦這樣,連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潘滿滿,和可可小金她們一起過來的,也是大學生。」那個眼鏡娘這時候也怯怯地說話了,仿佛是剛剛反應過來,「我是慶華大學的,我叫葉萌。」「嘿嘿,看來帝都大學的戰斗力比慶華大學強啊!」年錦似乎收斂起來情緒,朝我擠擠眼楮,笑著說,「這邊來了這麼多帝都大學的呢。」眼鏡娘小葉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囁嚅地說︰「我朋友路上都死了…」
「你小子,少說幾句。」陸仁看了年錦一眼,說︰「我叫陸仁,是個警察,看來這里就數我和冷女士最大了,你們都得叫我陸哥了。」「哪里,我們都叫你陸頭兒就好了!」潘滿滿滿懷羨慕的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和可可听完大家的名字,兩個人為了憋笑,都快把沙發的墊子揪壞了,這下好了,如花、路人甲,還有死要錢,都集全了,原來末世也可以這麼有電影的感覺的。「咳咳,」我們听到大伙兒中間發出了一個拿腔拿調地聲音,立即「正襟危坐」,開始听史胖子發表演講,畢竟這是他家,咱不听他不好意思。
「我家這里也沒什麼吃的了,你們住了今晚就走吧。」他說道,「啊!」我听到可可發出了和我一樣的詫異聲音,史胖子惴惴地看了房菁菁一眼,接著說︰「我用衛星電話聯系上我爸了,他說海東區最南邊兒還有個出口,每天都會放人出去的。你們去那里試試吧。」
「你爸在哪里呢?」可可疑惑地問道。史胖子臉上的肉一抽,說︰「我爸就在朝日區。要不是為了回學校接菁菁,我本來也在朝日區的。」說罷溫柔地看了房菁菁一眼。
「我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定要我們去出口,政府為什麼不派軍隊進來救我們?」教務阿姨憤憤不平地說,「他們都有槍!那些喪尸再怎麼樣也敵不過槍子兒啊!」
我和可可對視一眼,也覺得很疑惑,這時陸仁在一旁悶聲說︰「一來,現在的情況不明,政府不敢貿然把軍隊放進來,免得傳染到軍隊。二來,這些人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喪尸,也許只是染病發狂的人,進來了軍隊也束手束腳不好動。」
「所以呢?!」教務阿姨腫起來的臉上顯出了激動地神色,「所以就可以把我們隨便丟在這里自生自滅?讓我走去海東區南邊,還不如直接讓我自殺!」性感姐姐見她越發激動,唾沫橫飛,伸手拉了拉教務阿姨的胳膊,想讓她冷靜一點。教務阿姨一甩手把她甩開,站起來破口大罵︰「天殺的政府!我女兒還在海東區的小學里面,就算我能走,她能跟我走那麼遠麼?你們這是不給我們母女留條活路喲!我寧願留在大廈里面餓死算數!」
「你冷靜一點!」陸仁喝止了她的舉動,說︰「海東區內部的警察昨晚都接到命令去護衛中小學了,那里有一些安全點,你女兒應該沒事的。」
教務阿姨還沒答話,可可在旁邊也站了起來,極其憤怒地問道︰「護衛中小學?你們確定麼?那帝都大學是怎麼回事?為啥沒有一個警察留著?全死哪里去了?」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同學,聲音有些顫抖。
陸仁擺擺手,低下頭說︰「我也不知道,很多警察都自己走了…人手本來就不夠…」
潘滿滿走過來拉了拉可可的手,說︰「現在罵陸警官也不是辦法,他也是受害者。我們還是合計合計怎麼出去吧,這海東區呆不下去的,病毒哪天變異了我們就變成喪尸死了,不變異我們也得餓死,我們完全不知道政府什麼時候會開軍隊進來救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