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外一個穿得紅衣似火的女子一蹦一跳地扎了進來,一臉高興地模樣蹭到花無落面前︰「落兒相公,走。大……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房,包你眼前一亮。」
還沒等花無落反應過來就已被雲兒拽到了門口,可剛踏出門雲兒好似想到什麼,忽然停了下來,又將花無落從門外拽進來,這種架勢看來,雲兒就像是拽一只小雞似的輕松,花無落也實在不明白,這雲兒一個女子,這勁怎麼如此之大。
「落兒相公,我還沒有給你介紹這些東西呢。」
雲兒指著躺了兩頭豬的棺材說道︰「恩……這個叫棺中結情,意思就是以後就算我們下地獄,也會像這樣不離不棄。」雲兒臉上掛滿了一種無比向往的神情,就像巴不得此時此刻他們就能下地獄一樣。
花無落被氣得只能直直地瞪著那張整天只知道「惹事生非」的桃花臉,要是目光具有穿透力,估計此時雲兒的身上不知被瞪了多少個洞出來。
「還有這個,落兒相公,你一定沒有看到過這個吧。」
花無落順著雲兒的話看去,一只母豬正在翻牆,一只公豬卻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大看的花無落是一臉霧水加無語,還沒等她說話,雲兒已經開口,樂呵呵地解釋道︰「這叫母豬出牆,公豬急倒。」
听話雲兒的話,花無落沒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但接下來的那句話更是天雷轟頂。
「落兒相公,以後記得別把我急倒哦。」
花無落狠狠地瞪了瞪滿臉狡黠的雲兒,怒氣沖沖地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可剛才的氣還沒有緩過來,這是又讓她是上氣不接下氣。
才幾個時辰不見,她的房間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著屋內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裝個人都覺得擁擠,好不容易才翻到床前,可當她看到床時,頓時無語到了極點,好好的床不知為何被挖了一個大洞,估計人睡上去都會從那個洞掉到床底。
「該死的桃花臉,本姑娘扎死你扎死你……」花無落隨手拿了一塊木棍就在鴛鴦枕上不停地亂戳。
雲兒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花無落在「殘害」枕頭,連忙從床挨著的牆壁爬了進來制止花無落的「殘害行為」,「落兒相公,這可是上好的鴛鴦枕哦,听說相愛的兩個人睡在這塊枕頭上就會纏纏綿綿到死。大」
「要死,你去死,給我滾……」還沒等花無落把話說完,她兩眼就直直地看著那道不知何時被挖了一個大洞的牆壁。
此時的她,不知道是該哭,該笑,還是該氣憤!
雲兒見花無落不說話,就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落兒相公,這可是為妻的新發明哦,以後我們睡覺就不用走門口或翻窗欞那麼麻煩啦,直接從這個洞里進來多方面,落兒相公你說是吧。」雲兒那臉上嵌著對自己杰作非常欣慰的笑意,花無落的臉色更加難看。
「啊……」忽然一聲震憤天地的聲音漸漸傳開,就連花無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這間被搞得「面目全非」的屋里走出去的。
她忙活了一整天本來就很累了,本想是回家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誰知,回到家竟是如此狀況。
今天小靈兒又去了同叔家幫他照顧生病的老母親,要明天才回來,花無落今晚就只能到小靈兒的房間睡了。
她何時睡著的,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要將這個像八爪魚一樣粘在她身上的桃花臉,踢出去,可當她正準備去踢時,才發現自己睡的並不是床,而是昨天看到的那個躺著兩只豬的棺材。
此生花無落還從未如此想要抓狂的時刻,而此時此刻要她淡定再淡定,恐怕只有爆發再爆發。
花無落一腳將桃花臉踢到棺材外面,然後一個翻身就從里面躍出來,而被她踢出來的雲兒還絲毫不知發生何事地睡得跟豬一樣沉,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看得花無落氣憤地又在她上踢了兩腳,這才氣沖沖地跑出去。
在她剛出門,雲兒就笑呵呵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又扎進棺材繼續呼呼大睡。
「哎喲……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長眼楮啊。」花無落忽然撞在一個白衣人身上,明明是她撞上人家,還說別人,要是平時,她絕對不會這樣說,哎……看來這生氣也是一種激發戾氣的武器。
「姑娘,你沒事吧。」白衣男子不僅沒有對她的話生氣,還溫厚地問道。
花無落听這聲音,忽然抬起頭,怔了怔,詫異地說道︰「是你?」
白衣男子微笑著點點頭。
「對不起,方才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才那樣說的。」花無落歉意地說道。
「沒事,落姑娘是要到哪里去?」
「我?」花無落也一頭霧水,她氣憤之下就急匆匆地沖了出來,要去哪里她也沒想過。
「我只是出來透透氣。」花無落一臉不自然地低著頭說道。
「哦,對了,月公子,你這麼早出來是要買什麼嗎?」
北宮淨月微笑著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我和你一樣,也是出來透透氣。」
看著他的背影,花無落忽然覺得很傷感。雖然與他只有兩面之緣,但他卻無法不讓人去記住他,那樣出塵的氣質,那樣溫潤的笑容。
在她的印象中,他就像一朵不染塵世的蓮花,總給人一種淡然悠遠的感覺,可如今她才發現,其實他的背影很孤單、寂寥。
花無落與他並肩緩緩而行,不知為何,與他走在一起,就算不說話,她也不會覺得尷尬,反而有種寧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