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落接過他手中的帕子,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越叔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你出來,這才回來,我怕你有什麼事情,所以就過來了。」
「對不起,我一時忘了。」
北宮淨月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我是來給你送樣東西的。」北宮淨月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信封上面並沒有任何署名,花無落疑惑地看著信封問道︰「這是……」
「你拆開看便會知曉。」
花無落將信封拆開,里面卻是一張白紙條,紙條上一個字也沒有,花無落看了看北宮淨月,北宮明月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怎麼回事。
「淨月公子,我想請問一下,這封信是誰交給你的?」
北宮淨月搖搖頭,喃喃說道︰「那天我與越叔去你的藥鋪,剛走到門口,就有一位小男孩撞進我懷里,等我回過身來,那個小男孩卻已不見了,但我卻發現懷里多了這封信,當時信封上用水寫著‘花神醫’三個字,我想可能是給你的,我與越叔進去卻只看見一個小姑娘,經打听才知道你出遠門了,可我沒想到你是進了宮。」
說道這里,花無落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與越叔怎麼會在宮里?」
北宮淨月淡然地笑了笑,歉意地說道︰「抱歉,之前我沒有向你說清楚,要是你信得過我,就跟我去一個地方吧,我會向你說明。」
花無落點點,然後緩緩跟上他的腳步。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他們才在一個僻靜優雅的院落停了下來,花無落剛走進院子就看見越叔在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
見他們進院子,他好似才松了一口氣,連忙走到北宮淨月身邊,擔憂地問道︰「公子,沒事吧,去了那麼久還不見你們回來,擔心死老夫了。」
「越叔,請放心,我沒事。」北宮淨月笑言道。
「落姑娘。」越叔又向花無落打了聲招呼,三人這才像屋內走去,屋內點著橘黃色的燈光,但是奇怪的是,屋內除了一盞燈外和一張桌子以外,並無其它擺設,還沒等她多想,北宮淨月就走到她身邊,溫和地說道︰「無落,這邊請。」
越叔拿起桌上的燈火,走在前面,北宮淨月隨後,拐過幾個彎又穿過幾條走廊,這才來到一間明亮的小屋,花無落感覺他們所走過的地方就像是暗室一樣,越叔與北宮淨月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多問。
當她穿過明亮的小屋時,才發展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簡直可以說是世外桃源,遍野的桃花、梨花開滿枝頭,花叢中辛勤的蜜蜂以及在樹間歡快地跳來跳去的小鳥,為這片天地寫滿了春意。
北宮淨月看到花無落一臉驚訝的神色,走到她身邊,緩緩解釋道︰「這里就是我和越叔住的地方,這里是後院,剛才我們走過的地方是連接宮里的暗道。」
「你說這里已經到了宮外?」花無落神色更加驚訝,她知曉他們走的是暗道,但是她沒想到這條暗道竟然是通向宮外的。
北宮淨月輕輕點了點頭,「無落,我帶你去前院看一看。」
花無落不知不覺地跟上他的腳步到了前院,前院很寬廣,房屋的修建與裝飾都很雅致,花園中不像後院那樣種滿鮮花與樹,而是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而且有很多草藥都是稀有珍貴的。
北宮淨月看到花無落驚嘆的神色,喃喃說道︰「這些草藥是我沒事的時候種的,要是無落有什麼需要,隨時都可以來我這里來摘取。」
「真的?」
「真的,而且不只這里有,走,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北宮淨月拉起花無落的手就向西園走去。
西園離前院並不是很遠,當她看到遍野的曼珠沙華時,更是詫異至極,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多的曼珠沙華,而且色彩多種多樣,不過最醒目的還是莫過于那鮮艷如血的赤色。
「這是我特別種出來的,由于這里天氣常年都比較暖和,一年會開四季花,而且每一季花期都差不多是一個月。」北宮淨月在看到這些美得讓人心痛的曼珠沙華時,眸子里好似閃爍著什麼,是歡喜,是憂傷,是無奈,是戀戀不舍的回憶……
具體是什麼,花無落也說不清楚,她只覺得此時時刻的北宮淨月比之前她所面對的北宮淨月多了一絲人情的氣息,自認識他起,在她心中,北宮淨月就像是一朵開在塵世外的雪蓮花,淨白地縴塵不染,他的臉色然常常掛著隨和的微笑,但笑容里卻是那樣的空洞、飄渺。
北宮淨月見花無落目光緊緊盯著他看,他輕輕蹙了蹙眉頭問道︰「無落,你在看什麼?是我臉色有什麼東西嗎?」
听到他的話,花無落才發現自己做了多丟人的事,連忙轉頭看向遍地盛開的曼珠沙華︰「啊……那個,沒……沒什麼,我只是奇怪這曼珠沙華為何沒有葉子?」
「你知道曼珠沙華又叫什麼嗎?」
花無落搖搖頭,問道︰「叫什麼啊?」
「冥界彼岸花,花開彼岸,有花無葉,有葉無花,雖然修得同根生,但花與葉終其一生卻無緣相見。」
「為何它燦爛的生命中有著如此悲傷的故事!」听了北宮淨月對彼岸花的詮釋,花無落忽然在心中激起如此感慨。
「公子,公子……」忽然前面傳來越叔著急的喘息聲。
北宮淨月上前扶著越叔,問道︰「越叔,什麼事情?」
「岑……岑妃娘娘來了。」
北宮淨月听到越叔的話,臉色忽然變得更加蒼白,眉頭也緊緊蹙在一起,眸子里也嵌著一絲哀愁,但很快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無落,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花無落點點頭,北宮淨月看了她一眼,就和越叔匆匆離開了。